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

一轮弯月挂在屋檐上,给三筒巷的夜平添了几分寂寥。

红裙子女人哼着小调悠闲地走在街道上,玻璃瓶透着刺骨冷气,用力拽住瓶身的左手被扎的发麻。

透着夜色也能清晰的看到自家门口的黄漆大门,明晃晃的像妖精的洞口。

她掏出有点锈腐的钥匙,摸索着插入锁孔,左三圈,打不开,右三圈,还是打不开。酒精上脑,何三妹愈战愈勇,暗暗和手下的锁眼较起劲来。

尽管如此投入也没能挡住她捕捉到身后偷窥的视线,阴测测的带着恶意的眼。何三妹不屑地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对着瓶口饮下一口冰啤,垂下手臂转过身去,只看到正对自家大门的屋子的二楼窗口闪过一个人影,转瞬即逝。

推开门,回到毫无温度的客厅,她颓废地躺倒在沙发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毫无人气,这种情景总能叫人自虐般回想起跟着王正明来到这里的十几年,看似轻松实则寂寞的整整十八年。

屋对面的墙角,潮湿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穿透一根籍籍无名的野草,绿油油的生长在这荒芜之地。

脱掉身上柔软的睡裙,连带着成套的性感内衣一起扔进脏衣篓。她站起身来想再去洗个澡,经过全身镜前,她又一次仔细的欣赏了这具不再年轻的肉体,苍白瘦弱的泛着冷光。

侧过身来,就变成了锋利的可以刺破一切谎言的刀刃。这样就能把那些在床上花言巧语的男人,都开肠破肚,掏出他们所说的那颗只为她跳动的心脏,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今晚沾了点晦气,何三妹连带着也把头发洗了,此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上面放着的十几瓶香水,还有很多未拆封的搁置在柜子里吃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都是看哪套价格昂贵拆哪个。这幺一眼望去,到真像贵妇的梳妆台。

这都是她的战利品,那瓶香奈儿是耐不住寂寞的拉货车的年轻小伙送的,边上的阿玛尼是离这三条街的家具店老板送的,后面的圣罗兰是市里的建材老板送的,还有那瓶迪奥,是家对面胡文心的老公送的……

想到女人躲在窗帘后带着憎恨的窥伺。何三妹就忍不住发笑,真是太荒谬了,那死女人自己找了个只顾着偷腥不顾家的死鬼老公,却只敢怨到同为女人的她头上。再说那天她只是一手收下了男人送的香水,一手拍下他想占便宜的爪子就走了,压根没睡她胡文心的男人。

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是坨烂了根的野草,她闻着都嫌腥臊。有空夫妻俩个该去治治病,一个挂男科,一个挂精神科。

桌上的玻璃瓶慢慢失了冷气,烟煴了一圈水痕,准备入睡前,她最后拿起微凉的啤酒,仰头灌下大半,才想起这还是从罗勇手上顺过来的呢。

一个小时前,她还站在罗勇家中,双手扣在他肩膀上,引诱着这个街道前后人人赞颂的好男人。而男人借着无意中按下的遥控器换台键后“砰”的爆炸声吓得跳了起来,顺势离开了女人的魔爪。

四目相对,他尴尬地直挠头,不断的说着胡话找补来挽回局面,而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慵懒的弯腰拨弄起睡裙。

堪堪遮住胸脯的睡裙领口,在弯腰的瞬间,一览无余暴露在男人面前,露出小巧饱满的白乳,下面是平展的小腹,再往后,能隐隐看到裹着私处的紧致内裤。

罗勇窘迫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转眼功夫,女人直起身子,却撩起了裙摆,扯到与内裤平齐,露出白嫩的大腿。

罗勇瞪大眼,张着嘴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热啊,罗大哥。”何三妹脚步轻快地贴过去,冲鼻的香水扑面而来,让人眩晕。

因女人频频的出格之举,让罗勇忘了躲闪竟一时怔在原地。细瘦的白臂贴着他的腰身擦过,柔若无骨的手抚过他的裆部,瘙痒的触感传来,他如同被捏住鼻口般呼吸一滞。

可很快女人又退开几步,抓着瓶子大口饮下什幺,原来是顺走了他还未喝完的啤酒。

“哈~喝点酒就感觉好多了。罗大哥,好东西你怎幺一个人偷着喝。”

“哪有,哪有……”罗勇扯着僵硬的嘴角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幺,只能不断重复那两个字。

卫生巾的灯时好时坏,暗黄的灯泡一闪闪,滋溜一声电流声后还是亮了起来。这里有一扇小窗正对着街道,白天的光线是足够了,晚上的话,他们这辈人也早就习惯摸黑生活,所以坏掉的灯泡一直没被修缮。

罗勇把换洗下来的衣物快速搓洗干净,拧干晾起,水龙头的水声一刻不歇,洗完衣服接着刷牙洗脸,他不敢停下,怕那些暗淡的心事就和这灯泡一样,反复闪烁亮起。

自慰棒不断的更换频率震动,拍打,伸缩,罗小旺咬牙将呻吟吞进肚子里,这已经是第几次高潮了?他自己也数不清,身下的床单早已浸透水渍,黏腻的淫水混合精液湿成一片。

但只有这时,他才能真正的放松自己,沉沦,献祭,堕落的,无一例外都是他自己,无法避免的陷入性欲的欢乐里,而他只是想在某些时候,能理所当然的当一个非正常人。

腰身酸得无法直起,他喘着气跪趴在床上像一条淫荡的野狗,被蹂躏成一团破布。开到三挡的自慰棒再一次将他送上高潮,勃起的阴茎连射也射不出来了。

连续射精后快感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滋味,他累的手臂都无法擡起,只能关掉遥控开关,侧躺着想阖眼休息一会,不多时,却直接睡死了过去。

“同性恋,真恶心……”是谁在他耳边说话?

罗小旺感觉自己一脚踏空踩进了泥潭里,很快污泥就吞噬了他的下半身,他挣扎着想爬出去却怎幺也使不上劲,周围渐渐聚了一圈人,围着他窃窃私语,有轻蔑的,鄙夷的,漠视的,谩骂的,袖手旁观的各类人,齐齐在声讨他这个怪物。他想辩解想求救想讨饶,可所有人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好像在打量待宰的牲畜。

“不,不是这样的……”罗小旺一个激灵从梦里挣脱了出来,却只看到一盏暖黄的台灯亮在身侧。

他抓着好好盖在身上的薄被,又摸了一把身下的床单,干燥整洁。自慰棒也被清理过,安静躺在枕边。窗纱开了大半,一阵夜风刮过,带走空气里的浑浊。

罗小旺蜷缩着躲进被子里,贴着床单的鼻翼小心地吸着干净床单的清香,让他安心不少,这是爸爸才会用的洗衣粉的味道。

书桌上的纸“哗啦”一声被风吹到地上,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没去管,借着台灯的光影,能看到白得透明的复印纸上,只描绘了一个裸体男模特的身形……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