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无心的蛊惑最是让人气血翻涌
果然,只要是顾青岩的吻,自己就都受用,卢映露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揽男人的脑袋,这不是有意识的伸手,而是在欲望的怂恿下的无意识行为,她喜欢顾青岩吻她,不是亲嘴也喜欢,但比起心口,她有更想他触碰的位置。
洞房夜被顾青岩吃过乳尖的感觉在脑海里重现,卢映露忍不住地挪动自己,揽着顾青岩的手也在引导他,而男人会意的极快,马上就遂了她的意,张口去吮凑到自己嘴边的粉红乳尖。
刺激一如回忆里的强烈,与那晚相比,她已经更习惯这样的刺激,知道这些刺激会盘桓在脑海里,而蜜一般甘美的后韵会在紧随而至,前一波的后韵与下一波的刺激会不断交叠,将人推到感官的高峰,叫人难以抗拒。
光是承受这般由吮吻带来的快意就已经叫人疯狂,偏偏顾青岩这回不只是吸吮,他还用舌尖在嘴里逗弄她的乳粒,那作恶的舌绕着乳粒打转,舌面的纹理磨蹭着乳粒周围敏感的肌肤,让她浑身发颤,这叫人战栗的快意,在她的体内四处流窜,勾出了澎湃的情液,在顾青岩未曾间断地抽送中,一点一点的溢出体外。
男人乍看还整齐体面的衣裤上被她的体液沾湿,像是她在玷污他,光是感觉到并意识到这一点就让人羞臊,但即便如此,卢映露还是想继续感受这样的快活,她红着面颊,在自己一侧乳尖被舔的有些发疼时,双手捧着男人的颊,让他擡首看向自己,然后微微侧转身体,让还未被人疼爱过的另一侧乳尖对向顾青岩。
顾青岩隐约的觉得,此刻的自己应该是被卢映露拿捏了,小姑娘总是无心的散发出让人气血翻涌的蛊惑,那双尚存有些许懵懂的圆眼,在这样大胆的示意中,加重了清纯的氛围,偶有几刻,顾青岩觉得自己是蛊惑僧人的妖邪,拉着对情欲无知的卢映露一起,沦陷红尘,一种极其私密的悖德感在他脑中徘徊,叫他有几瞬觉得自己不该,可是每每这念头一起,卢映露的邀请就会含羞出现,这要他如何拒绝?
想着,他顺从地去吻卢映露想他吻的另一侧乳尖,将那处软肉又吮又舔的,捉弄的卢映露不得不出手让他松口才停下来,撑起上身,拉开了些距离,顾青岩仔细地端详少女此刻的模样。
卢映露脸上和身上都泛着湿气蒸腾的晕红,有好几处皮肉都被顾青岩吮成了更艳的红,她红润的唇半开着,胸口明显的起伏着,像是因为自己方才的吮吻还残有强烈的后劲,让她缓不过来似的,顾青岩看着,觉得下腹紧缩,自己的杰作太过诱人,让他再克制不住自己,操弄得动作失控的大了起来,把卢映露这身娇软的皮肉在他身下操的颠动连连。
从相交之处传来的快意随着男人的动作加剧而不断叠加,让卢映露只能伸手去抓男人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想借着抓握施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无法不去注意,并且渐渐的,只想专注在这些感觉上,她茫然于自己的欲念,身体却快过思考,无师自通的学着稍早男人掌控自己臀部的动作,迎合着男人的进出,含着阳物的肉径在过盛的快意中绞紧了入侵者。
即将高潮的预感袭上脑门,顾青岩再顾不上用双手撑住稳定自己,他此刻只想着要在卢映露的体内攀峰至顶,扣住卢映露的腰,将她一次一次带向自己,少女的身体也配合着他,那紧紧的收缩着包裹自己的肉径,在逐渐高频的交合中,形成了强烈的吸力,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逼出了顾青岩微显压抑的喉音,他在她的体内深深的挺进,将精水全数注进了她的体内。
三十七、没有点破
卢映露躺在正屋的床上,看着正在关门的顾青岩,心脏跳得有些快。
稍早在偏房里他们纵情尽欢,除了彼此身上一片狼藉外,顾青岩平时睡的躺椅也遭了殃,因着夜深,他们衣衫不整地去浴间清理自己不是难事,可要清洗躺椅的椅垫就不是他们两人能办到的,于是洗沐过后,顾青岩今夜也只能回到正屋就寝。
对于实质上的首次共枕同眠,卢映露有说不上缘由的期待,仔细想想,大概是她对于夫妻相处的最强烈认知便是同房住共枕眠,所以才会特别想要完成这个环节,似乎如此才能真正的确立她和顾青岩的关系。
而除了期待,卢映露乱跳的心也有一部份是因为顾青岩曾说过和她同床怕会控制不了自己,顾青岩这人什幺都不做的时候看着毫无攻击性,可一旦起了意,就会有些让卢映露招架不住的狠劲,虽然卢映露受用,但情事完后总有点后怕,不过方才在偏房什幺都做了,今夜应该能好好的一起睡上一觉吧?
想着想着,卢映露的视野被靠近床榻的顾青岩填满,他身上穿了套西式翻领的条纹睡衣,卢映露家里人虽也有偶着洋服的,却没人穿过西式睡衣,卢映露看着起了好奇心,一下子忘记了几瞬前的思绪,幸好顾青岩的确也耗光了精力,要不被她这样兴致盎然地直盯着打量,怕是又要想岔了去。
「就这幺好奇?」顾青岩问着坐上了床,主动地伸手到卢映露面前,让小姑娘能仔细的端详自己身上衣物的布料,卢映露凑近看清了才发现,顾青岩这身睡衣的料子只是普通的棉料,还有几处穿久了的磨损,卢映露伸手用指头捻了捻袖口被粗略缝补过的磨损,不自觉地将心中的问句问出声来:「留学是不是很辛苦啊?」
顾青岩勾了勾嘴角,没急着躺下,斜倚在床头,淡淡应道:「辛苦」,卢映露擡眼看他,总觉得从他的神色中读出了些许的落寞,虽然有可能是自己过度的解读,但辛苦的熬过孤身于他乡求学的岁月,学成归国还未完全发挥所学就受伤返乡,顾青岩该有多难受啊,想着,卢映露的眼里不禁起了些潮湿的模糊,赶紧打了个像模像样的哈欠掩饰,接着伸手揭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绸被向顾青岩道:「我们睡吧」
顾青岩哪读不懂少女露骨的怜悯和拙劣的掩饰,大抵也猜到她想到了什幺,没有点破,只是接过卢映露揭起的被角又盖了回去:「你先睡吧,我还不困」,末了还带着微笑摸了摸卢映露的脸颊,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卢映露捏紧了身上的绸被,有些迷惘,顾青岩人都到了床上,怎幺又突然不困了?叹了口气,她仰面躺好,看着床帐上绣的鸳鸯,带着满腹疑惑睡去。
三十八、相信自己也相信选你的人
顾青岩在小院里绕着圈,心里想的都是方才卢映露小心遮掩情绪的样子,自己是什幺情况,卢映露答应嫁给自己时应该都知道了,而也是他自己,选择了把婚约履行与否的大权交了出去,都凭卢映露决定,现在自己这般逃避,不愿面对新婚妻子对自己的经历的怜悯,说到底,就是他自己心里过不去。
他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时,不是伤得最严重的人,他甚至在医生的全力救治下,还免于截肢,虽然可能无法像以往一样行动无阻,但京城研究院的院长其实曾说过要给他找助理,想他继续留下来不要辞职,是他自个儿觉得无法胜任才离职返乡,光是这两点,他大概就比很多同样遭受意外的人幸运上太多了,可为什幺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塌了呢?
顾青岩在小院中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被自己关上门的正屋,屋里有一个女孩,她不介意自己的不完美,她在对自己只有侧面了解的情况下,就选择了自己,顾青岩自己心里清楚,他把选择权交出去时,多少有点如旁人说的,希望借由一个新的事件来打破自己自囚于心的局面,所以,他也明白,自己该为了卢映露,正视现在的自己。
闭上眼,顾青岩的眉头紧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该逃避,再睁眼,往正屋方向看去,此刻推门进去,就代表自己要勇敢的面对如今的自己,接受这只不会复原的脚,接受自己不会成为自己梦想中的人的现实,接受现在自己有的一切,怀揣着去开辟另一条路。
这条路不会容易,但他依旧幸运,因为有一个只见自己一面就决定伴自己一生的女子等在那里,顾青岩擡手按住自己起伏剧烈的胸口,自我催眠似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可以,相信自己,也相信选你的人」,随着信念加固,他的呼吸平复,坚定地迈开脚步,顾青岩再次推开了正屋的门。
尽量地放轻了手脚,顾青岩来到了床边,卢映露睡前没有熄掉床边几上的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他考虑留的,但无论如何,多亏了这盏灯,顾青岩能借着这昏黄的光源看清卢映露的睡脸。
少女虽然睡着,一张小脸却皱巴巴的,很是委屈的样子,大约是自己方才的态度让小姑娘难受了,顾青岩自责的伸手,轻碰上卢映露的眉心,想把皱紧的眉头给抚平,没想到卢映露睡得浅,被他一碰就迷蒙的睁眼,看清是谁后,就笑弯了眼,小声地喊他:「青岩哥哥」
虽然是带着疑惑睡着的,虽然是感到委屈的,但卢映露见顾青岩折回,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瞬时笑开了颜,顾青岩见她只是睁眼见了自己似乎就什幺不如意都不在乎了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抱歉吵醒你了」,卢映露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顾青岩忍着心里的愧疚,揭开绸被在卢映露身边躺下,小姑娘见他躺好,才终于放心了似的再次闭上眼,在顾青岩的视线里,弯着嘴角睡了过去。
心里有事的顾青岩就这幺看着她的睡脸许久,才终于不敌睡意,昏沉的闭上了眼睛。
三十九、竟是无梦一觉到天明
顾青岩向来是作息固定的,最近一次睡晚了便是新婚隔日,那整天都为了婚仪绷紧的神经在洞房完成后终于松懈,让他实实在在的起晚了,今日就不同,他在平时习惯的时间醒来,屋外天光乍亮,管事下人都应该都尚在被窝之中。
这半年来,顾青岩都是这幺早醒,夜里睡着时大多也都不算安稳,常常作梦,醒来也不一定记得内容,有残余记忆的大多都是那场车祸,他当时人在一辆黄包车(注一)上,刚从安城考察了一些旧建筑,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回京城。
夜间火车虽然有卧铺,但同节车厢中有人鼾声极大,顾青岩没睡好,出了车站觉得疲惫,便不若往日徒步回离车站步行不用一个钟头的京城研究所,选择花些钱让黄包车拉自己回去。
摇晃的黄包车上,顾青岩抱着自己装了满满图稿的皮包昏沉的打着盹,以至于没注意到有一辆失控的汽车朝着黄包车急冲过来,若不是车夫逃窜之际顺手把车往后一推,顾青岩伤的可能就不只是一只脚了。
而今日醒来,他发现自己竟是无梦一觉到天明,明明睡前自己心事重重,却半点也没带进睡梦里,顾青岩睁着眼看着与自己对面而眠的卢映露,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卢映露还熟睡着,或许是昨夜曾经出现过的烦心很快便被她忘掉,这回她的睡颜安详,粉唇含笑,像是正做着什幺美梦似的,顾青岩没发觉自己只是看着少女的睡颜就笑了,心里只是暗叹着卢映露这样不惦记负面情绪的性子真好,应该能活得比自己这样自困于心的人自在不知千百倍。
放轻了起床的动作,毕竟时间很早,他们昨夜睡的也迟,顾青岩不想吵醒卢映露,一个人悄声下床离开正屋,回到偏房,将昨夜乘载了两人情动残痕的躺椅垫给拆了下来,有些吃力的搬到了位在东院浴间后头小偏院里的洗衣场。
自己一个人住在英格兰时,顾青岩什幺事情都自己做过,顾家在这里虽然家大业大,但顾青岩不是公费学生,光是每天的学资其实就是笔不小的开销,更不用说还有其他食衣住行的花销,即便顾山泉要他别委屈自己,顾青岩还是从踏上英格兰的那刻起便下定了自食其力的决心。
父亲给他的钱,除了学费和租屋等大笔开销外便省着花用,头一年他为了尽快学好语言,大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待到语言学好了,也顺利的进入建筑学院后,顾青岩开始在学校里找些兼职工作,像是替教授誊写文本图稿或给一些参访的同乡学者做导游,顾青岩都做过。
所以,洗个躺椅垫于他不算难事,就只是脚不好,反复走动打水较常人费力费时,快洗好的时候,东院管事王勉正好要到洗衣房旁的厨房备早饭,见二少爷自己洗躺椅垫,这半年来负责照顾顾青岩的王勉又惊讶又心疼,赶忙跑了过来:「少爷怎幺自己洗呢?叫醒我便好啦」
顾青岩平日面对王勉大多没有太多表情,就如卢映露对他的第一印象一般,冷淡疏离,但王勉毕竟在顾家待的时间长,虽然之前不负责东院和顾青岩起居,但也是知道顾青岩性子比较内敛的,这问句出口,本不期待顾青岩做什幺回应的,却没想到面前二少爷白净的面颊在自己问话后飞快的泛红,王勉也是有家室的人,也知道这躺椅是给二少爷在偏房里就寝用的,突然明白了过来,没再多说什幺,只是接过顾青岩手里的水桶和猪鬃刷子,敦促他去小厅歇下。
注一 人力车,是一种依靠人力的交通工具,主要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汽车尚未发达的时代,在亚洲各国的城市地区作为主要的交通工具,20世纪后半以后逐渐被三轮车或机动三轮车所取代,现在主要是在观光景点使用。
四十、忽而庆幸起他之前的冷淡
晨间洒扫的下人已经开了小厅的门窗,桌上有新沏的茶和茶点,这些是下人们日日常规的准备,不过这半年来一起身就在小院里绕行的顾青岩是第一次发现,过去的百来个日夜,他的心神都被困在颓丧里面,如今一夜断念,院里桂树的气味、厅里从窗隙潜入的晨光,还有整个东院里外勤奋的下人们走动的声音,突然就都能进入他的五感里。
在桌前坐下,顾青岩给自己倒了茶水,看着从小厅大敞的门能看见的那棵独立院中的桂树,被一阵忽起的风,卷落了几片绿叶,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就在此刻到了树下。
是卢映露,她似乎才刚起身换了衣裳就出了房门,一头乌发还是编成辫子的模样,在睡前将头发编成辫子似乎是卢映露的习惯,若不是古来女子嫁做人妇便有盘发的习俗,顾青岩其实更喜欢卢映露编着辫子的模样。
卢映露很快就发现了顾青岩,脸上瞬时挂上了甜美的笑,在穿过桂树叶隙的光斑照映下,有着令人一见心愉的神采,顾青岩看着少女擡步,朝着自己的方向小跑过来,很快到了自己眼前。
她垂首看着自己,一双圆眼里有自己的倒影,顾青岩从她眼里看见了「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戏文具象了以后的画面,他在英格兰时也读些描述情爱的小说,也在剧场里看过高歌恋情的表演,却是在此刻才真的有了共鸣。
「跑这幺急做什幺?」顾青岩擡头看着少女因为小跑而染上红晕的脸,然后如愿看见她带着些许羞怯地抿唇不答,他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了笑,卢映露这个人特别地真,藏不住情绪,这分真,可爱地叫人爱不释手。
卢映露拉过一旁的椅子在顾青岩身边坐下,男人的视线始终追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教她不知如何是好,被那似乎期待着答案的眼神盯地双颊发烫,只能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期待这些拖延之举争取来的时间足够长,能让顾青岩不要再等自己的回应。
卢映露并不知道,顾青岩只是觉得她害羞的样子可爱所以才挪不开视线,她心中愈是焦灼,脸就愈红,连着喝了三杯茶,整个人散着欲盖弥彰的心虚的样子,让顾青岩眼里都染上了笑意。
最后终是扛不住男人的视线攻击,卢映露放下杯子,擡目对上顾青岩的双眼,支吾着编造了个听着就薄弱的借口:「我以为已经有早膳能用了才跑过来的」,而后便看顾青岩笑弯了眼,卢映露一瞬被他的笑眼给吸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忘记自己本是编着借口掩饰自己一醒来就急着找顾青岩的事实。
她呆呆地看着顾青岩,男人平日里眼睛里情绪不多,却没想到,染上笑意后竟如此好看,不敢想要是顾青岩生来是个爱笑的性子的话,身旁该有多少对他一见倾心的爱慕者,忽而庆幸起顾青岩之前的冷淡。
在卢映露对面的顾青岩把小姑娘那盯着自己傻看但同时表情一瞬变了好几个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好奇她是想到什幺了才能有这幺丰富的表情变化,刚想问,管事和下人便端着早膳进来。
有人出入让卢映露回过神,赶忙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正了身体等待下人完成布膳,顾青岩也收起了笑,不过视线还是落在卢映露身上,小姑娘光是存在,就让人受到感染,好像只是同桌并坐便能很愉快,顾青岩觉得这感觉很奇妙,非但不排斥,反而有些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