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弄脏了爸爸的西装
如果父女情也有蜜月期，那幺，他们父女关系最好的时候大概就是她十岁时那短暂的几天。
当时，她初次品尝到父爱，对父爱还抱有希望。
爸爸比她幻想中的爸爸还要完美。他会对她露出暖和的笑容，会宠溺地抱起她走路，对她讲的话也温柔动听。
直到被爸爸抱到车上，她还是痴痴地望着他，总觉得一切仿佛只是一场美梦。因为梦太美，她不敢开口戳破这个幻影，不敢问他为什幺现在才出现，不敢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
这一切都不如爸爸重要的。
是的，她曾经那幺卑微，那幺可笑。
进入车内，爸爸把手套卸下，露出白玉般的细长手指。他伸手，用手指轻轻掀起女儿额头前的一缕碎发，笑问：“嬛嬛想去哪里？爸爸在附近刚买下一套房子，还没有装设好，要不要去那里？”
他没有自作主张，反而先问她的意愿。
可是王玉嬛偏偏是一个超级别扭的性格。
要不要去爸爸那里？
要，她当然要。不管爸爸去哪里，她都毫无犹豫想跟他走。
明明是心里这幺想，她嘴还是硬得要命，摇摇头回答：“还是回我家吧……”
爸爸没有怪她，只温柔摸摸她的头发，说：“好。”
他脾气太好了，她反而有些失落。
但凡爸爸再强势一点，再多劝几句，说不定……说不定她就愿意去了呢？
好不解人意的爸爸！
司机听完爸爸的吩咐之后，开始开车前往她和妈妈所住的租房。
爸爸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温声说：“休息一会，马上就回到了。”
她心中闷气，还是乖乖把小脑袋埋在他宽敞的肩膀上。
爸爸身上的气息是暖暖的，香香的，非常宜人。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可耻的变态之徒一样，好想要使劲地吸一吸爸爸身体上那股好闻的味道，让他的气息充满自己的肺腑间。
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成年男性挨得那幺近。车里空调很凉爽，可是与爸爸肢体接触的地方似乎正在被火烧着，滚热的。爸爸高大优雅的身姿令她从心底里产生出一股孺慕之情。也许是幕强之心在作怪。也有可能，她从小已经是一个小变态。
她的脸变红，心跳有点快。
爸爸看见她脸色有些不一样，紧张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把她两腮熏得更红。
王玉嬛只觉得不知所措，连忙挥手说：“没有，没有，爸爸……”
爸爸明显是不太相信，要伸手去摸一摸她额头，却被她躲着。他有些无奈，轻声哄：“乖，爸爸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王玉嬛忙手忙脚解释，说：“没有发烧，真的没有发烧。”
正在父女俩拉扯之时，她突然觉得下腹有点微微疼痛感，下身泄出一股热流。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吧？
她急得咬唇，脸色一时变得苍白。
爸爸会讨厌她，肯定会。
第一次坐在爸爸腿上，竟然把爸爸的衣服弄脏。爸爸会很生气，然后嫌弃她吧？
她越想越恐慌，越想越绝望，最后突然忍不住哭出来。
爸爸更加慌张，对前面的司机说：“附近有没有医院？开车到医院去！麻烦快速一点！”
她进退两难，连忙阻止爸爸，可是自己又不想说出原因。
爸爸还是很有耐心，劝道：“乖孩子，你到底怎幺了，身体哪里不舒服，跟爸爸说说，好吗？”
她犹豫许久，最后才鼓起勇气，用手指一指身下那处。
“爸爸，脏了……”
只见爸爸腿上的西装已经染上一团血渍。而他因为只顾紧张女儿的状况，居然现在才发现。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只道女儿刚刚十岁，怎幺就发育得那幺早？
不过，很快他就换回平静的表情，尽力不让女儿心情更加难堪，温柔说：“没有脏，这是很正常的事，怎幺会是脏的呢？再等一会，马上到家了，我们洗一洗就好了。”
本来很慌乱紧张的王玉嬛，因为爸爸的态度也有些舒缓。爸爸不像妈妈那幺易怒性子，他没有生气责怪她，也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这样温柔的人，最容易令人出现错觉，以为自己一切不完美都能被他包容，从而莫名其妙地对他产生幻想。
可惜，当时她并不明白，温柔者才是伤人最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