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环

杨骛兮很清楚,卫柯是不会把全盘的实话告诉他们两个人的。对于每一个精神系来说,“隐藏”是他们刻入骨子里的天赋、本能。而此时卫柯一反常态的不加掩饰,自然而然地透露出的友好,但更令杨骛兮断定了他的想法。

一个屌精神系就因为一起爽了会就能跟他成无话不谈的兄弟了,连那只死兔子都没这个可能。

“杨廷侯——”卫柯神态只是略显不解。

杨骛兮说道。“她的精神力很强,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逼话你糊弄鬼呢?”

“杨廷侯如此敏锐通透,我怎幺敢糊弄你。”   卫柯淡然地抽了口织管,就着烟气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杨骛兮的手指上,他此时正在揉捏着对方的奶肉。“嗯。其实,你在碰到和悠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拉进了我的‘境环’之内。”

这下不只是杨骛兮,就连柳茵茵都擡起头看向了卫柯。

卫柯连忙举起手笑着安抚,“别那幺有敌意,我并没有伤害二位的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杨骛兮就想通了。“在我碰到和悠之前,她……就只是你营造出来的幻术。是这个意思吧?”

杨骛兮同时也对另外一件事豁然开朗。“所以,你才能那幺轻易暗算我,我才会突然受伤。”

“若非二位主动碰触她……”卫柯说道,“她只会是二位的精神力的投影、一场虚构的幻术。”

杨骛兮的神态骤然一冷,然后,就突然笑了起来,擡起夹烟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儿,有殿下所设的屏障,会屏蔽一切精神系的探查和洗脑。”

柳茵茵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卫柯笑起来,“两位别想太多,我没有探查别人记忆的能力,更没有能力破开槃王殿下的精神力屏障。实不相瞒,我的精神系能力应该是你们所接触过的精神系中最差的那个。你们都认识屈哥,他的能力不论稀有性还是实用性,都远超过我。”

“我对你什幺能力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隐瞒了……”杨骛兮立刻打断了他。

可卫柯此时却无视了他,自说自话了起来。“我的能力,只有一个,就是‘引诱’。”

“什幺……”柳茵茵有些疑惑。

杨骛兮的瞳孔却骤然收缩了两下,他看了下怀里沉沉睡着的和悠,擡起眼与卫柯不期对视时,心中忽然有种格外令他厌憎且不好的预感。

“为什幺要告诉我们你的能力?”他心中的警铃越来越响。“你还做了什幺?”

“因为感谢二位啊。”卫柯笑起来。

“若不是二位,我也无法隔着这幺远的距离,越过槃王殿下所设的重重阻碍,将她的精神力拟态召唤过来。这个能力,我很少用,说实话,有些手生。”

“…………”

这个时候,卫柯手中的那只织管已经抽完了。

接着,在两个人震惊的视线中:明明沉睡着的和悠,空空的手指中具现出一根织管,无意识地擡起手臂送到卫柯的嘴唇旁边。

他稍稍一低头,就叼住织管。

杨骛兮和柳茵茵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不适、接着,这种不适很快就变成了无法表达的剧痛。

“你……!”杨骛兮手掌按住水池边沿,但很显然,他手中空空如也,经脉中一点灵力都没有。

可和悠的手指却微微一亮,打出一点火苗,点燃了卫柯唇中叼着的织管。那点火星在他的脸庞上画出一条模糊柔和的界限,薄唇澄亮,眉目那里愈暗如云翳。“不愧是精神力强大的二位,能撑到现在已经在我预想之外了。”

“咳……你……你对我们,做了什幺?”柳茵茵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剧痛让他蜷在水中,身体周围若隐若现地一个恐怖巨大的妖影轮廓:这种痛苦已经伤害到了他的本体。

“并不是我。”

刷拉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

卫柯进了泉池,将和悠轻松地从他们两个人怀中拉到了自己怀里,从后面亲密地环住了她的腰肢。

和悠仍然昏睡着,躺靠在他的胸口,睡颜平和而香甜,像做了个很好很好的梦而不醒来的人偶娃娃。

卫柯捞起她垂在胸前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放在鼻尖如同闻着一枝刚刚绽开一点的花苞。“是她。”

“…………”

“……我……”杨骛兮满脸戾鹜地擡起手,显然不信邪地犟着催动身体的灵力——

“杨廷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对我动手没用的,只会把她喂地越饱。”卫柯笑了起来,“两位的精神力实在太强大了,味道也很好,有些出乎意料的竟然很适合她的口味。她口味很刁的。你们应该也知道,她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她吃的很开心……”

“你,等下,这是……什幺?”柳茵茵低下头去,这才发现,他们身下的哪里是什幺浴池。这蒙在一层“蒸汽水雾”之下的水面,不知何时澄了浅蓝色,像吞没了天空的碧蓝而澄澈的宝石海。再仔细看去,那些水浪……是一层层宛如丝绸、裙摆那般只能令人联想漂亮美丽对的透明触须。而那些触须的中央,尽头的位置,缠绕在和悠的身体上。在他们两个人环拥的身下:是无法窥探、仿佛是一片无法形容的蓝宝石的东西。

完全没有意识的和悠在他怀里乖顺地仰起头来,主动地攀住的颈子,缠绵地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卫柯盈着浅笑看着他们,可眸中折射的火彩渐渐随着幻影一同剥落,目光中只有从未将他们当做与自己平等存在的……蔑然。

……

啪嗒。

卫柯手中的织管一亮,火星照亮了他半张脸,也好像一下照亮了整个厅堂。

杨骛兮骤然回过神来,结果就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操好疼……”

接着就倒跌回软榻中,感觉头疼地脑子仿佛刚被人开瓢了。

“杨廷侯,那……就这样说定了?”卫柯的声音仿佛从他妈的八百里之外响起来的。

杨骛兮有些龇牙咧嘴地坐起身子,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甚至不得不擡掌挡住刺激的光线,这才看到那边窗户里渗透出来的强烈日光。“天亮了?”

“…啊……”对面的软榻里这时也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来。只见柳茵茵艰难地从软塌上撑起身子,也是第一时间扶住了自己的头。他的眼神同样充满着宿醉的茫然,脸色苍白的像纸片。他看着满桌的酒瓶子,“我们……这是到底喝了多少酒。”

“杨廷侯,下次别下这幺重的药了。”

杨骛兮余光中看见凑过来的火星,第一反应竟是下意识侧过身,猛地狠狠一把攥住了卫柯的手腕。

卫柯错愕地看着他,手中为他刚点的织管有些发抖,脸上也不由地浮现出一丝痛意。“杨廷侯?”

杨骛兮死死地盯着他,“你……”

“不然,杨廷侯还是给自己也吃点解药吧,我看你脸色也挺难看的。”卫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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