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篮球赛(上)

为时两天的演出一晃即逝。海大艺术团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尤其是易一凡的独奏表演,毫无意外夺了第一。即使是在预料之中的,易一凡也难免情绪高涨,空闲时间,带了唐元去北海公园、南锣鼓巷以及各种老字号美食店打卡。就连周六下午的篮球赛,也很爽朗地去了。

唐元有点难受。去篮球赛意味着又要见到何梁。上次的碰面已经够不堪回首了,为什幺还要再主动找上去呢?但她不好跟易一凡说“不”。她不是没有注意到那天易一凡见到何梁那架势。他在怀疑。如果自己再故意找借口不去,他一定会问的。

没有办法,唐元只能点头,在午休结束后,和易一凡一同前往京清的体育馆。

京清太大了,教学楼高耸,绿化密密麻麻,两人看着手机地图,绕了好久才找到体育馆门口。还没走进,里面便传来一股震动的杂音,像地震一样,连带着屋外墙壁和双开的玻璃大门都在颤抖。

唐元和易一凡刚迈进门,一股沉闷的热气就猛烈地窜了过来,斩断室外的料峭春寒。不愧是决赛,来了这幺多人,空气里全是人呼出的二氧化碳。

来到篮球馆,两人直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决赛,估计把大半个京清的人都搬来了,两边看台已是非比寻常的大了,更何况上面还一堆人山人海,有的学生还自带着拍手神器、相机等。千百张并排的人脸几乎成了小黑点。

就在两人为座位发愁时,易一凡忽然瞥到球场上的习学文在朝他挥手。参赛队员已经入场了,正在各自方阵交流战术之类。双方队员分为黑色球服和白色球服,习学文正游走在一堆白色里,一边做手势,一边喊道:“给你们留了位置,就在第一排!”

易一凡对习学文比了个“OK”的手势,牵着唐元来到第一排。果然,在最中间空着两个位置。

唐元跟着易一凡入座,默默佩服这位男生的缜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朝那堆白衣男生堆扫去,一眼就捕捉到了何梁的背影。

“位置不错,什幺都看得清清楚楚。”易一凡叹道。

唐元赶紧收回视线,想也不想就附和:“对…对呀。”说完她才开始扫视眼前的景象:干净到反光的木质地板,长方形方框的球场,他们所坐的看台中央坐了一排裁判老师,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台记分的电脑,对面看台中央则是室内电子屏,上面的红色led灯珠写着“信息科学技术学院vs航天航空学院”,以及比赛时间和比分,电子屏两侧还轮流滚动着参赛队员的名字和号数。

突然,角落里,几声击鼓的“砰砰砰”劈开喧闹。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比赛即将开始。

信科院这方的十几个球员站起身来,开始在看台两边快速来回跑动做最后的热身。何梁在人堆中很好认,修长的脖颈,比例完美的肩头皆是焦点。室内强灯打下来,让他冷白的皮肤似在闪光。他披着件“1”号白色篮球服,左手带着白色腕带,短阔的白裤腿下是黑色护膝。但绑着护膝也不影响腿上有形而结实肌肉的显现。

刹那间,许多女生的尖叫刺透耳膜,多是冲何梁而来。但何梁却丝毫不受影响,根本不在乎似的,只随意挥动双臂小跑着,头也不擡。和同队中好几个搔首弄姿,展现雄性魅力的男生形成强烈反差。

唐元想起了以前,不论念中学还是大学时,许多喜欢她的男生就像只开屏孔雀似的,总喜欢在她面前卖弄打球英姿。

此刻何梁却是这样坦然和专注,并不因为她而有意表现。或许,连她现在到场了都不知道吧。

好几轮小跑后,何梁又朝唐元这边冲来了。看台比球场至少高出五十公分,唐元往下刚好看到的是十几个冒着黑发的人头。

何梁发顶的碎发飞扬,额前淌着细汗。唐元注意到那滴汗正从他的发梢滑到下颌。跑到底时,何梁忽然擡起了头,唐元来不及躲,两人目光瞬间汇聚到一起。

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完全能将对方的每个动作、眼神、皱纹收至眼底。

何梁愣住了,墨黑的瞳仁一动不动。唐元某根神经被奇异触动,移不开头,也看着他,心不受控制突突直跳。

时间似乎都凝固了。

忽然,一根竖起的吸管出现在唐元眼前,并传来一句冷冷的男声,“喝口冰奶茶吧。”赤裸裸的警告。就像早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唐元一颤,吓得赶紧接过奶茶,凉飕飕的,瓶身还挂着细小的水珠。这是下午出门后跟易一凡一起买的,说是看球赛解闷用,但没想到他会突然拆开给她。

唐元浅浅吸了一两口,再擡头,仅剩何梁远去的背影。

“咻”

随着一声哨响,篮球被裁判往高空一抛,比赛开始。

黑队和白队混战起来。各队出5个人,场上仅10名队员,几乎可以将每个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显而易见,何梁是前锋,在内线和外线之间自如切换。此外,唐元还看到了那位易一凡的高中同学,他要斯文一些,主要盘球和带球。

来回运转一番,球被白队某个成员抛给了何梁。何梁接到球后一路突围,却在即将突破禁区时遇到了拦路虎。

对方又壮又胖,更直白的说,是名两百多斤的重量级人物,若有谁跟他这幺面对面一撞,估计早飞出去了。那人的影子完全盖住了何梁,现在,正马步蹲着,对何梁手上的球虎视眈眈。

何梁表情凝重,一边喘着气,一边防备着那人,小碎步曲线式胯下运球。

唐元偷瞥了易一凡一眼,见他也入迷了,这才敢直白地注视着前方。她的心也随着场上的观众揪起,可又不太一样。唐元冒汗的双手抓紧衣角,不得不阴暗又认命似的承认:她不是在为赛点焦灼,她在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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