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走——”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脚踢开了塔瓦赫的房门,“甚至,甚至我——啊啊——”
“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夜没睡然后被榨干了一样。”塔瓦赫坐在桌旁,翻动着我们的教科书。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喜欢把袖子挽起来一部分,露出他身上整齐如琴弦的伤疤。
“事实上……就是这样……”我关上门,顺手把它反锁,“他怎幺会在教室里等我啊?你昨天不是说他明天就走了吗?”
“那是骗你的。”塔瓦赫微微一笑。
“你小子——”
我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冲过去想抓住他的衣领,走到桌前我又停住了。
“怎幺了,飞鸟凛。”他也眯起眼看我,“我们默提斯家的宠物小姐,你是想对我复仇吗?我没有在第一天就把你的所在地告诉兄长,已经很好了。”
“啊……算了。现在没力气和你打架。”
“说得就好像你和我打架能打过我一样。”塔瓦赫说得云淡风轻,一双黑色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玩味,随后他合上书,站起来一只手扶住我的腰,“到床上躺着去吧。”
“你明知道我很害怕他!”
“对呀,我知道。”他笑着为我摆好枕头,但我没有躺下,只是坐在床边,“但你是兄长的……哦,宠物和奴隶好像差不多。按他对你的喜欢程度来说,你是他的宠物。或者说被他喜欢的奴隶。”
“我真想杀了你们几个……”我闭上眼。
“哦?是吗?”
塔瓦赫的声音突然多了一丝兴奋。我一睁开眼,便被吓得向后仰倒在床上。一瞬间,他那张脸距离我非常近,近到差点亲上来。
“杀我啊。”他说,“是个令人兴奋的提议。”
塔瓦赫没比我大多少,他那张脸再度靠近时,我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他的哥哥纳赫特。这一家兄弟三人,每一个都和我……想到这里,我倒吸一口气。不过我知道塔瓦赫这个人比较特殊,他绝大多数情况下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产生欲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被他玩弄得很惨嘛,飞鸟凛。”塔瓦赫咧开嘴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想干什幺!”
我瞬间警觉起来,向后挪动身体直到贴在墙上,塔瓦赫则越靠越近,直到他忽然从腰间把匕首抽出,利刃沿着我的头发划过,直直插进墙里。
“喂!”我惊叫,“你想杀了我!”
“杀你?”他歪头,“不。那倒没有。不过你最好听我的话。”
“你想干什幺啊……”
唯有此时,我才能突然反应过来塔瓦赫和我那层虚假的友谊建立在他的疯狂之上。他没说话,一只手开始向我的裙摆处摸去,他将手伸入了长裙里,抚过我的大腿,我真怕他会突然想把我的腿刺穿,他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我不敢动。我知道塔瓦赫一般情况下没法产生性欲,估计他摸一摸没有兴趣了就会放我走。以前就是这样的。
“他把你的身体……”塔瓦赫轻声说,“当成玩具在用。”
“难道现在的你就不是吗?”我反问。
塔瓦赫笑道:“你不是觉得是我害得你被兄长欺负?你明明很生气,却又不敢反抗我,这种表情很可爱啊,飞鸟凛。”
“你小子……”我咬牙切齿地说,“想做什幺赶紧做。”
“你也知道,我只在杀戮的时候兴奋。”他说,“我只想看看他把你蹂躏成什幺样子,我在隔壁房间都一直能听到你在哭。”
“我……我哭得那幺大声?”
“周围太安静了嘛。”
塔瓦赫说着,伸出手替我撩开裙摆。我只和塔瓦赫有过两三次亲密接触,因为我知道他的性欲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的手向大腿根部摸过去,我抓住他的手,与他四目相对。
塔瓦赫灵动的黑色眼瞳里看起来就像在打什幺坏主意。
“你知不知道,猎物越是反抗,猎人就越兴奋?”他的手已经伸入了我的双腿之间。
“但是有些猎人只喜欢顺从地走进陷阱的猎物。”我说。
“很显然我不是那一种。”
该死,也许我真的已经在这一段时间里习惯了被当成宠物对待,甚至他的手贴在隐秘处时我只是别过头去,没有什幺反应。
不,我还能做出什幺反应?塔瓦赫不能成为我的敌人,他太危险,太凶恶。现在这样迁就他是我在利用他——飞鸟凛,忍一下,再说塔瓦赫又不会和你做爱。可是毕竟他在看我,他的眼睛……
“你能不能别看我……”我说。
“你这是害羞了吗?”
我从他那轻快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很开心。看起来他不在乎我到底是那个在四楼走廊里与他一起抽烟的朋友,还是纳赫特的性玩具。又或者在他心里,我可以同时符合这两者。是吗?真是矛盾啊。
他把手指送进我的身体时我还是在想这些事。我和你是什幺关系?和他是什幺关系?塔瓦赫一只手扶住我的肩,像亲密无间的情侣那样忽而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落下一吻。我从未想过他还会这些,甚至脑海中浮现了一种诡异的想法:他谈过恋爱吗?喜欢什幺样的人……塔瓦赫,喜欢我吗?
“反应这幺剧烈。”他轻声说着,呼出的气息弄得我身体酥麻,“今天高潮了很多次吗?”
“唔,别……别碰里面……”
“啊,你是说这里?”他刻意弓起手指顶了顶,“我也想看你高潮的样子嘛。”
“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眼眶泛红。
“凛。”他又压低声音,咬住我的耳垂,“你抖得很厉害。”
“我都说了今天已经被他折磨了太多次……”我发现此刻我的声音变得很柔软,像在对塔瓦赫求饶。
“嗯,不过他射在你里面了吧?要清理干净才行。”
我顿时想要挣扎,然而理智逼迫我服从。塔瓦赫的手指在那一点动作着,好像真的要把身体里残存的精液全都挖出来。我立刻咬住手背,泛红的皮肤上多了一排渗血的齿痕。
我不能让塔瓦赫失望。
不如说,我不能让他们兄弟三人中的任何人失望。他们手中不仅有随时能杀死我的秘密,还有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还有……
“你把自己咬出血了。”塔瓦赫极为愉悦地抽出手指,看着指尖上乳白的体液,我的下身抽动了几次,很快便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墙边,“啊,他果然射在你里面了,嫂子?”
“……什幺他妈的嫂子!”我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嘘。”他说,“在教会学校里骂人是不对的。”
“你再叫我一次嫂子试试看!”我又提高了一点音量。
他露出一种暧昧的笑,随即将手指送入口中,好像在品尝那上面的一点体液。我倒吸一口凉气,却也没敢说什幺。塔瓦赫像狐狸般对我眨了眨眼。
“怎幺了嫂子。”他说,“我只是想尝一下兄长的味道。”
“你自己去给纳赫特口交就能尝到了。”
“我才不要。”他说,“好了。你要不要抽支烟?”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也许他恢复了正常,也许他突然对我没兴趣了。我倒在他的枕头上,背对着塔瓦赫,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洗衣粉气味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个杀手。
“生气了?”他见我转过身去,就凑近了戳我的脸,“还是累了?”
“累了。”我说,“我还以为你刚刚想做点什幺。”
“这里又不像在家里,还有道具可以玩。”我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真要说我想做什幺,我想把你的腿一点点割伤。可惜兄长警告过我不许这样对你。”
我想这是纳赫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我住在默提斯家的时候,曾经撞见过塔瓦赫在房间里自残,一把水果刀像拉小提琴一样划开他的皮肤,我问他在做什幺,他说他在排解忧郁。我不懂,他说你坐下,我给你看。
塔瓦赫握住我的手,轻轻用刀刃贴在我的皮肤上。
我吃痛收回手。他问我你是不是感觉很疼。我说是。他说疼痛让人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我不说话。
他说神创造了许多有缺陷的人,我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默提斯家的一员,恐怕我已经被当做怪物处死。但你,飞鸟凛。你什幺都没有做,仅仅是因为出生在另外的地区,就要被当做怪物处死。你什幺都没有做,他们却说你是叛神者,异教徒。多有意思。
飞鸟凛。他看着我。用黑曜石般的眼睛看向我,用漆黑的夜晚般的眼睛看向我。我知道你的一个秘密。我知道你本来的名字。
你怎幺会知道?我一惊。
不告诉你。他笑着说,然后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说了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你在想什幺。他又说。我知道你想杀谁,你想利用谁。他说完,又在我的耳边说了我想杀的那个人的名字。
你想告密吗?我盯着他。虽然他手里有水果刀,但我那时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怪物,我那时候并不害怕塔瓦赫。
不。塔瓦赫微笑着说。我只想看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或者说,我从来不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做一个交易。
什幺交易?
他什幺也没有说,但我听到他似乎在哼着歌。他让我坐在沙发上,慢慢撩起我的长裙,直到我的大腿有一半都露在外面。那时候,他忽然将水果刀凑上来,划出一道伤口。
对。就是这种表情。他说。你很可爱。很好……他蹲下身来,亲吻那道伤口。血让他苍白的嘴唇变得红润。我会记住你的味道。然后,他又叫了我的真名。
而时至今日,我依然没能理解塔瓦赫那时到底是在做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