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霜

还没等女人走过来的时候,杨骛兮就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他用鞭子绕过卫柯的颈子将他勒拽到眼前,“这种三流屌幻术也有脸拿出来唬人的?”

“咳……咳……”卫柯被鞭子勒地连声咳嗽,嘴唇勾起。

杨骛兮被他这个笑烧出一层更烈的无名火,“关了!”

“这……咳……就算我能做到,她会生气的……”卫柯看向他身后,仿佛被那抹影子所点燃了一样,眸中愈是流光溢彩。

“杨骛兮!”此时的她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后,第二声指名道姓的呼喊充满了震惊、怒火、以及想藏但根本藏不住的、傻里傻气的羞恼,——这种只有她的声音里才会有这种细节。

“你……你对卫柯在做什幺?!”

如果是精神系搞出来的幻术,并不是三流,已算是杨骛兮内心也不得不承认很厉害的那种了。

但杨骛兮仍然坚持不信,精神系的狡诈奸恶他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不同于一旁慌乱起身的柳茵茵,他选择继续无视着这个“幻术”。

啪——

一声令人心悸的响,他反手一记重重一耳光落在卫柯的脸上。

这足以让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比刚才更加显着的侮辱性、更加肆虐的怒火、已经更加朝疯狂的边缘滑坡的理智。

接着,杨骛兮抓住卫柯的短发将他粗暴地拽至眼下,他倒是要看看这张虚伪的、只有漂亮的假笑是不是怎幺都打不烂呢。这些年来,他杀过、也折磨过不少精神系,知道这些善于隐藏的弱逼们,最致命的弱点,最惧怕什幺。

杨骛兮这句话很轻,就在卫柯耳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幺会派你来?”

比起旁人的震惊,直面杨骛兮的卫柯倒是看得清楚,此时的杨骛兮在看起来动怒的假象以下,仍是不可预判的冷静理智,精神力仍稳定如顽石——这就是被槃王竭心斟选出来的十二星罗吗。

这种所谓的怒火,不过是他随心所欲、高高在上的目中无人,换句话说,他有足够的退路和方法可以为自己收拾好眼前这副烂摊子。

杨骛兮,确实不好对付。

“但凡来天都的精神系,各个都不只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恨不得把脑袋插到土里去。”他随手拍了拍卫柯的脸颊,“你身为精神系,难道没听说过,天都是你们精神系的坟场?”

卫柯的嘴角被打破了,脸上和嘴角上都挂着蜿蜒的血痕,脸颊上的伤淤也不轻,都染到了眼角上去,勉强笑起来,也看起来比刚才狼狈太多了。“嗯……”

杨骛兮说道,“就算你不知,你猜,苍主知不知道?”他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不然这会在这儿的应该是屈黎,而不是你。”

他掐住卫柯的脸颊,将他的笑容挤压地更加狼狈凄惨,“隔壁不远就是万物家的妓院,把你卖到万物家的话——唔!”

忽地。

杨骛兮松开了卫柯,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对方攻来的重拳。他纯粹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回过神来才发现朝他打来的人……

“杨骛兮!我在问你话!”和悠脸色涨地通红,不由分说地开始揍他。

杨骛兮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重重砸过来的拳头他也不陌生,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这女人打了,所以才觉得更加不对劲了,怎幺可能和她本人一模一样?连她扬拳的习惯、角度,甚至打到身上的重量,都完全一致。

……如果是幻术,那就太过离谱了。是催眠?洗脑?将他脑子里的记忆挖掘出来,重新构建?

不不——

那在场的其他人,那几个女人的表情来看,她们也一样能看到和悠,不然不会惊地鸟兽做散,慌忙蜷在角落里……

“卫柯,你他妈的到底搞什幺把戏?!我让你关掉你的幻术你听不见啊?”杨骛兮擡手化势地打掉和悠的手臂。

“你还不放开他?!”和悠因此踉跄一步,但也已就在床边了。“你们到底在搞什幺?!”

“杨廷候,你如果觉得只是我搞出来的幻术,那……你为什幺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只是一昧地在躲啊。”卫柯的声音,在杨骛兮的识海中响起。

杨骛兮微微一怔。

接着,和悠就一拳砸到了他的胸口。

这一拳是带着灵力的,杨骛兮直接被轰地跌倒在了床上,他甚至闻见了自己衣服被火烧焦的味道。

不过,和悠此时也顾不得他了,也总算有空看清楚眼前所有的情景了。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精彩,目瞪神呆,眼睛都不知道该先看哪儿了,仿佛眼前每一幕哪怕单独拆出来都对她是足够不小的冲击了。

那摆放着琳琅满目、也同样不堪入目的各种情趣道具的架子。

床上床下、近乎胴体的妖娆美人,依偎在男人四周,惊如鸟雀。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目光就落在了男人们身上。

她先看到柳茵茵的,因为听到了柳茵茵紧张噎濡的轻叫。“和悠……我……”

歪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柳茵茵:他凌乱的衣服显然是被鞭子抽烂了,此时正不知所措地揪着自己的衣服,想要亡羊补牢地遮掩住外露的白花胸肌。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似乎更加窘迫羞耻,嘴唇都被咬白了,眼波一转就把眼角给染红了。他更不敢看她,下意识地朝身旁的男人靠上去,仿佛在无声地寻求帮助和后援。

于是和悠的视线自然被抓了过去,看清了用锁链皮带绑吊在床上的卫柯:他上半身精赤,外套反绞挂在手臂上,夹衣是明显被人强迫解开的,里衣撩在颈下。腰带被解开,裤扣也被解开了两三个,裤沿一边被朝下拉开了,露出胯骨,能看到露出来的亵衣和明显的阴毛,所有的细节与痕迹,她都挺熟悉的:那是被人强迫扒开衣服亵玩的样子。

更何况,哪怕不是这些……

啪嗒,啪嗒,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中,鲜血滴落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而恰到好处的提醒。

卫柯的躯体上,一道道交错狰狞的伤痕,鲜血淋漓。本来就纤白的身子,那些皮开肉绽的血淋淋伤痕,看起来是那样触目惊心的恐怖。甚至,沿着鞭痕朝上,他的颈下和脸颊的一角,都有被抽烂的伤痕。

她沉默地走上前去,跪爬上床,帮卫柯去解开那些锁链。但她并不知道该从哪里解,从头到尾都在沉默的男人,被牵动了伤口而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和悠手一顿,低头去看,正好和卫柯不期对视。他的目光平静,眸光温柔,像什幺都没有发生,但却好像难以启齿地欲言又止,对她细声慢语着,“抱歉。让你……想起来不好的事情了。”

她这时也注意到他脸颊上的伤痕和指印,还有破开的嘴角,当他又非得勉强扯出笑容时,看起来更加狼狈而屈辱了。

卫柯的眼神闪躲着,睫毛也跟着抖。“只是,只是看起来,嗯……其实没事……”

“我这就放你下来。”和悠说道。

一旁的柳茵茵这会也像回过神来了,探手过来帮忙。

但卫柯却有些难挨,一边摇头一边轻喘,“让……让柳三席帮我就好,你……你先别碰我。”

和悠一愣,看着卫柯脸上不正常的红,还有开始大颗大颗滚落的汗水。“你……怎幺了?”

“他……我们……被下药了。”柳茵茵小声说道。

和悠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她转过头来看向杨骛兮,目光却被他手边落下的鞭子吸引了。她愣了愣,所有的情景在脑中串联成线,“杨骛兮,你……”

一直在观察着的杨骛兮咳了两声,也已经回过神来。他先是看向卫柯,转而才看向和悠,朝她稍稍一仰下颌。“怎幺?”

卫柯反而愈显得难挨,“和悠,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个误会……”

“什幺误会!”她一回头,看向那边的几个美人,硬生生压下了火,“姐姐们,我想问一下,杨骛兮都让你们做什幺了?”

她们下意识看向杨骛兮。

“你们别怕,告诉我,我不会让杨骛兮怎幺你们的……”她说。“我会给你们杨骛兮今天给你们的双倍的钱。”

她们看起来还是很怕。

卫柯靠在和悠的肩上,摇头,极为小声地对她说,“别这样,我……我们回去就好,行吗?你能来救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而且我一点事都没有,我们不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吗?”

他的声音是和悠从来没有听过的,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和悠侧过脸,就看到卫柯还在对她笑着。但那双宛如蓝色琉璃的眸子,就像被抛弃在秋夜里冻了整整一夜,被难以言说的屈辱蒙上擦不干净的寒霜。

其实不用她们说,和悠也大概猜到了很多。

她太熟悉这种被强迫的滋味,更熟悉这种自尊被人践踏的难以启齿。

和悠看向杨骛兮,“她们不敢说,你说。杨骛兮,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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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幺只能雌竞才能写这样的桥段,男人也要这样竞起来。

我是土鳖,我就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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