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向来同希嫦话少,不甚亲近。
听完希嫦之言,虽想开口道几句,但望着希嫦满脸伤感,还是咽了咽,止住话头。
她向来不掺和这一些情仇爱恨之事,哪怕这事与她多幺密切,她几近有种本能直觉——情之一事,甚为伤人。轻则道消,重则身灭。
商商心知修道不易,尤其多情之道,本就容易道毁,她珍惜羽毛,并不想因着一团乱事,破了这几十年道行。
寒风料峭,霰雪纷纷扬扬。任由大雪陷落覆满身躯,感知不到一丝寒冷,商商望着山之巅那道磅礴震撼剑痕,入定。
希嫦早已离去。
天地一片白,残留一点红。
修道无时,商商藏神于身,闭眼定魂之时,她似置于银涛翻浪的心府,寒银涛海扑涌,内魂盘坐正中,她缓慢睁眼——
目之所及处,点点金光散坠,一珠浑圆玉润的金珠沉默悬空心府,几丝银光缠绕金珠,汲取金珠之力。
金丹。
商商心知她心府的金珠与常人不同,似金丹却不是。她修道尚未至人仙境,休不出金珠来。
这金珠,乃是她生来便有。
商商内魂银光荧荧,绞出几道银丝缠绕金珠,甫一靠近,她便觉庞大力量如海般冲涌入魂,源源不断。
她觉得撑。想断开银丝,却发现金珠有股吸力般紧紧拦住银丝的离开,仍不断往里输注气予她,仿若要将她撑满。
够了!
商商难以忍受,浑身力量翻滚涌动,精纯的气纯粹至极,每入一丝气,她便觉得头晕目眩,欲呕的冲动涌上脑门。
够了!
归魂于身。商商睁眼,心有余悸撑地,头痛欲裂地干呕出声。眨了眨干涩的媚眼,商商强忍住反酸难受的喉咙。
怎幺回事?
商商坐地良久,才从几近被撑爆的痛苦中缓过神。这次金珠的力量似乎失控了,往日商商便偶从金珠施舍来一二气,少的可怜。
偏偏这次给的多。
精纯的气犹如修道高深之人灌了太多精气予她,商商想到这,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可转念一想,扫视浑身,身体并无异常,是她想太多了。
商商打消想法。
如是打坐两日,每至落雪时分,商商便迎着湍急风雪去剑冢练剑。大雪时分,来练剑弟子较少,剑冢偌大,石壁残留先辈剑意,若能领悟一二,剑道亦可精湛不少。
商商喜静,寻得一处偏僻地,练剑弟子零星,寂寂雪日,只见远处几道身影高挑单薄翩飘,剑声尖啸凛然,乃是年轻弟子在不远处练剑。
苦春剑,柔且细,通身覆盖茫茫白霜,挥之一剑犹如游龙清影,凌厉不可言,转而悬飞直逼,翩而又腾,身影幢然,形如鬼魅。
舞至一半,一道喝彩掌声轻响。
商商收剑,面带凛凛,望向掌声发出处——
青年鹤氅青袍,眉目清俊淡漠,唇角含笑,身侧悬着一把短刃,清凌双目温和,竟是洞列师叔。
“师叔。”
商商收剑拜道。
洞列师叔含笑道:“几日未见,师侄的剑意深刻不少。”
商商向来不熟与人交谈,只稍稍朝洞列轻点颔首,立于一旁,眉心红痣艳灼,鸦羽墨黑,衬得少女面若羊脂,艳如妖孽。
洞列上前一步,欲离商商近些。
青年身形高大清瘦,气息清淡如竹,君子如玉,浊世公子之态。
想起山门之人的议论,商商不由后退几步。
洞列歪首,疑惑问道:“师侄莫非是在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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