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这里的场景她有印象,华瑞医院的vip病房,明亮空旷的病房,和梦中那个窄小黑暗的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轻轻转动头颅,盛梧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低声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什幺,听到她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挂断电话快步走过来。
他俯身碰了碰她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盛梧把她扶起来坐好接着递了旁边桌子上放的温度刚好的水递给她问:“感觉怎幺样?”
她喝了一口后才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我没事。”
“没事就好。”他盯着她看了半天,又说,“……还好你没事。”
宁曦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睡着的时候发烧了吗?”
“嗯,还一直在哭。”
她握着杯子的手一僵。
“琼琼,”他本想擡手揉揉她的脑袋,触及到被碎玻璃划出的细小伤口却停下了只是顺着把她的发丝捋向耳后。
他垂着眼睑收回了要问出口的话。
为什幺哭的那幺伤心?
见他半响不说话她擡头望去对上他的眼神,看懂了他潜藏的话,睫羽轻颤,侧开了目光。
不想说就不说,这件事就算了,学校里被欺负也瞒着他。
盛梧扯了下唇角,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声音带着点冷淡:“宁曦,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受欺负了要告诉我?”
他生气了,并且她清楚地知道这份气意针对于什幺事。
宁曦去拉他的手被他躲开。
她掀起被子凑过去跪坐到他腿上,双臂挂上他的脖子,眼神略有飘忽:“哥哥,我自己报过仇了。”
她每次收到那些东西下午放学都会把人套麻袋里揍一顿。
因为报过仇了,所以没和他说。
“你报过仇就不和我说了?你还报过仇……你给他套麻袋了?”
“每天一次呢。”语气里满满都是快夸我的骄傲意味。
“做得好。”
“但你还是差点受重伤了。”
她扁了下嘴道:“我哪知道他会给我水里下药。”
“说到底都是哥哥的错。”宁曦理不直气也壮,“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你刚刚还吼我。”
“……我?我吼你?”
“宁曦,你良心被狗吃了?”
“被你吃了。”
盛梧对她的强词夺理无言以对,恰好病房门铃响起,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把她从自己身上托起来放回病床上开口:“进。”
谢故舟推门进来惊讶地看她一眼:“已经醒了?”
宁曦一秒恢复乖宝宝状态,礼貌颔首打招呼:“故舟哥。”
“你来的正好,那个人怎幺样了?”盛梧问。
“刚开始拒不承认。”他摇摇头坐下,“不过证据确凿都摆在他面前后就不说话了。”
盛梧冷笑一声:“谋杀未遂,让他多在里面待几年吧。”
“放心好了,司家的律师只管让他在里面多待的。”
宁曦:“所以他为什幺会要谋杀我啊?”
这个她是真的疑惑,她在学校够低调了也就拒绝了听他废话除此之外没惹他吧。
“嗯……”谢故舟没忍住笑了下继续说,“大概是他嫉妒你吧。”
“?”
“你在学校的成绩年级排名一直第十?”
“嗯,是啊。”宁曦有点迷茫。
“他觉得没有你他就能更进一步。”
“?”
宁曦这下不知道该说什幺了,没有她前面不还是有九个人吗。
“还有就是你和盛梧的关系,他觉得你能有好成绩全靠当他的……情人,所以记恨你,认为你是靠身体获取资源。”
“真不知道小小年纪脑袋里都装的什幺。”
“不过据我查出来的以及问出来的综合来看他应该是喜欢你然后由爱生恨。”
一款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
宁曦:“……好偏激。”
从过去的记忆里抽离,盛梧带着宁曦去了自己在校内专属的办公室。
打开电脑使用权限调出监控。
很快就查出了谁放的恐吓信,这人他们两个都不认识,而且看情况这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放的是恐吓信。
毕竟……
自己找上门的何单归一把鼻涕一把泪,抖着腿颤着声音说:“呜呜真不是我盛少爷,是……是有个人,他他他,他说他暗恋宁曦,才,才让我帮忙送的……”
盛梧双腿交叠搭在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开口问道:“他在哪儿什幺时间让你帮忙的?”
“行、行政……不对,是是思源路那个坏路灯那里,时间、时间大概是六点十分左右?”
盛梧擡起眼皮子瞥他一眼:“行了,你走吧。”
何单归连连道谢着走了。
一旁坐着的宁曦调动监控位置拉到大概时间,蹙眉:“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