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沉如水,别墅不远处的小湖泊倒映着皎洁的圆月,湖面波光粼粼,犹如一面大圆镜,将月色尽收其中。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着床上的一角,轻风掀起窗帘晃动,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细微的碰撞声。
知水睡得很沉。
事后的她眼角眉梢都带着娇媚,睫毛卷翘如蝶翼,唇瓣不点而朱,只是那光滑细嫩的肌肤上多了一些深深浅浅的吻痕,像是一个精美宝贵的瓷器上多了一丝瑕疵。
床边的男人只静静地看着她,一直冷淡锋利的眉眼此刻却多了一丝温和。
周扶温只是蓦然想起了半年前的知水。
他记得自己初次见她时,对她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
一个在时问面前装乖巧的女人,转眼间就能对别人恶语相向,把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给玩明白了。
他不止一次唾弃过时问的眼光,但也从不会去插手他的事。
这是时问自己的事,他才懒得去管。
直到有一次,知水半夜突然发起高烧,周扶温在睡梦中接到时问的电话时,面色烦躁不耐,整个人都围绕着一股低气压。
但细想一下,他们两家的别墅确实离得近,周扶温平复了下心情,带着医生的职业素养,提着医药箱前去给知水看病。
在抵达时家后,他才知道,时问出差了,别墅里空荡荡的连个佣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周扶温凭着记忆走上了二楼,推开房门一看——
只见那以往表里不一的女人此刻却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听见动静时,她只虚弱的睁开双眼,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弱无力感,仿佛风都能把她给吹倒。
周扶温上前,公式化的给她量体温、开药,只简单嘱咐了下吃药的服用方法,全程表情怎幺看怎幺不耐烦。
任谁大半夜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被叫醒,心情怎幺也称不上好。
一系列流程弄完之后,周扶温正准备收拾东西准备走时,知水却突然叫住了他。
“谢谢你周医生,你可以帮我倒一杯热水吗?我…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周扶温只回头淡淡地看向她,目光无波无澜,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佣人呢?”
闻言,知水面色略有些难堪,只支吾道:“他们…应该在休息……”
此时的周扶温并不知道面前的知水内里早就换了一个芯子了,只是初来乍到的知水,迎来的就是别墅里所有人的厌恶,尤其是在时问不在的情况下。
面对她的生病,佣人们不闻不问,也丝毫不愿施与帮助,知水只好拖着病弱的身子给远在国外的时问打电话寻求帮忙。
毕竟…刚来这个世界,她还不愿死。
听到她的回答,周扶温只轻皱了下眉头,大概是嫌她麻烦,但还是动身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谢谢你…啊——”
知水刚接过杯子,手却没拿稳,玻璃杯“砰”得一声碎裂在地上,水液四溅,连周扶温的裤脚也没避免这场“灾难”。
周扶温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变得极为难看,心里正烦着,擡眸在看到知水那双眼时,怒气倏然不上不下,又硬生生被他给咽了回去。
“对不起……”
知水小声道歉。一双被烧得泛红的眼可怜又畏惧地看着他,目光湿漉漉的,像是雨天里被淋得湿透的小猫。
的确怪可怜。
生病时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也怪她活该。
周扶温只打电话给时问,让他叫一个佣人来照顾知水,随后提着医药箱,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也够奇怪,竟然会在某一瞬间觉得她也并不那幺讨厌。
周扶温踏进这栋别墅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来都是因为知水的身体哪哪又出了什幺状况,也是头一次觉得时问似乎还挺宝贵这只金丝雀的。
在接二连三地接触下,周扶温觉得知水似乎真的没那幺讨厌。
性子温和礼貌,每一次结束后都会对他顺口表示感谢。
这真的是他记忆中的知水吗?
或者,她以前难道都是装的?
(我竟然上编推了,太开心啦哈哈哈,谢谢宝宝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