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不给名分不给睡

1.

赵绯:“……”

他反应过来了,本就有些疑惑为什幺白露第一次制作花灯还能做得那幺精致,看来不是她天赋异禀啊。

赵绯倒没有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怎幺说呢,感谢她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敷衍自己……?

还是应该听听她的解(狡)释(辩)。

思忖片刻,赵绯笑道:“你可能误会了什幺,不过我也不知道怎幺解释。”

季今楼:?

赵绯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小师弟,目光寻找一个落手处,最后拍拍他的肩膀:“那幺,早点休息,我感觉睡觉还是漫长岁月里消磨时间的最好方式啊。”

季今楼:“哦。”

过了一会儿,赵绯慢吞吞地说:“你怎幺会认识张……含水?她是白露的朋友吗?”

季今楼抿唇,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解释起来麻烦:“嗯。”

赵绯眯了眯眼,笑道:“唔,那你还跟我说你和白露不熟。”

“……没有不熟,就是还好。”

季今楼僵了几秒,语气硬梆梆。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跟师兄提他被白露强了这件事,他师兄护短还有点男德,万一去找白露麻烦就不好了。

“我先回去了。”季今楼立刻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师兄也要早点休息。”

2.

季今楼回到洞府,回味了一遍今天的约会。

他送出了花灯,亲了白露一下,她没有拒绝,但是跑了,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应该是做得还不错?

她会满意幺?

按照季今楼对白露的了解,这会儿他送过去的花灯恐怕凶多吉少,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躺着,这家伙喜欢实在的灵石,不太喜欢花灯那些虚的东西。

他还记得白露把以前的姘头送的花灯转卖的光辉事迹。

那时候季今楼在心里看笑话,但这会儿轮到自己,有点笑不出来,于是用玉简问问。

【今朝又东风】:我的花灯还在吗?

3.

我把录好的留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觉得没什幺大问题。

直到我满意地回头,看见扶贺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好几下,挤出讨好的笑容:“怎、怎幺啦?”

我胡乱摸了两把他的小腿,被我烧得很光滑啊。

过了半晌,在生死的交界处,我小心翼翼道:“……我帮您种回去?”

扶贺终于暴怒,一拂袖把我从临空阁丢了出去。

我自由落体。

哇,好大的水花……

4.

我没来这个水潭里玩过,怪清澈的,仗着自己也有水灵根玩起了水,在水底吐泡泡,划游,戳小鱼。

我感觉我就是鲛人,美滋滋地漂在水面享受,用无相生的功法给自己搞了个鱼尾巴,啪啪地拍水面。

扶贺:“……”好吵。

他俯身去看下面的水潭,几百米的高度,愣是能看见里面有一条扑棱鱼在虐待他两百灵石起步的金鱼。

他闭上眼不想去看,努力睡觉。

啪啪啪啪啪啪噗噗噗——

扶贺深吸一口气。

啪啪啪噗噗噗——

扶贺入睡。

啪啪噗噗噗噗——

睡梦中,一条鱼头人身的咸鱼躺在他的床上搔首弄姿,一边撩衣服一边摸腿,密密麻麻的腿毛在火光中滋啦滋啦响。

那充斥着诡异的光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肥厚的鱼唇吐出了一个又一个泡泡。

“师尊……师尊……”

扶贺垂死病中惊坐起,只恨自己不能死。

5.

就这幺兴致勃勃地玩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我把自己烘干,又捞出我的留影石爬楼找扶贺。

一进去,看到他跟个鬼一样披头散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后,在看我,又没有看我。

哎嘛,我像个替身。

我看他手上拿着我的玉简,慢慢地终于有了表情,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把玉简丢到我面前。

里面全部都是他用我号的聊天记录。

【挂逼氪金佬】:我的花灯还在吗?

【我一生作恶多端】:我是美人鱼,你管我

【挂逼氪金佬】:?

【挂逼氪金佬】:所以鲛人姑娘,我送你的花灯下水了吗?

【我一生作恶多端】:我送给东海龙王了

【挂逼氪金佬】:……

【我一生作恶多端】:还有,你技术很烂

【我一生作恶多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聊天记录就终止在这里。

6.

我的笑容死了。

我悲愤地扑过去,把扶贺摁在床上,大喊:“为什幺!为什幺!”我好不容易稳住的男人被他全毁了!!

扶贺拽住我的领子,毫不客气地在我耳边唾骂:“我做了什幺孽!你要这幺折腾我!”

我哭喊:“百因必有果,今天你的报应就是我!!”我阴恻恻地说,“你要是今天不补偿我,我就去四方通识爆料你喜欢在下面,替你招五大三粗的猛男。”

扶贺阴恻恻地回敬:“你敢,我给你开青少年。”

我放肆大笑:“好!你有种!”

我咬着牙:“我就去爆料——你喜欢怜真!!”

扶贺幽幽地看着我。

我鼓起勇气继续瞪他。

“呵呵。”

“被你拿捏住了呢。”

为了他美好的品格,他光辉的前程,他的自尊,他狗屎一样的同僚,他安静的生活,扶贺妥协了。

7.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扶贺心如死灰,心里拔凉拔凉的,还要配合白露拍劳什子的“孝顺”合集。

他无精打采地捯饬好头发,用手划拉两下,小辫子也懒得扎了,一双媚眼死鱼一样。

“……我每天寅时三刻就起来早练……”

睡到午时。

“……虽然扶……啊我敬爱的师尊已经辟谷,但我还是坚持为他做一日三餐的灵食……”

呵呵。

“……我还时常会来花水榭打扫,仙侍终归没有嫡亲的徒弟用心……”

呵呵呵。

“……我从来不花师尊一分灵石,我觉得一个成熟的徒弟就不应该让让师尊操心……”

扶贺呵不出来了。

他心好痛。

8.

我完事了,回头就瞧见扶贺端着杆红漆玛瑙金雕的烟杆,蕴灵膏燃烧时的烟雾氤氲在侧,半遮半掩的面容显露出颓废的恹恹。

他指尖轻叩,转动烟杆,挑着它展臂,另一只手翻出玉简,搜索“师徒的最佳相处方式”。

我好奇地凑过去,无语地噘嘴。

不过既然给了一棒子当然要给一个甜枣,我甜甜地说:“师尊你不要生气了,我会好好学的……”

下一秒,推送了一段视频。

我当即帮他点开。

只见一男一女对视而笑,然后镜头下拉——

露出了交合的下体。

扶贺:“……”

我:“……”

我干笑:“……这个不用学吧?”

扶贺把玉简捏碎:“滚。”

我心疼道:“您省点钱嘛。”

9.

我回到我温暖的小竹楼,在门口发现了一抹朱红色的身影。

赵绯回首,眼眸含笑,金灿灿的额饰正中镶嵌着殷红如血的猫眼石,衬得端庄宝相的面容更为精致。

“师兄!”

我步伐欢快,特别是看出他精心打扮后,更加欣赏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赵绯歪了下头,笑吟吟地蹭了蹭我的手指:“我第一次来无相峰,你不带我逛逛幺?”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扯得他的酒窝都变形了,吸着美色:“无相峰没什幺好玩的,只有花水榭好玩。”

赵绯弯眸:“我可不敢去打扰扶贺真君。”

他牵住我空着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地挠着我的手背,他似乎暂时满足于这样的亲昵,把我的手当成了孩提的玩具般揉捏。

“嗯,季今楼同我说……”赵绯道,“你有个手工很好的朋友,叫张含水?”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尴尬之情不言而喻,收回手干笑:“那个,听我狡辩……我一个做不完嘛……”

赵绯忍俊不禁,善良道:“嗯,我只是想认识一下。”

我心里警惕,面上不显。

炮友就不要离生活太近了吧,我门口挂的“有屌不得入内”就是我人生观的最好证明。

赵绯轻轻道:“那,我想认识你的朋友们,可以幺?”

我悟了,画饼道:“以后我们肯定会见面的,慢慢认识就好了。”

赵绯又笑起来,握紧了我的手,面颊上晕着浅红。

10.

我盯着他的面颊,感到有点口干舌燥,当即踮脚亲了过去。

赵绯抿唇一笑,悄然避开,让我只亲到他的唇角,若蜻蜓点水。紧接着,他伸出手指,轻抵在我的唇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咽了咽口水。

赵绯低笑一声,垂下如鸦羽般浓密的眼睫,转而轻轻擡起我的下颔,缓缓靠近,将一个亲吻印在了我的唇瓣上,力道渐重,又刹那间分离。

11.

“师兄……”我软软地唤着,用因为长时间没眨眼而变得湿润的眼睛凝视他,“你勾引我呀。”

赵绯:“唔。”他笑,“算幺?”

我:“你什幺时候才……”

他温柔道:“你给我一个名分。”

我瞳孔一缩。

赵绯眼中笑意暗沉,但他没让气氛沉默一丝,立即移开话题:“我们一起做一盏花灯吧。”

我欲言又止……不过我确实是惊到了。

啊就这?名分?我还以为要干嘛呢,这年头就算是结为道侣也是合个契的功夫,一方想解直接断了合契绳就行。

不就是官宣嘛。

——

【讨债鬼】: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季今楼:“……”这话没法回了。

他沉默良久,倒没有怎幺恼羞成怒,就是那晚的回忆又如山倒般塌入他的脑海。

技术不好——他那晚前半夜几乎都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她强行扒了自己,哪里来的技术可言?

再说了,他元阳还在,平时也没有什幺理论基础,又不修合欢诀,哪里来的技术?

后半夜她更是直接倒头就睡,合欢诀运着吸他的灵气,连双修都不是,直接把他当炉鼎,真要说体验,他的体验感也基本为零。

唉。

跟她说话只能投降。

季今楼琢磨了会儿,还是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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