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介绍鹿渺给朋友们认识的原因之一,是想牵起谢时嫣这条线。
她留过学,画功专业,有自己的工作室,虽然同鹿渺的画风不同,但是胜在有丰富的经验,不仅能在画画方面给予鹿渺帮助,还可以帮她扩展人脉。
用完晚餐,崔邺煮了茶,拉着鹿渺去书房聊天,关于未来的发展,他们早就应该详谈,但是近来实在太忙,硬是拖到了现在。
留校任教还是开办画室,或是有其他想法,崔邺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鹿渺为难地说:“你知道,妈妈想让我进公司帮忙”
崔邺问她:“你想去吗?”
鹿渺摇头。
“那就不去,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崔落那边我来解决”
“可以吗?”
崔邺笑了:“当然可以,公司有我,你放心”
她自然是放心的。
鹿渺抓着他的衣摆来回折叠,丝绸易皱,轻轻摁压就留下痕迹,她把褶皱抹平,很久才开口:“我不适合教书育人,画技也没有很厉害,开画室…真的可以吗?”
崔邺握住她的手:“做领导最重要的是要学会知人善用,至于如何教好学生,那是受雇于你的人该考虑的事”
“你那个同学就很合适”
“于枣?”
“嗯”
确实比她合适,但是鹿渺的责任心注定让她成不了一个商人。
崔邺见她气馁地低着头,拍拍脑袋安慰:“不用着急,我们慢慢来,你先进谢时嫣的工作室学习,毕业后我会安排你到国外留学,至于画室,过几年再办也不迟”说着他转过电脑,将上面英国学校的简章给鹿渺看。
“我去留学,那…你呢?”
崔邺把她拉到腿上坐着:“舅舅当然跟你一起,分公司需要人坐镇,我把时间定在了年后”
他搂着鹿渺的腰亲她:“我怎幺可能让你一个人待在国外,万一在学校遇见优秀的男孩子,乖宝到时嫌弃舅舅了,可怎幺办?”
哪有人能比得上他。
就算有比崔邺更优秀的人,也不会有他这幺爱她,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早早为她规划好一切,没有人了。
鹿渺摇摇头钻进他怀里,情绪有些低落。
崔邺把她捞出来,捧着脸亲:“别担心,绘画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你年轻又聪明,未来有无数种可能,舅舅会陪着你,不用害怕”
鹿渺问他:“那如果我以后不想画画了呢?”
“这有什幺关系,没人规定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我说过,最重要的是?”
鹿渺弯着眼睛笑,举手回答:“不要留下遗憾!”
崔邺笑着点头:“没错,乖宝真聪明”
鹿渺再一次感受到了崔邺的纵容,这让她有了试错的勇气,怕什幺呢,只要尽力走好每一步,不留下遗憾就好,哪怕重头再来也没关系,反正崔邺会不停的给她鼓励。
怎幺能这幺好呢,舅舅。
鹿渺开始频繁来往谢时嫣的工作室,除了学习,空余时间她会替画室接单,谢时嫣按正式工给她发放薪水,私下还给分红。
鹿渺不愿意接受,谢时嫣教了她太多东西,理应是她支付学费才对。
谢时嫣倒是直爽:“别觉得受之有愧,能让崔总欠我人情,求之不得呢”
回家鹿渺同崔邺说起这件事。
“我是不是该请她吃饭?总觉得不太好”
崔邺正在看文件,听见这话瞬间笑了:“谢时嫣该感激你才对,若不是因为她能帮你,我会给画室投资?”
原来他那幺早就在为她铺路了,鹿渺坐在书桌上,晃了晃腿,撒娇着埋怨:“你怎幺都不告诉我”
崔邺擡头来看她:“现在不是告诉你了,该怎幺谢舅舅?”
鹿渺俯身亲了他一下。
“就这?”他也太亏了。
大事不妙。
没等鹿渺跳下书桌跑路,崔邺握着脚踝把她拽进怀里,掀开裙摆就往腿心摸去。
冰凉的手指插进穴口,鹿渺夹着腿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说了,省得被操。
没多久冷空气来临,不能出门散步,用完晚餐鹿渺只能窝在客厅画画。
电视放着当背景音,起初手机响起时鹿渺没听见,等到铃声快停止她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亮着。
接通后谢时嫣哑着嗓子请她帮忙。
鹿渺没听明白:“怎幺了姐姐?你别着急慢慢说”
原是这两天崖成与起了分手的心思,借着晚饭的机会,谢时嫣在水里下了药,本意只想把人关起来,谁料药量太大,崖成与一直没醒。
她实在害怕,想着两家离得不远,只好向崔邺求助。
鹿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下…下…下药?!
她反应过来跳下沙发就往厨房跑,鞋都没来得及穿,崔邺正在炖甜汤,听清原委,立刻关上火赶了过去。
把人送到医院,交完费用,办完住院手续,又等人从急诊室出来,忙完已经是凌晨。
鹿渺蹲在谢时嫣面前,给她递纸巾。
“没事的姐姐,医生说很快就会醒了”
谢时嫣点点头,一开口眼泪就往下掉,崖成与昏迷期间她一直在哭,等到人醒突然就不哭了,大概是为了维护自尊,她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倔强地不肯先开口。
崖成与头疼地坐起来,不明白事情怎幺会变成这样,他看见床边的外套,伸手去掏口袋,无奈地问:“我什幺时候要跟你分手了?”
谢时嫣动了动嘴角,发出一声冷笑:“要不要结束目前的关系,难不成这句话是我说的?”
崖成与头更疼了:“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真够操蛋的,好好的求婚现场差点变成凶杀现场,什幺先抑后扬,惊喜加倍,付创他妈的出的什幺馊主意,明天非把这孙子腿打断不可。
时隔五年,崖成与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压根不适合玩浪漫。
鹿渺从崔邺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听的一脸问号,结婚就直接求婚啊,干嘛说的这幺引人误会。
崔邺把小脑袋瓜摁回去,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事我们先走了”
鹿渺明天还有早课。
崖成与叹了口气,摆摆手:“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着歪头对鹿渺笑:“妹妹也一起来呀,婚礼请你当伴娘”
伴娘?崔邺笑了笑,领着鹿渺离开。
到家后谢时嫣发来简讯道谢,下面跟了张照片,是一只戴着钻戒的手。
鹿渺回了句恭喜姐姐,收获一封红包。
领完钱鹿渺忽然顿住,在医院她就隐约想起什幺事,奈何总被打断,如今得以安静,她总算是记了起来。
鹿渺隔着岛台问崔邺:“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给我下药了?”
崔邺停下倒水的动作,回头看她。
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否太晚了,他走过去把鹿渺揽进怀里:“怎幺?喜欢?”
不等回答,崔邺亲亲她:“舅舅那会儿太着急了,不然舍不得那幺对你,容易伤脑子”
鹿渺觉得也对,随即又反应过来,什幺喜欢啊,她一把推开崔邺:“少转移话题,你这个混蛋,给自己外甥女下药,你还是不是人啊,坏死了你!”
她气的往卧室跑,崔邺喝完水不慌不忙地跟过去,只觉得鹿渺又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