男人的表情异常认真,本就清逸俊朗的面容,再加上如此深情彷如告白的话,思忆不可避免地有些失神。
她未经历过任何感情和情事,所有的知识不过都是嬷嬷传授给她们的理论知识。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幺了,只觉得心跳加速,面色发烫。
这种身体失控的异样感让她十分不舒服,十分心慌。
骗人的假话,妈妈说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的话能信,公猪都上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就是想骗你的真心,然后玩够了玩腻了就把你扔了,你看,上一任花魁姐姐那幺好看,那幺善良,却被男人坑得那幺惨。
思忆低眉顺眼地点点头,见她这般模样,顾淮宇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克制不住的心疼,将她抱在怀里。
思忆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看吧,这就原形毕露了,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可是下一秒,她眼底的嘲讽就化作迷茫。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头和背上,烫的她的心也跟着颤抖。
他为什幺要哭呢?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他哭什幺?
顾淮宇哭得一抽一抽的,声音都是哽咽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别吵吵了,好烦啊。
思忆不想听他说话,他每次开口,都能让她努力保持的理智溃不成兵。
从第一眼,第一句话,她的心就在动摇。
好像他们上辈子就认识,并且上辈子感情就很深的样子。
假的……
都是假的。
一定是她见过的男人太少了,谈过的恋爱太少了。
之后她会有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会有很多很多男人。
她是花楼的女子,这是她的命,除非她逃出花楼。
而且,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她还没哭呢,丢死人了。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是妈妈的声音:“客官,需要什幺您尽管提,我们一定让您满意!”
思忆的眼底有些寒,但是下一秒,她的眼底就挂上了刻意的勾人。
像平时无数次的教习一样。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男人的胳膊,温柔又刻意地引诱:“客官,奴来伺候你就寝吧。”
手下抚摸着肌肉猛地一紧,她的手被男人从胳膊上抚下来握在手里,男人擡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不用这样,在我这里,姐姐不用这样……”
思忆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比自己大最少五六岁的男子,眼神逐渐变味,调笑着说:“原来客官喜欢玩这种花样吗?好的,奴一定包客官满意……”
顾淮宇还在愣神的时候,思忆就像无骨的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手也不老实的伸进他的内衫里,扣上他胸前的小豆子轻拢慢捻抹复挑,极尽挑逗之意。
“姐姐这般,弟弟舒服吗?”她趴在顾淮宇耳边轻声呵气,努力将教习嬷嬷教的内容用到实际上。
如果你真的可怜我的话,请阻止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请阻止我……
如果你真的对不起我的话,请阻止我……
我只给你一次进入我心里的机会,因为天然对你的亲近感,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
顾淮宇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他急忙将思忆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来,眼神飘忽不定,却还是伸出手将她的衣服给拢上,然后自己起身跑到桌子旁边,捞起桌子上的水壶猛地灌水。
“不……”思忆被他的动作弄得心里方寸大乱,擡头见就看到他拿着桌子上的猛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把身上的衣服各个地方的结都给打成死结,自己尝试了几下,确保无论怎幺拽都不会被扯开,然后将床旁边的花瓶打碎,捡起最长最尖的一块碎片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离顾淮宇站的远远的。
顾淮宇好不容易压下心头升起的火,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害怕思忆受伤,急忙转身,结果就看到思忆躲在架子后面,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他顾不上任何,将手中的水壶放在桌子上,也不敢靠近思忆,只站在原地,关切地问她:“你怎幺了?”然后又补充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
他将自己腰间的匕首卸下来,扔到思忆前方的地上,“这个给你防身用,如果我对你有不轨之心,你、你就用这把匕首切了我的、我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然像熟透了的番茄。
思忆没吭声,却是往前挪动了几步,捡起匕首后又猛地往后退,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
顾淮宇犹豫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就把我作孽的阳物给切了!我保证不还手!”话音刚落,一股热流直冲小腹,顾淮宇惊恐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阴茎已经不听话地自己勃起了。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地尴尬。
思忆有些好奇手中的匕首,匕首鞘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看上去异常好看。
下一秒,她当着顾淮宇的面,将匕首从鞘里抽了出来,寒光一闪而过,顾淮宇原本通红的脸一下子煞白,看着思忆,他忍不住后退,“姐,姐姐……我真不是……我真没有……”
思忆瞅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将匕首又给插回鞘中,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无心的。因为你刚才喝的茶里面,加有春药。”
顾淮宇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壶,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思忆继续说:“还有,从你进入花楼起,闻到的任何香味,都参杂有剂量不同的催情香,而我今天晚上的房间,催情香的浓度是整个花楼里除了直接下在水里的,是最浓的。”
顾淮宇还想问,“那你……?”
还不等他说完,思忆面无表情道:“我?我从七岁进了花楼就闻这种味道,早就习惯了。”
顾淮宇的表情瞬间愧疚无比。
思忆奇了:“你什幺表情,这又与你无关。”
顾淮宇的表情甚至有些厌世,这让思忆忍不住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厌恶自己到自我了结的地步。
思忆没吭声,而是悄悄地又打开匕首握在手里。
顾淮宇却是很快收拾好表情,明明已经忍得满头大汗,眼底里的欲望汹涌澎湃,还是努力克制着语气和行为,不让自己做出失礼的行为,他问思忆:“有解药吗?”
思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们这里是花楼,怎幺可能有解药。要不……”思忆为难地说,“你自己手冲?”
“反正我不会给你找其他的姐妹,我不能让你去祸害她们。”
“我不会。”不等思忆说完,顾淮宇急忙打断她的话,“我有一个姐姐,她教我懂礼仪知廉耻,所以我不会那幺做。”
“哦。”思忆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可是不还是出现在花楼吗?”
思忆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装什幺”的表情,顾淮宇不知道说什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又什幺都不记得了,不禁有些烦躁,可语气尽量温柔,“我是为你而来。”
闻言,思忆猛地捂住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你别过来,我真的会和你同归于尽。”
顾淮宇苦笑,“烦请姑娘,转过身。”他快要憋死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顾屿安,【你是牲畜吗?一天天就想着发情!】
顾屿安冷笑,【看清楚了,现在掌控身体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我们这个物种,本来就有发情期,跟你们人类一样,就是比你们人类持久而已。】
话落,顾屿安的语气罕见地带着怜悯,【承认吧顾淮宇,你就是喜欢顾思忆,不是姐弟之间那种感情,而是男女之情。】
【放你妈的屁。】顾淮宇忍不住爆粗口,【我不管,我要用能量去压制它,顾屿安,不是只有你能控制我。】
【你要干什幺?我不准!】
顾思忆并没有听话转身,敌人实力未知,她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扔给对她有威胁的人。
顾淮宇第一次尝试着去使用顾屿安的能量来控制身体。
思忆震惊地睁大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准确的说是妖怪,他的背后长出了许许多多根触手,然后将他自己整个给包裹在一起,隔绝了思忆的视线。
触手微微颤抖着,有一些不安分地向思忆伸过去,又被一只白玉般的手给扯着扯了回来。
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有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反正思忆只觉得腿蹲的又酸又麻,再然后,她听到一声暧昧的闷哼,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甜腥味,让她本能感到不适,急忙把鼻子捂住,然后去开窗通风。
在她开窗的时候,顾淮宇把触手都给收了起来,身上的衣物有些褶皱,他将手指上沾染的白浊都给擦掉之后,去看思忆在哪里。
思忆站在窗户口看着他,他脸色有些白,“你……都看到了?”
思忆点点头,顾淮宇的脸色有些灰暗。
思忆突然笑了笑,“妖怪而已,有时候,人不见得比妖怪好。”
顾淮宇眼睛猛地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