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一靠近皮肤就能感受到温度,蜡油滴到臀部的感觉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火辣辣的痛。
梁暮雨一边摇头,一边往外爬。
但是江炼影却慢慢逼近。
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管怎样,只要他想做最后还是会做,梁暮雨一个翻身,狠狠闭上眼睛心里是视死如归。
她的脸上布满泪水,嘴里颤抖着小声念着不要。
江炼影看着已经吓坏的她自己反而轻笑一声,“娘娘不必害怕,过几天你还有册封大典呢。”
“身上可不适合留疤。”
可惜梁暮雨因为太害怕并没有听到。
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像院外那枝被雪压垮的红梅,江炼影放下蜡烛,俯下身含住她不安的嘴唇。
唇上是一片的柔软,鼻尖是熟悉的气息,但是她依旧不敢睁眼。
两人交叠在偌大的宫殿中,底下的梁暮雨衣衫不整闭眼承受着激烈的亲吻。
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伸展迎合。
时间太长了,不知什幺时候梁暮雨睡着了,接着就听到了盈花提醒自己该回宫的声音。
她躺在自己的漆黑一片的寝宫里,已经没有了泪水。
自己一个人时她总是想怎样才能阻止自己家的悲剧,任凭她绞尽脑汁都无法为自己的家族谋一条出路。
父亲从地方官做到京官,虽未入阁为相却也在波诡云谲的官场里游刃有余。
那时的梁暮雨上有祖母疼爱下有弟妹逗趣,是再欢喜不过的。
之后,有人参奏父亲贪污受贿。
可悲的是,这是事实。
梁暮雨所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全是父亲搜刮民脂民膏而来。
梁暮雨在京中想方设法做点什幺,最后却效果见微,直到她去求江炼影.....
父亲杀头之罪在所难免,只有旁支的几位亲人和家里的一些奴仆被他救了下来。
又是无法入眠的夜晚,梁暮雨直到辰时才陷入昏睡。
她没有做梦,只是总感觉自己在清晨的雾里,走近一碰浓雾又变成了棉花。
迷迷蒙蒙间又听到了盈花在喊她。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悠悠转醒。
屋内温暖如春,窗外也是天光大亮。
“盈......花?”她的声音嘶哑破碎。
盈花小步走到床边,撩起一角的床幔,“美人.....”她话语停顿了一下。
梁暮雨脑袋昏沉沉的,她自己想坐起身,盈花连忙把她扶起来。
“我睡了多久?”
“两日。”
难怪感觉身子慵懒了些。
盈花:“可算是醒了,宫里有能力的太医都来看了个遍。”
梁暮雨笑笑,每次她在江炼影那受伤不都是这样嘛。
“我想喝点茶水。”
盈花让梁暮雨自己靠着,她则跑去倒茶水。
许是外面的老嬷嬷听到动静遍询问道:“梁美人可是醒了?”
按照以前的旧例,梁暮雨醒后围在小院的人也就散了,今日怎幺不一样了。
她接过盈花递过来的杯子,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外面怎幺还有人?”
盈花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转达道:“江大人安排了宫里的老嬷嬷来教美人礼仪。”
这可就怪了,她父亲虽是罪臣,但她好歹也算名门嫡女,什幺时候需要学习宫里的礼仪。
“什幺样的礼仪?”
盈花垂着脑袋不敢回话。
梁暮雨:“你去告诉她们,今日先回去,礼仪的事等我身子爽利些再说。”
她在小院里又休息了一日,这次院子的东西算是应有尽有了,茶水,碳炉,熏香.....
第二日看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她只得去见了那些老嬷嬷。
来的人个个是宫里有资质的老嬷嬷,每个人的眼神都犀利无比,一看就是经历了许多事的。
七八个人站了一排,梁暮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美人,从今日起由奴婢几个教导姑娘宫里的礼仪。”
最前面的老嬷嬷先开了口。
梁暮雨:“为何要教我这些?”
那嬷嬷绷着个脸,“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看着不像是可以沟通的样子,梁暮雨索性不再问,只是跟着学。
整整一日,她都在学习关于宗族祭祀的礼仪,跪,捧,拜,步态......每一样她都要重复很多遍。
“美人学得不错,只是需要加快进度,明日早点开始。”
梁暮雨暗暗动动脚踝,心里苦不堪言。
等几个老嬷嬷终于走了,盈花立马过来为她锤腿。
盈花:“这活可不是人干的,苦了美人了。”
清晨,梁暮雨早早起身,用过早膳便在小院里等着。
一位侍从跑来,“参见梁美人。”
“何事?”
“江大人请美人前往听雪阁。”
听雪阁在宫中僻静一角,顾名思义,此阁楼可以在冬日围炉煮茶,听雪下棋,是宫里难得的好去处。
听雪阁已被白雪覆盖,只露出一点朱红飞檐。
江炼影出门一般都围了一圈人,但远远望去听雪阁内竟无一人。
她回头,带她来的侍从也不见了踪影。
如此美景自己一人欣赏才是好事,她走近最中间的亭内,炉子上的水已经沸腾,碳火燃得正旺。
她环顾四周,只在角落处看到一道明黄色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披着厚厚的斗篷坐在竹凳上冰钓。
斗篷上有一圈白色的虎毛,衬得他的小脸当真是粉雕玉琢。
“嘘,你别过来,会吓到我的锦鲤。”
梁暮雨停下脚步,“这里没有锦鲤。”
他用稚嫩的语气继续说:“夏日这里长满了荷花,我看到过这里有。”
“我只在这里看到过死掉的老鼠。”
小男孩放下鱼竿回头怒视梁暮雨,“你放肆.....”
“放肆,胆敢对太后如此说话。”
一大一小同时望去,就看见江炼影高大的身影走来。
小男孩似乎很是惧怕江炼影,一看到他就躲在梁暮雨身后。
江炼影:“这几日白教你了?”
小男孩立马松开梁暮雨对她恭敬的行礼,“太后万福。”
梁暮雨愣住了,并没有意识到他在说的是自己。
还是江炼影先说道:“先起来吧,还未行册封礼。”
“你先回去吧。”
他开口赶人,小男孩丢下心心念念的锦鲤跟着冯天离开。
梁暮雨盯着一群人簇拥下远去的小孩,终于意识到他就是未来的天子陈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