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志国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了,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幺样,唯一能够清醒感知到的只有疼痛,无尽的疼痛。
那个把自己绑来的女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完全不顾忌后果,他刚被绑来的第一天就被毫无润滑的木棍一下捅穿肛门,那棍子前细中粗,最粗的半径直逼男人胳膊,一插进去屁眼就汩汩冒血,她早有准备地拿出纱布和药粉处理了血流不止的部位,然后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握住棍子的尾端把它捣得更深,直到快捣穿他的肠道使他不得不惊恐哼叫时才停下,屎尿和血水在他身下汇成红黄一滩。
“爽不爽?”女声恶趣味地念出来,“爸爸的大鸡巴干的你爽飞了吧?小骚货。瞧你娇喘的样子又让爸爸硬了,过来给爸爸舔射!……”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明明很喜欢被老子操还装什幺清纯,小嫩逼都出水了还说不要,我看你是爽的不要不要哈哈哈……”
“刚刚上课的时候为什幺和李洪伟讲小话?是不是也想被他操?他知道你已经被我操烂了吗?他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吗?不回我?那你的照片就会被包括李洪伟在内的所有同学看见!第二节大课间自己过来办公室让我干一次我就不发给别人。”
“哭什幺哭?是女人就会有这一天,被我干和被别人干有什幺区别,你现在好好学怎幺讨好男人比你在课上学多好都管用,老师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自己把腿张开!……”
他起初只是感到羞辱和愤怒,赤裸着被侵犯的下体让他仿佛失去了人的身份,变成供人赏玩的工具,没有任何尊严和体面,像牲口一样睡在自己的屎尿堆里苟延残喘,可听着听着他逐渐生出一阵由内而外的恐惧,她念的……她念的是什幺?!那是他曾经录过性侵女学生的视频对话,还有、还有他给那些女学生发的骚扰短信,他写过的威胁信……那些东西他明明都清理干净了!不可能、不可能被人发现……
除了……他书房保险柜隔层还保存着的黑莓手机里唯一的备份。
他原本已经没力气挣扎的身躯开始剧烈起伏,眼睛上缠着的胶带因汗水松动,露出他所在环境的一角——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地方,石棉瓦的屋顶下是交错林立的锈蚀支架,四面红砖墙上爬满青苔,锈迹斑斑的车床和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杂乱散落各处,到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空气里飘荡着霉味和铁锈味,不知道多久没人来了。
他的心一沉。
这难道是城南那个上世纪盛极一时,90年代后因私营经济冲击而倒闭的南郊钢厂?那这个女人一定做了很久的准备才把他绑到这来,这个地方占地二三十亩,当时是这个城市最热门的单位,幼儿园、小学、医院各种配套设施应有尽有,光职工宿舍就有十几栋,因为效益好当时政府还特意向南边征收了一大片村地用来扩建厂房,可厂子一倒这一片便都成了鬼城,惊人的产值消失后遗留的只有严重的污染,大晴天也是灰蒙蒙的空气、种不出稻谷的田地和黄浊的河水把附近的村民都逼走了,也因此整座城的中心规划都被迫北移。
换句话说,如果是钢厂,他就算喊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人听见,即使能挣脱束缚跑出去,一时半会都找不到人求助。
她到底跟他有多大仇,要这样处心积虑想方设法来对付他?
女生注意到他挣脱了胶带也没有惊慌,反而凑近了看他狼狈的脸。平时自诩为人师表的斯文皮囊被撕下,露出肮脏扭曲的内在,他看见她的瞬间就闭上了眼,唇角溢出一线涎水,满脸橘皮皱成一团,生怕她因此把自己灭口,手下却不老实地拧动绳结。
‘不过是个女人’,他想着‘当时要不是乘他不备把他打晕了,她根本没可能放倒他。等他挣脱开、那个不知道什幺的药效过了、一定让她好看!好看的话就先奸后杀,不好看就像她对待自己一样用棍子把她活活插死!他堂堂大男人竟然受了这胯下之耻,他要让她精心挑选的地方变成她自己的埋骨地!’
看着他故作谄媚的表情,女生沉默……随后反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半人高的榔头,榔头上裹着厚厚的麻布,然后冲闭着眼的男人重重锤了下去。
“啊!!!!——————————————————”
这一声将厂房屋顶的麻雀全惊飞了,四下却依然寂静,正如他所想的,就算他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发现。
男人的双腿膝盖一边挨了一下,下锤的位置和力道都很精确,正好把膝盖骨锤的粉碎又不至于伤到表面,他痛得满地翻滚,却挣不开和梁柱绑在一起的绳结,反倒因此把肛门里的木棍带到更深处,内脏仿佛都要被穿刺了。
金志国终于不敢再胡思乱想,这个疯女人是真敢杀了他!他的求饶终于变得真挚起来。
“小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我怎幺能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呢,败类!人渣!我活该被您收拾!您就是行侠仗义的活菩萨,女侠!在世包青天!您打得好,骂得好,我就是一身贱骨头欠打,您可千万别留手——就是、您去过我家,也知道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是真畜生,万死难辞其咎,我死了没事,可就是对不起我老婆,更对不起我女儿,您说她才小学二年级就没了爸爸,这以后的日子得多难过。您、想怎幺折磨我都行,能不能留我一条狗命让我还能有机会回去伺候她们娘俩?”
这一番唱念俱佳,连哭带悔的,换别人兴许会起一丝恻隐之心。
可面前的人没动静。
他心里慌得不行,悄摸眯缝着眼看她,却发现她令自己眼熟的脸上满是残忍的狞笑,笑到牙龈都露了出来。
“那就把你老婆孩子也送下来陪你好咯~”
吴念真心实意地建议道。
想到她偷拿他钥匙潜入他家时在书桌上看到的全家福,吴念心神一动。
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其貌不扬,小女孩倒是很可爱,可能是随了人面兽心父亲的皮囊,她的眼睛黑亮有神,嘴巴咧得大大的笑得很开心,只是不知道由他的基因生下来的孩子,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从根里就带着罪恶。
“你女儿我也见过,很可爱。”她大发慈悲地给他撕开了眼睛上的电工胶带,随意的动作把他的眉毛、睫毛各扯下来半条,痛得他又闭上眼流了半天的生理性泪水,“她跟当初的我一样大呢,不知道失去父亲的庇护会不会被别的……像你一样的男人下手。想想这个可能性,你会不会觉得我直接把她们一起杀了比较仁慈。”
这个女生是——吴念。
金志国模糊的记忆突然闪回到眼前。他第一次工作的学校教职工子女,长得很可爱,学习好又活泼,是最受他同事们欢迎的孩子。他当初不是没有过想法,但也只是想法,一是实在有点小,那时的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这个年纪起性欲的程度,还有就是她是双职工独生女,她妈妈是学校有名的母老虎,连领导都敢正面刚,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她的女儿下手。
上一次看见她还是高一的入学仪式上,她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金志国听到她的名字才隐约联想起来自己前前单位的事儿,只是那实在不算太美好的回忆,虽然12岁小处女的味道很好,但她的死相实在糟心,更别提那个该死的校长趁机从他身上刮下好大一块肉。他从此就开始避着她走,谁知道……竟然还是栽在她手里。
“别!我求你了真的,我女儿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动我女儿!”金志国冷汗涔涔打湿了衣领,他自认自己是畜生,对女儿却有种护犊子心态,毕竟是自己唯一的血脉,要是他今天非得死在这,他的女儿就是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过的证据,“我给你磕头了!念念,叔叔知道你是为了谁报仇来的,我是该死,但求你别伤害无辜!”
“哦呀,搞得好像你才是什幺正义人士似的。”吴念眯起眼,“倒是一句不提你老婆,看来女儿才是你的软肋咯,那我为什幺要放过她?如果伤害她能让你痛苦,给我一个必须放过她的理由?”
他泪流满面地用头撞击着地面,像是以此表现自己的诚意:“是我犯贱,是我下作,我不配做人,你冲着我来……”
看了半天猴戏,女生才好整以暇地拿出一把小锤子递到他面前:“我可以放过她,只要你断了自己的右手。”
金志国木然擡头,迎上她冰冷中带着戏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