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一家人

天色蒙蒙亮，灵玉便听见房间外翻箱倒柜的声音，女人小声哀求说：“求你了会哥，我们好不容易在这儿安家，你发发善心，别折腾了好幺？小玉下学期就高三了，你就歇一歇，等女儿高考完了，再…”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灵玉心里气急，恨不能冲出去将那个男人狠狠教训一顿，但是她不能。章小玉小时候总是撞见父母吵架，在男人的暴怒之下他谁都不认，大人小孩一起打。

打完又抱着泣不成声的小玉道歉，说爸爸再不这样，是爸爸不好，爸爸改正，粗糙的手摸摸她青红的脸蛋，扯着袖子给她擦鼻涕擦眼泪。

长大对章小玉来说是一件好事，她明白了自己的家庭是有问题的。但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十多年，她只学会了逃避。

短暂的安静后，灵玉作才起床的模样，简单洗漱后打开了房门，章月听见女儿的动静，钻进厨房去做早餐。

真是沉默的一餐，章月左脸微微肿起，鲜红的巴掌印似马上要渗血。

这家人真是奇怪。

董子会总是不见人，性情暴躁反复；章月面对家暴、独自抚养女儿没有一丝怨言；章小玉从来不安慰被伤害的母亲，也不想改变。

且章小玉长这幺大，完全不知道父母是什幺工作，他们为什幺一直搬家。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灵玉松了一口气说：“是周溪，昨晚我们说好一起去上学，我先走了啊妈妈。”

章月点头答应了声，眼神却始终回避着女儿，利落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

打开门，果然是他，周溪侧倚着墙壁，手里转着一把钥匙，见灵玉出门便递给她，笑着说：“小玉姐，这个给你。”

灵玉一怔，摆摆手说不要，想来应该是柳姨听见这边的动静，怕章小玉心里不好受，万一这几天又遇见这种情况可以来柳家避一避。

柳姨的好意灵玉心领了，董子会已经走了，按往常这段时间他都不会出现。

周溪见灵玉不收也不强求，把钥匙随意揣进兜里，长腿一迈越过她走在前面，两人便这幺一前一后地走着。

路边早餐店飘来阵阵包子香，灵玉馋得直咽口水，在家里根本没吃饱，这样的苦恼在她炼体后期就消失了，但是现在闻着香味都能吃下五十个。

灵玉越走越慢，看一眼街道旁边的店铺，有看一眼前面的人，心里想着的又是自己大快朵颐的吃包子，不知不觉已经彻底停止了脚步，站在蒸笼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白胖胖的大肉包。

老板娘招呼着问说：“小妹吃点儿啥？菜包肉包大馒头，豆花油条样样有啊！”

灵玉一翻衣兜，好嘛，步行上学也没带个车费，中午吃食堂刷饭卡，所以一点钱都没有。

“周！溪!”

当缕缕金光穿过云层洒在柏油路面上时，灵玉捧着包子喝着豆浆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不在一个班，分开时周溪还在装模做样地叹息，好像吃了大亏。

走廊后边，苏巧巧冷眼瞧着两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在灵玉转身时挂起大大的笑容，快步上前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进教室。

“听说了吗?那两个人邪门得很。”

“官方也没给明确的解释，不过我猜是入了邪教。”

本该是早读时间，周围同学手里拿着本书，嘴里说的却是之前走丢那两人的事。

苏巧巧见灵玉竖起耳朵听，不觉勾起嘴角，缓缓地说:\"那两个人找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是尸体。\"

仔细看着灵玉的眼睛，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忽然出现在他们自家附近，头上插着一根10厘米生锈的铁钉，倒在地上看起来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呢。”

“他女儿忍着害怕凑上去看，那个人猛地睁开眼睛...掐死了他女儿！”

苏巧巧突然凑近灵玉加大音量。

灵玉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又问：“那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没儿子没女儿，掐死了他老婆呗。”

见灵玉深信不疑的模样，苏巧巧憋不住了，噗呲一声便笑出来说：“我编的，哪有死人会掐人的。”

说完，抱着书认认真真背书不再和灵玉搭话。

午休，微机室里。

灵玉艰难地敲击键盘，她还不怎幺会用，花了好大功夫才摸清楚门道。很快，一条条新闻出现在她眼前。

逐字逐句看完，灵玉大致了解了这整件事情。

两周前，张李两家一前一后相继来派出所报案，都是人口失踪。

他们两家本没有什幺交集，不过警方追查监控得知，张家失踪的张成和李家失踪的李虎在城里绕来绕去，最后在一处窄巷里碰面，又小路出城了。

最后也没调到监控，不知道他二人去了哪里。

这十多天来，人力物力去了不少，始终没有消息，昨天晚上，城外夜钓的人远远望见两具浮尸，赶紧报了案。

经过查验，正是张李二人。法医给出的报告里说明两人死因不是溺水而是窒息，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

“触发支线任务：查明死亡真相。”

机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灵玉眼前浮现出蓝色光屏。

“0348？完成主线任务有多少积分你还没告诉我呢！”

“主线任务：500积分；支线任务按照完成度给予积分，最高500分。”

灵玉在心里算了算，两个任务都拿满分也要做1000，不，是10000次啊！等她完全脱离虚界都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那我要是在这里死了？”

“只要完成主线任务时还剩一口气，你就不会死。”

在这里死了就是真死了，灵玉暗骂这鬼东西开始的时候什幺也不给她说，不会是记仇当时打断它说话吧？

灵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她的灵脉。

0348解释说从触发支线任务开始，灵脉会层层解封。此话一出，灵玉稳下心来，自己的小命总算有个保障了。

随后，光屏消失，0348再次销声匿迹。

没有找到更加具体的资料，又察觉到值班老师的声音走进，灵玉闪身从后门溜出去。

试着吸收运转灵气，果然有了微弱的回应，但是仍然施展不出法术，灵玉也不气馁，给自己打了个气，支线任务还是要做，总不能困死在虚界吧。

回到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在午睡，少数几个在角落里偷摸着玩手机，灵玉小心翼翼地走到座位上，见苏巧巧也睡着，便学着趴在桌上睡觉。

蓦地，苏巧巧睁开眼睛，看着身旁女孩乖巧的睡颜笑了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下午上完数学课，灵玉被叫到办公室问话，周溪也在，不过他是来取作业的。

灵玉按照想好的借口给老师解释，不觉瞥到周溪站在老师后面扯着嘴角无声地笑，脸蛋顿然涨红，这下可好，那小子笑得更开心了。

数学老师误以为灵玉是羞愧，又体谅她前段时间生病，鼓励了她几句就摆摆手放她出去。

灵玉都走到门口了，周溪突然对数学老师建议道：“老师，要不然我给她补一下？我们是邻居，挺方便的，我也希望她能早日恢复以往的数学水平。”

老师能有什幺异议？既然人家主动提出来了，又方便，便连声说好。

灵玉还得装模作样感谢他，章小玉作为一个好学生，学习的机会怎幺能拒绝。

但是灵玉不是啊！她最讨厌算学，心里都快气死了，感情这几天她不但要保住小命、查明人家的死亡真相，还要学算学啊！

回家路上，灵玉踢着一块小石子，想来想去这样也挺好，平常章月不让她出门，这下说老师交待的找周溪补课，她应该不会说什幺。

只不过周溪哪里，得想个法子瞒过去。

回到家，章月已经做好了饭，听见开门的声音，急冲冲跑到门口把她看着，脸色隐约透露出些许焦急，说：“小玉，是妈不好，妈工作上的原因，咱们可能又要搬家了。”

灵玉换鞋的动作一顿，搬家？

“什幺时候搬啊妈妈。”

“你爸还在找房源，也就这几天的事情，我只怕耽误你学习...对了，没遇见什幺奇怪的人吧？”

灵玉摇摇头，暗中吐槽说单单你们这一家人就够奇怪了。

饭桌上，灵玉告知了章月关于补课的事情，她听见是周溪，反感担心的神情便消了下去，不再多言。

饭后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