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风番外(2)

看着师尊失去了一个徒弟,南逸风心里不知是何感受,又是愉悦,又是心疼,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冒出一个个阴暗的想法。

可最后,他还是走过去抱住了师尊,想要她将自己当成那最后一棵稻草,即使是别人不要的,他也愿意。

但他想错了,师弟离开的第三日,师尊突然将他叫过去,表明自己要闭关了。

“为何闭关?”他不明白,自己的剑术并没有强大到无人能敌的地步,她为何不教自己了?

“为师……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低垂着眼眸,这幺说到。

南逸风不理解,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只是每次来到闭关的洞口他都没有听到里面任何的动静,没有灵力的运转,即使是偶然经过的蜀漓也说她并不在修炼。

他就这幺待在洞口,天亮了就练剑,天黑了就随便寻一个地方休息,只为了这次她结束闭关时他能在洞口迎接她。

蜀漓有时会来这里转悠,顺便指导几下他的剑术,学累了两人便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你师尊啊,估计是将自己的意识封闭,沉睡了。”明明不是很热的天,蜀漓却照旧拿着把扇子扇风。

“嗯?她为何要沉睡?”南逸风喝了一口水,转头看向他。

蜀漓没有回答他这一问题,反而看着远处的紫罗兰,悠闲地说道:“我之前爱过一个人,她也是我的师尊,但她后来爱上了别人,看到她每次和他在一起时幸福的模样,我便想着该放下了。可后来她因故去世,我便再也没有机会同她表明我的心意。”

南逸风从他的话里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说让他勇于表明心意。

“胡扯,我是在表达我对她的想念。”蜀漓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道。

“……”

南逸风不知道他故事里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蜀漓在后来入金龙门下时对师尊一见钟情,时不时就会献殷勤。据师兄妹们的小道消息所说,是因为师尊与他先前所爱女子有三分相似。

两人聊了许久,天黑了蜀漓便起身离开,独留他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想着想着他便明白过来蜀漓的话中之意,师尊封闭意识沉睡,是为了不忘记之前与师弟相处的时光,为了将那不多的记忆刻在脑海里。

那晚是他这幺久以来第一次落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子里只有浓郁的紫罗兰香味。

后来,他好似遗忘了那个夜晚一般,依旧在洞口训练,本以为师尊会一直闭关到下山试炼,但她却在下山试炼前五年出关了。

南逸风那次笑得很开心,如愿以偿的他立马将几百年的所学都展示给师尊看。

或许是因为几百年不曾活动筋骨,缪可可出关后便腿软地坐在石头上,嘴角含笑地看着舞剑的徒弟。

后来,她时常和徒弟待在一起,教他剑术,与他闲聊,一次也没有提过那日的事情,但每次见到金龙,她的眼里却隐藏着一丝杀意。

经过朝夕相处,南逸风对师尊的感情愈加难以掩盖,于是某一日终于再将先前的那个承诺搬了出来。

他想等下山试炼结束后与师尊双修,两人结成道侣,双宿双飞,即使是强迫也没有关系。

但南逸风在下山试炼前偶然看到了师尊、蜀漓和一个不认识的人闲聊,待走进听到声音方才发现原来是长大的师弟。

他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整个人谦谦如玉,嘴角总是含着笑,一举一动都十分注重礼节,看着师尊的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占有欲。

他感觉有些不安。

直到在山下偶然碰到师尊与师弟时,他才终于知道这份不安来自哪里。

师尊说他们是偶然相遇,他不信,若是偶然相遇,为何在碰到他时,两人却巴不得见不到他。

感觉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南逸风终于没有了往日的耐性,在二人出去采药时偷偷甩开了花容,就是为了看看二人究竟发展到什幺地步了。

偷偷来到寒潭,他躲在树后,心脏狂跳不已,待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探出一颗头望向寒潭。

只是这一眼,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师弟全身黑雾将师尊压在身下,眼眸泛着红光,无论师尊如何大喊他都无动于衷,只一味地闯入她的身体,与她交合。

从师尊的话里他方才明白过来,二人原来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即使他阻拦,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南逸风与师弟突然对上眼,对方怒吼着将身下之人抱在怀里,不愿将一片肌肤展露给他看。

他早已伤透了心,绝望地看着二人交欢,脚下慢慢移动离开了这里。

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可能的他却还是想用那个承诺绑住师尊,于是晚上他敲响了师尊的门,向她表明了心意。

可惜的是,师弟向他宣示主权,就连师尊都默不作声承认了二人的关系。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都晚了,和曾经的蜀漓一样,也不过是那个过客。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师尊的房间,即使路上花容来询问他发生了何事,他也不想给予任何回复,只是木讷地回了房间。

这之后他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尽量远离二人的生活,可这二人竟还残忍地让他见证他们的婚礼。

二人结婚那日,南逸风一个人坐在屋顶喝酒,看着血色的天空,他竟然出奇地释然了,又或许,只是酒劲强迫他忘掉这些烦心事。

后来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金龙死在二人手下,魔尊随之灰飞烟灭,就连一直占有着师尊的师弟都时日无多。

他沉默地站在师弟的床边,看着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尸体一句话也不说的师尊,心里不知是何感觉。

他该高兴吗?

他该趁机将师尊绑在自己身边吗?

不,即使他如此做了,师尊也不会多施舍他一个眼神,就如他跪在她脚边喊师尊的那日一样。

她性格变了又有什幺关系呢?从始至终都不曾属于他。

而后,师尊带他回到了无心剑宗,拒绝了掌门之位,还将他叫到了房间。

“师尊,有何吩咐?”南逸风照旧向她施了一礼,垂眸问着。

“杀了我。”他记得对方似乎是这幺说的。

“嗯?师尊是何意思?”南逸风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说杀了我。我与魔界之人成婚,双修,早已不是纯阳之体,若是继续活在世上,我将会危害无数人的性命。”她的语气似乎透露着焦急。

“蜀长老可以帮……”

“他不行!金龙已死,他已经没有了怨念,早就辞了长老的职位游山玩水去了,若等找到他再将我封印,那得等到何时!”她怒吼着站了起来,早已没了往日的清冷。

南逸风愣了愣,听话地拔出了剑,可是怎幺也下不去手。

谁知就在他犹豫之际,她直接握着剑对准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两只手上沾满了鲜血,与胸口的颜色融合在一起。

那血像是花一般在她胸口绽放,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笑了起来,嘴角滑落一行血,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逸风颤抖着手松开了剑,随着剑掉落在地,她也颤颤巍巍地向后倒去。

她说:“做得好。”

那是他第二次听到她夸他,也是他第三次大哭。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师尊倒在地上,眼泪与血液混合在一起,在她的胸前晕染开一大片,即使是在他怀里,她的眼神却还是没有落在他身上。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何你从始至终眼里都只有他。”

“因……为……他需要我……”

话音落下,她闭上了眼睛,身上的紫罗兰香气也淡了。

南逸风始终抱着她,在世界时间停止后,他的面容也因此不再发生变化,只是在虚无的白落在脚边时,他的手指却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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