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眩晕感和疼痛感一阵一阵袭上脑袋,背靠沙发倚坐在冷地板上的少女皱了皱眉。
凌乱的发丝糊在脸旁,她蠕动着干燥的嘴唇想要说话,可却发不了任何音节。
我在哪……
我要回家……
她眉头皱了又放,放了又皱,终究是没抵过药物的作用,彻底昏睡了过去。
落座在半山腰的私人宅邸很是豪华,可惜周围全是绿林,人气过稀,在昏暗的傍晚愈发冷清。
大门缓缓打开,驶入一辆低调的黑车,车子在车库停下。
开车的男人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后座走下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他身材中等,大约四十多岁,是个中印混血,脸上最显着的特征是他消失的左耳,随母亲姓陈,中文名叫陈佐。
“找到合适的人了?”陈佐吸完最后半根香烟,一边呼出烟圈一边询问身后的手下。
“是。”
两人从电梯走出来,走入装修贵气的大厅。
看守少女的两位保镖见人来了,微微点头走了出去。
男人扫了一眼地上的少女,女孩看着约有16、7岁,即使长发凌乱,眉头紧皱,但看得出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
他打量了好一会,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不错,合适就赶紧找人来把她打扮干净,剩下的你知道该怎幺办。”
中年男人面色疲倦,显然很久没睡过好觉,他晃了晃脑袋后走向二楼的书房。
刚关上门,电话就打了进来,他按下接通键,“喂。”
“哥,你确定这样行得通?”电话里的人语气焦躁。
“行不行得通试试再说,不然还有什幺办法,除了求他我们还能找谁?都说了多少次让你收敛一点你没长耳朵是吗?”他操着流利的英文回答,语气越来越烦。
“哥,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你再帮帮我吧。”
“行了,世上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他也不例外。既然上次的方法不行,这次只能上最低级的手段试试看了。”
电话里的人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幺,恁恁回道:“谢谢哥,我只是这下半年比较倒霉,一大批货全没了,操他妈的。”
“闭嘴吧你个傻逼,我先挂了。”陈佐越听越烦,一下摁掉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思考几分钟后,陈佐担心这个方法失策,于是又拿出手机给刚才的人回了个电话过去,询问他一些事情以作备用方法。
…
几个小时过去,少女身上的药效渐渐过了。
董昭月感觉自己被擡上擡下,摇摇晃晃像坐马车一样。
她慢慢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董昭月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伸手摸向四周,温热的手指触上冰凉的玻璃壁,她有点不知道这是在干什幺。
玻璃外面不知罩着什幺,一点不透光,唯一能感知的,便是知道自己被人关在箱子里擡运着。
她沉默了一下,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尺码有点小,穿得她不舒服。
周围空间狭隘,心头的恐慌和未知的危险渐渐笼罩着她,失神两秒后,她唇色发白起来,“呜……我要回家……”
一个女孩被换了衣服整了头发,还被关在这种地方不见天日,要面对什幺可想而知。
她擡手擦擦眼泪,心里面期望哥哥快点找到她。
今天是圣诞前夕,学校放了十多天的假,库里斯州现在圣诞氛围满满,家家户户飘扬着笑声。
她早上还和朋友兴高采烈地逛商场,等着晚上和家人一起团聚吃饭,结果现在就成了这副模样,越想越觉得倒霉。
忽然,玻璃箱被放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董昭月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传来门口上锁的声音。
豪华奢侈、隐私性极好的U型宴会厅中,摆着一颗巨大华丽的圣诞树,火鸡香味萦绕的长桌上,坐着一干身着西服的男人。
镶金长桌上布满佳肴美酒,手边还有顶尖俱乐部的金发女郎伺候,众人好不快活。
库里斯的市长布莱恩把肥腻的大手从美人的衣领里抽出后,顶着喝红的肥脸举起酒杯,向长桌正首的男人敬酒。
“Lu,感谢你今晚的招待,库里斯州有你的助力,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敬你一杯。”
布莱恩一口气喝完杯里的红酒,呼出的酒气熏得他怀里的女人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
正首的男人听闻他的话,扯着嘴角笑了笑。
他把手松开怀中女人的细腰,拿过一旁的酒杯淡淡喝了一口回敬:“有各位在,库里斯当然不会差。”
会宴厅里坐着20多个人,有各州的议员,也有身家数亿的商人,桌上喝醉的不少,没喝醉的也大有人在。
陈佐坐在长桌末尾,默默咽下一口火鸡肉后,也举起酒杯敬向男人,神色恭维:“陆先生,今晚的招待真心不错。”
“谢谢。”男人淡淡回道。
陈佐喝完后,紧盯着他的面庞说道:“今晚平安夜,为了表达我的祝福,我给陆先生带了一份大礼。”
他侧头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手下。
酒宴上男人的糙话愈发放纵,女人的娇呼声夹杂其中,氛围越来越热烈。
两个手下从小房间擡出放大版的红色礼物盒放在圣诞树旁,淡黄色的丝绸缠绕成巨大的蝴蝶结绑在上面,有点俗气,但格外吸人眼球。
“好大的礼物盒,里面装的是什幺呀。”有位女郎发出疑惑。
陈佐起身走到男人身边,微微弓腰把一枚钥匙放在他面前,“陆先生,上次我弟弟得罪了你,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男人看着钥匙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都说女人如衣服,旧的不如新的好,新的一年我给陆先生献件新衣服,希望你能笑纳,不要和我弟弟那个蠢货计较。”
男人怀里的女郎听闻这话,哼了一声,更加殷勤地拿起一颗葡萄喂到男人嘴边,不动声色把半露的胸脯挤向西装包裹的胸膛。
陆聿森张嘴接过葡萄,环着蜂腰的手下了力度,激得女人离了他一瞬。
咽下葡萄后,他漠视地掀起眼帘,“我看起来很缺女人吗。”
“哈,不、当然不是。”陈佐绷紧后背,腔调急促,“这一位肯定是有不同之处嘛,您收下之后就知道她有多幺天赋异禀了。”
“天赋异禀?”陆聿森无动于衷地问道,而后扯了扯嘴角,“行吧,既然你都这幺说了,这幺欢乐的节日我怎幺能扫陈议员的兴。”
看见他捧自己,陈佐头冒冷汗,好在他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于是他松下一口气朝手下挥了个手势。
等候的手下接受到指令后,一把拉开绸带,蝴蝶结散开,红色的绸布滑落,露出内里巨大的玻璃盒。
晶盈剔透闪闪发光的玻璃盒内,坐着一个少女,少女屈腿靠着玻璃壁,身上的衣服少的可怜。
抹胸的红丝绒裙子套在她窈窕的身上,裙摆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嫩白的长腿。
那张未脱少女稚气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肤色透亮,一头长长的黑色卷发从肩头落至腰间,纯洁中带着丝丝妖艳,看起来很是勾人。
“还行吧。”他的音调带了点嘲讽的笑意。
男人不屑一顾地收回目光,脸上看不出任何意思。
桌上的其他男人也擡眼望去,醉的没醉的都被勾直了眼,有些还咧着嘴意味不明地喊着“尤物”等字眼。
陈佐有点尴尬,又有点紧张,他知道面前的人远没有看起来那幺随和,甚至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压迫感。
知道这招行不通后,他拿出准备好的底牌,凑近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行吧,今晚这件圣诞礼物,我很喜欢。”陆聿森伸手勾起桌上的钥匙递给身后的人,“好好帮我收下陈先生的礼物。”
“是。”跟在他身边做事的助理接过东西应道。
陈佐听到男人嘴里的陈议员变成陈先生,东西变成圣诞礼物,知道事情妥了,暗暗松一口气告辞回到座位,擦干手心的汗。
十二月气温低下,大街上银装素裹。幸好房间里有空调智能系统,恒温在20度,不然她穿这幺少,早冻死了。
董昭月缩在玻璃盒一角,一会擦擦眼泪,一会扯下裙摆防止自己走光。
不远处的长桌上,时不时袭来的油腻目光让她恶心又害怕,除了在内心祈求妈妈和哥哥快点找到她,她什幺也做不了。
女孩看着桌上那些男人相互交谈,觥筹交错,抿唇暗暗打量他们。
她一一扫过每一个人,发现有几个男人她在新闻里见过,知道他们有的是官员,有的是商者,惊讶不小。
政商勾结在哪个国家都有,但亲眼撞见这场景,又是另一种感觉。
尤其是知道自己被当作东西擡来这里供这些人娱乐后,这种感觉更甚,她按下内心的震惊和恶心继续打量,移动的目光停在正首的男人身上。
她没见过他。
刚刚扫过油腻程度不相上下的脸,这会看到他,只觉得这男人气质和长相都很突出,黑色的西服衬得他矜贵无比,暖黄的灯光下,他喝酒的动作流露出一丝随意和痞气。
他怀里和其他男人一样拥着女郎,看起来心不在焉,可又时时回应女郎的挑逗。
董昭月收回视线,长得好看又怎样,一群臭味相投同流合污的恶鬼罢了。
思及此,男人忽然擡起眼睫看了过来,眯了眯眼与她对视。
狼。
狼的眼睛就是这样,和她高二暑假去玛丽姑姑的农庄时碰见的狼王一样,那双眼睛盯着猎物时,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
董昭月屏住呼吸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把视线移开。
闻璋拿着钥匙走向两位男侍者,招呼他们把箱子擡到休息室。
箱子离开了会宴厅,出门后沿着铺满地毯的长廊走过,最后兜兜转转停在一间房间里。
房间没开灯,侍者们把她放下之后便离开了,董昭月看着渐渐合上的门,内心一股绝望。
刚刚在路上她试着拍打玻璃壁和他们交流,结果没一个人理她,按照剧情发展,她是不是马上就被那些人其中一个在这间房里强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