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家族的耻辱。”
大概真的是吧,踏过三个季节的轮转,终于抵达未婚夫家中,却因长相和送去的肖像画不同而被赶回了家,婚约也被取消。王国上下都嘲笑着这个丑陋的女人,到底怎样的不堪,会让连城的嫁妆也被拒之门外?
丑陋是错吗?什幺才是丑陋呢?
可只会爱慕皮囊的男人呀,若把灯一关……细腻的皮肤,柔软的胴体,潮湿而紧致的甬道……
“停——!!!”
面前顶着乱糟糟须发的来访者捂住脸,另一手放下洒了一半的茶杯:“夫人啊,请不要戏弄未经人事的我。”
你笑了笑,又为他斟上有着霉味的茶水:“作家先生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晓欢好的快乐吗?”
客人不住的咳嗽,超出了被茶水呛到的程度:“那样的好运还未降临在我身上……您说的是自己的故事吧?可我瞧您窈窕又艳丽,怎会有这等眼光差劲的男子?”
“哦……我本不是这样的,请让我继续说吧,我的罪孽,我的原点。”
其实被退婚时你松了口气,这样那位挑剔的丈夫就不会发现你早已失去贞洁了。你满心欢喜,回到城堡,想要告诉兄长你仍旧属于他时,兄长冰冷的话语却取代了迎接的拥抱:
“你是家族的耻辱。”
对啊,那荒唐的一夜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你初晓人事,在孪生哥哥的教导下。他却以为抱的是哪个冒失的女仆,天明前你就趁着他还在沉睡落荒而逃了,最终那一夜只属于你一个人。
也不是一个人。你的腹中孕育了新的生命,可人人都觉得这样丑陋的人哪会得到精水的浇灌!爱你的侍女们以为是圣子寄宿在了处女的肚皮,厌恶你的则躲避着你,将那称为恶魔之子。
肚子高高隆起,接生婆取出了那个答案——
“恶魔!恶魔!”
近亲的孩子,不详而扭曲,它被溺死在了便盆里。
你被关在了高塔之上,再也未降落至地面。
客人脸色铁青,被这骇人听闻的故事打消了胃口,虽然那些招待的点心本来就不像是人能吃的。
“我为您的不幸感到遗憾……可这故事还很长吧?”
“嗯,是的,长到你听完后外面的风雪都会消融。”你笑笑,咽下一口唾沫,继续说了下去。
高塔上能见到的人不多,陪着你的乳母日日以泪洗面。终于,她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一页泛黄的书页,上面写着一个改变你命运的黑魔法。
「用处子的血沐浴,再难堪的人也能美过月神的光辉」
大逆不道的说法,但为什幺不试试呢?你嫉妒着那些能够自由行走的人们,她们貌美又年轻,看上去无忧无虑,凭什幺你就要受困于这一方陋室?
你发现这个魔法的描述并不绝对,男人女人,都是你手中未成熟的果实,被挤榨出所有的汁液。最开始是城堡里的人,用兄长给予的金银引诱过来,乳母同你动手。这个魔法货真价实,后来你只需倚窗而立,那份忧愁和美丽如月辉洒向凡间,更多的人趁夜敲响你的房门,溶解在你腥臭的浴缸中。
城堡的人不够了,那就换成附近村子里的人。传闻越来越广,猎物也越来越难捕获,这里不再是丑陋到被退婚的贵族小姐的避难所,而被称作“血腥城堡”。
你的兄长也是你的猎物,但他不够干净,只能用身体和财富为你服务。你已经忘了当初有多幺喜欢他了,他的痴迷却一日日加深。
这一日也是如此,他拿着处决书,绝望地造访你的卧房,磨得吹毛可破的斧子拖曳在身后。
“爱丽丝……”他痛苦地掐住你的脖子,“我会和你一起死的……我们去地狱赎罪吧……”
可是不够啊,兄长,什幺都还不够。
爱也不够,快乐也不够,饥渴,无比的饥渴,在无尽的剥夺后你仍是枯涸的。
在他结束亲吻你时,你爱抚着那张脸庞,与过去的你毫无相似之处,与现在的你倒有了七八分相像,你也同样庸俗,最开始也是爱上了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庞。
“再见了哥哥,我最初也是唯一的爱人。”
你咬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