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祤……你和我……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韩湘突然想起，刚才那些人除了提起秦洛祤，还提起一个叫秦眠的人。

韩湘开口问秦洛祤:「对了，秦眠是谁?」

「我义父。」

停顿了一下，秦洛祤再次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没有告诉妳。」

「你是指……你是百毒阁少阁主这件事吗?」

韩湘的反应非常平静，完全出乎了秦洛祤的意料之外。

秦洛祤心中震惊了一下，将视线看向韩湘，但是从他的表情上，仍看不出任何波澜。

「你早就知道了?」

「嗯。那天来刺杀我的那个人说的。」

韩湘的语气仍旧平静。

秦洛祤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开口，开始将自己的过去，完完整整地向韩湘娓娓道来。

待秦洛祤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原本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已悄悄和明月「换班」。

说完自己的故事后，秦洛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垂下眼帘，自嘲似的一笑。

韩湘见状，不明所以。

明明秦洛祤的过去如此悲凉、如此沉重，一点都不好笑。

「你笑什幺?有什幺好笑的?」

秦洛祤看向韩湘:「妳现在，应该觉得我很可怕吧?更何况……我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妳面前杀人了。」

秦洛祤此刻的眼神，让韩湘心中一紧，备感心疼。

韩湘的答案再次出乎秦洛祤的意料之外:「有什幺可怕的?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比杀手更可怕的人。」

韩湘叹了口气，对秦洛祤坦承道:「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

「妳瞒着我什幺?」

韩湘看着秦洛祤，对他扬起一抹微笑，接着换她向秦洛祤诉说起自己的故事。

包括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是什幺样子的、她的童年、她的工作、她的父母、她的经历，还有她的前男友……

所有能说的、想的到的，韩湘全都一五一十地向秦洛祤说了一遍。

这是韩湘和秦洛祤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聊天聊的最久的一次，也是秦洛祤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两个人各自把自己的过去，以及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一向对方娓娓道来。

「呼。说出来之后，心里好受多了，一直藏着掖着，都快把我给憋死了。」

终于一口气说完自己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韩湘如释重负一般。

「妳……」

秦洛祤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话想说。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在骗你吧?」

「妳会回去妳的世界吗?」

秦洛祤的问题让韩湘跌破眼镜。

「咦?你怎幺一点都不惊讶?你不是应该要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之类的吗?电视剧里都是这幺演的。」

秦洛祤的语气依旧平淡:「一开始我便知道，妳和别人不一样，也曾猜想，或许妳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因为妳常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秦洛祤忽然郑重的看向韩湘:「但我不在乎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想知道，妳会不会有一天忽然离开……?」

这是韩湘第一次听见秦洛祤的语气如此慌张。

韩湘垂下眼帘，思忖片刻后，声音微弱地开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幺时候会回去......当初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前一天晚上下班淋了一场雨、发了烧，一觉醒来后，便到了这个时空里了。」

韩湘顿了顿，接着开口:「或许……哪天也是睡一觉……忽然就回去了……」

韩湘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知道为什幺，说完这段话后，韩湘的心底莫名地感到一阵酸楚，这感觉是那幺的令她难受。

明明从前，她天天盼啊盼的，就盼着哪天一觉醒来，她就又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去。

可到底是从什幺时候起，她开始对这个时空产生了眷恋，甚至开始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刚才说的那样，忽然间就回去了……?

秦洛祤的话，打破了沉默。

「妳……可以留下来吗?我不希望……不希望妳离开…….」

秦洛祤那张极好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哀戚。

韩湘第一次在秦洛祤这张脸上，看见不一样的表情。

韩湘忽然觉得一阵鼻酸，眼泪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着，随时会滑落。

但韩湘硬是将泪水给忍了回去。

这幺多年来的历练、受过这幺多的委屈，韩湘强忍泪水的功力算是一流。

秦洛祤再次开口，用恳求般的眼神望着韩湘:「要怎幺样，妳才肯留下来?不管是什幺，我都能答应妳!只要妳愿意留下来……」

韩湘望着秦洛祤那双布满哀戚的眼睛，泪水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韩湘赶紧别过头去，转身背对着秦洛祤，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秦洛祤……你和我……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我们……最终还是要分离的……」

「但妳的心里也是有我的，不是吗?」

秦洛祤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韩湘的背影，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再次让韩湘的内心感到一阵酸楚。

秦洛祤不死心，继续追问:「若妳心里没我，为何那天晚上会在那等着我回来?若妳心里没我，为何会担心我是否又受了伤?若妳心里没我，为何刚才灵墟派弟子来向妳打探我的消息时，妳要处心积虑地替我隐瞒?若妳心里没我……」

「秦洛祤……」

韩湘打断了秦洛祤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既然我们迟早都是要分别的，那不如就继续维持现在这样，也挺好……」

说完后，韩湘快步离开，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内。

躲回自己房间后的韩湘，眼泪开始止不住的不断向下滑落，泪水不断的滴落到地面上。

秦洛祤说的并没有错，她的心里确实有他，或许……自己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对秦洛祤动了心。

只是她的理智不断的提醒着她，自己和秦洛祤终究并非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她不能对秦洛祤动心，她不能喜欢上秦洛祤，她不能和秦洛祤走的太近，否则真的到了分别的那一天，只会让他们彼此更加难过……

但她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她天天等着、盼着秦洛祤回来，天天找寻着秦洛祤的身影……

彷佛只有秦洛祤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能感到安心，似乎秦洛祤在她的心中，早已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个夜晚，特别的漫长，异常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