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文。”女孩一笔一画在日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不会想到，本子里最忌讳的一页会那样平摊着被哥哥看见，就像那天刚洗完澡浑身湿辘的自己被哥哥擡眼看见一样。
周衍文有一个秘密。
这个家她谁都讨厌，但只喜欢哥哥，她会故意关注哥哥的一切，从今天哥哥穿什幺衣服，再到从哥哥的胡茬来观察他今天有没有认真刮胡子。她总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不受爸爸妈妈待见才这样吧，慢慢就会演变成兄妹情谊的。
但是这份情谊真是琉璃易碎彩云散。
临安市的回南天很讨厌，讨厌到周衍文洗了两天的睡衣和浴巾都晾不干，不过她的卧室有独立卫浴，所以这几天她洗完澡用浴巾擦干后就直接进被窝。
和往常一样，她推开门，却看见周祝安正坐在她床上，她还来不及制止他回头，他就已经转过头来。
“你怎幺不穿衣服？”
“你怎幺不敲门。”
周衍文匆匆忙忙从衣柜找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她开口问：“哥，除了送水果外还有别的事吗。”
周祝安轻轻扯着她的衣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示意她坐自己身边，自己蹲在床边，擡起头，眼里噙了冰雪。
但很快，他的神情又缓和了起来，他就这样握着周衍文的手，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说出：“对不起，喜欢上哥哥都是哥哥的错。”
喜欢上哥哥，当然是哥哥的错。
“周祝安，你翻了我日记本？”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祝安起身抱着她，她像只受困的幼兽被饲养员安抚。
从周衍文记事起，她就没有叫过他一次他的大名，可能是因为修养，也可能是为了让“哥哥”这个词时刻提醒自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之，这是第一次。
“对不起，我是无意间看见的，都是哥哥不好。”
温软和柔的男声自头顶传来，她整个人埋在他怀中，耳廓被围在那处温暖的臂弯之下，那些话变得闷沉复杂，听不真切。
而她现在关注的，就只有以身体触感仍然能直观感受到的，他那加快的心跳声。
“哥，补偿我吧，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了。”周衍文埋在周祝安的颈窝，狡黠地笑了一下。
哥哥的香水永远都是42号花店，身上总是植物根茎被切断的味道。哥哥永远会答应我的所有请求，不管是八岁时答应我把爸妈额外给他的加餐都给我的哥哥，还是十八岁时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哥哥，永远都是周衍文的哥哥，永远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