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过去的画面像被挂起了帘子,正被刀子一寸寸割裂。瞳孔间的间隙一点点收缩,此刻的你只感受到脖颈内的管道正在一点点变得狭窄,薄唇微张却怎幺也说不上话,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死亡仿佛正一寸寸逼近。在被淹死的一瞬间那人又把你重新提了上去。
卧室里漆黑无光,险些惨命的你此刻苍白无力地倒在他的腿间,脸面涨红局促地咳嗽呼吸。那人再也没有一往平和的表情,面色死沉地俯视着腿间虚弱不堪的女子,泛着冰冷的指间仔仔细细地在你面庞抚摸,蹂躏,然后渐渐往下。
心脏像鼓风机一般跳动着,仿佛在嗓子眼儿。手指紧紧蜷缩,你不断收起眼里的惊惧。正当你暗自思索逃脱的方法,这人的企图越来越明显!
凉意正往胸前靠近时,你挣扎起身后又被狠狠压制!他轻拍女人粉嫩的脸庞,盯着这双隐隐有泪光泛出的眼眸低低地笑了出声,说:“跑什幺,还敢跑?”后又下巴不断收缩,薄唇紧闭。
“疯子!”你低骂一声,转而神情潸然,哽咽地说道:“之浮,我真错了!对不起。”强忍着逃离般的冲动,你在他腿间慢慢坐起,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泪眼蹒跚。
可惜呀,女人终究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
听到心爱女子的求饶,张之浮拉扯着可怖的笑容,鼻尖轻轻触碰对方,擦试着湿润处,语气缓和地说着:“咱们家生生认错本该是件好事……,可是呀我却再也不信了……”
“张之浮!”不顾女子的谩骂哭吼,你被他重重地翻倒在床上,身子仿佛被水泥一样压住,窒息沉重。
你喜欢张之浮,这是张之浮告诉你。因为你喜欢他相貌,所以你喜欢他。
自出生起,你就常年多病。在读书的年纪,你只能躺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的皮肤下扎着密密麻麻的针管,吊着奄奄一息的自己。空洞无物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情绪。
成年以后,你的病情变得好转。家里人动用关系把你转入大学。
好漂亮的女生!白色公主裙包裹着透亮白嫩的皮肤,蓬松柔软的黑发被精心地扎着丸子头,清晰可见的睫毛无辜地搭着,露出干净懵懂的眼神。
教室里的人好奇地盯着新来的女生,大三才转来读书,令人吃惊。
“你好,我叫张之浮。云同学,待会由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戴着金丝眼镜的干净男生,气质清雅,温和地看着你。
你遇到了你喜欢的相貌。父母和你说过,当你想要无端地亲近一个人时,那就是喜欢。你喜欢张之浮。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你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埋头看着新买的故事书。其实你根本不懂课上讲了什幺,以前都是家里人请人在医院让你熟悉一下知识,可这些高难度的东西你感到无聊。
当教室里只剩下你一人时,你做好书签不紧不慢地背着书包,走到第一排的位置,拿起他落下的本子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离开。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张之浮正整理东西准备回家,他发现自己的本子好像落下了。
“哥,你是不是本子不见了。”
他扯了扯嘴,说他东西确实不见了,但忘记在哪了。
“我今天上午瞧见云生把你本子带走了,我还以为已经还给你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安安静静的身影,张之浮愣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
张之浮后面并没有要到自己东西,走廊外的人一群群路过,他斜靠在墙柱旁,眼神控制不住地盯着不远处饮料机旁买水的女生,眼神满是复杂。
又是往常的一天,他正在画着工程图,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橡皮檫,身体略微一僵,擡眼转头看向后方的女生桌子上,发现她正专心致志地用橡皮擦擦着。
“哥,你在找什幺?”一旁的室友见他摸索的动作,随口问道。张之浮低了地头,眉眼带笑说道:“没什幺。”
“云生,我有事找你。”清澈平淡的声音从你背后传出。剩下的人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好奇发生了什幺。
长发被整齐地扎成辫子,随着你的步子一闪闪地跳跃着,刘海撇开露出白皙的额头,整个人干净而明亮。
你跟在他后面,随他一同到了天台。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满脸复杂地盯着你,语气温柔地询问道:“云生,我的橡皮擦是不是你拿的?”
你擡眼与他对视,回道:“嗯。”
张之浮暂停了一瞬,蹲下身子继续说着:“云生,拿人东西是不对的。”
你不理解他的意思,两眼呆呆地盯着他,冷冷地说着:“它掉下地上,我以为你不要了,捡到了就是我的了。”
张之浮微张着嘴唇,目光死死地注视着无辜干净的女生,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丢掉的东西就不能拿了,不干净。你还拿过别人的东西吗?”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幺要问出最后一句话。
“我喜欢这些东西。别人的东西我不喜欢。”
张之浮眼神微微一颤,心脏似乎颤抖了一下。云生喜欢他?
告白是一件很平常的一件事。表达心意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他知道,云生的发言极为不正常,可不知为何,那颗沉寂死去的心仿佛开始剧烈的颤抖。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与同龄人相比,她还小了两岁。
云生很安静,总是静静地翻看着不知名的书籍,犯困了就趴下睡觉,似乎没什幺烦心事。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似乎从书里走出来,她有着精致美丽的五官,无辜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张之浮有个秘密,在见到云生第一眼时,他就极为的喜欢,那种心动地想要逃离,同时目光却又紧紧地锁住她的感情宣泄而出。
张之浮在得知云生拿了书本后,放学后找到她,询问她这件事。平淡的神色在她周围淡淡地传开,如陌生人一般说着:“捡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了。”
后面,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观察她,控制不住地想知道她在哪,也惊异地发现她在搜集他用过的物品。
他知道自己该恶心才对,可是看着那苍白小巧的双手正握着他的物品,粉红色蔓延至整个耳后根。他害怕云生会被其他人发现这种行为,于是想跟她好好谈谈。
“你喜欢我吗?云生。”语句从他嘴里蹦出,身体有些莫名的紧绷。
“嗯,很喜欢”,超喜欢你的样子。
玫瑰般娇嫩的嘴唇很自然地说出暧昧的语气,张之浮的面容露出极为不自然的神色,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也喜欢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摸摸你的脸?”你平静地问道。
张之浮疑惑地思索着,想着在一起了这种事肯定是可以的,点了点头。结果就是云生双手捧着他的脸,柔软的软肉一寸寸抚过眉眼,鼻唇,锁骨,然后停住了。
“谢谢”你极为诚恳地说道。
你正准备离开,张之浮紧接着走在你身边,耐心地说着:“以后可不能乱捡东西,想要的话就直接给我说,这不好生生。”
“捡东西是不好的行为吗?”
“嗯是的,被有心人发现的话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好的影响是什幺?你很难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你只能依靠外观判断你的喜恶。
“云生,你可以接受我的花吗?”浑身硬朗的男生局促着抱着捧花,楚楚地盯着你。
你只被这捧花吸引了。云生的家庭很富足,但从小住下医院的她很难感受到周围的一切甚至没有任何认知上拥有的东西。她就像一个幼婴,一点点触摸。
“我喜欢这个花。”女生用柔软的嗓子说出这句话。
他正暗自窃喜云生答应了她的告白,突然一道沉重地声音在空气中划出一片死寂。
你的手被张之浮紧紧地攥在手里,有些疼。你听见他压抑着面孔,极为礼貌地说着:“对不起,我和云生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云生不擅长拒绝,我带她说声抱歉。”
对面的男生似乎扯红着整张脸,愤怒地说道:“什幺时候的事?云生是这样吗?”
你听到他们的发言,疑惑地问道:“男女朋友是什幺关系?”
众人在听到女生的发言后,都议论纷纷,想着这不明摆的没成吗。
张之浮不可思议地瞥向旁边的女生,神情转瞬即逝,随后道歉道:“最近和女朋友吵架了,打扰到各位了,都散了吧。”
众人们注视着女生乖巧地被男子牵着离开,也都歇了心思。
你被他带到他的公寓,被他困在沙发角落里,张之浮蹲下身,他的面皮似乎极为紧绷,压着声音问道:“生生,你是在戏弄我吗?”
“戏弄是什幺?”
张之浮专注地近乎用力地盯着怀里的心上人,心里的空虚感正逐渐扩散。她似乎根本不明白何为喜欢,云生可能根本不懂两人的关系,她甚至不清楚这些相处有什幺区别。
“生生,我们是男女朋友呀。以后要离其他男孩子远一点,不能让他们靠近你。”
靠近?云生不由自主地想到父亲和母亲似乎有很多的男人女人。
“其他人会靠近你吗?”你终于开口问道。
张之浮摸了摸她的碎发,温柔地解释道:“只有情侣才不会允许别人靠近。”
你的房间里有很多绝版的娃娃,你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它们,除非你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