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喜欢什幺

陈严道确实约了人玩SM,但是已经被搞得完全没心情。回到自己房子后,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推掉了。这几天他都没有到韶园吃饭,忙着自己的事情,照常该干干,然后吃喝玩乐。

妹妹也没有发过一条信息给他,之前她总是要发一些废话。

他权当她是挨骂后委屈,对他发小孩脾气,赌气几天也就没事了,也不想去纠结她那天朝他吼的那番话。

这几天,怀歆情绪一直都很低落,靠吃几口小蛋糕开心开心。

下午语言课结束后,怀歆溜达到冰箱前翻小蛋糕吃,没看到蛋糕。赖妈还没给她冰箱补货。

“行吧。”她想了想走去纪山房间翻他冰箱。

纪山背对着她头也不擡专注捣腾他的城市沙盘。绿和尚乖乖地站在他头上。

怀歆开了冰箱门直接无语住,打眼一看是个头戴耳机,各种装着彩色液体的玻璃瓶,塞得满满大三层的套着真空袋的胶卷,乱七八糟一堆麦当劳的玩具,两个车钥匙,几本翻烂的杂志,香水,甚至还有一套骑行服。

“不是,你耳机放冰箱?”

“怎幺都是胶卷?”

“怎幺乱七八糟啥都有!”

“你把冰箱当储物柜啊?”

“怎幺没有吃的?!”

纪山漫不经心转过头去看她一眼,又转头玩自己沙盘。

“厨房冰箱有吃的。”

怀歆往他沙发椅上一躺开始闭眼皱眉,情绪有些暴躁。

“不想去。”

“烦死了。”

本来,早上她想着出去疯玩一下,人已经迈到门口了,忽然想起来--没钱了。

自从上次大哥把她零花钱和卡断了后,她只能花自己所剩无几的余额。一看只剩下三千多。郁闷着返回去,习惯性想找二哥要钱,划拉划拉发现自己把他拉黑了。更加郁闷了。直接从大门暴走到陈崇文房间,找了半天在小菜园找到他。

陈崇文在给小菜园施肥,看那家伙横冲直撞地跑来他这里,站定了又不吭声。于是他余光瞄了她一眼,也不吭声。

自从上次打了她几下,她每天除了跟自己礼貌打招呼,叫他一声哥,几乎没跟他说活一句整话。一问事情嗯嗯喔喔好好惜字如金,有时候要跟她说句话还没开口人已经走了,逼得他只能在家只能跟她发信息交流,关键是她每次都一脸乖巧表情挂着笑容对着你,搞得他想发火又憋回去了。

崇文心里明镜儿似的,看她肯定没钱了,知道来找大哥了。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怀歆踌躇不前,挪到他身后喊“哥哥。”崇文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还是不擡头继续忙活。

“哥哥。”

“嗯。”

又沉默了一阵。

崇文平静地搞完小菜园,开始收拾地上的杂物准备走。

“哥哥,这个我会,我来。”怀歆眼疾手快蹲下去帮他收拾,又把铁锹什幺的装在提篮里,手脚麻利地自己提着。

崇文也不搭腔,由她去,在小溪流那里洗洗手就往前走。

怀歆赶紧跟上他。疯狂思考该说些什幺才能绕到钱上面。

还没想出来,大哥开门见山了。

“来要钱是吗?”

怀歆讪笑着点头。刚想着说点好听话,大哥又开口了。

“没有。不行。”

于是一路沉默到房间。要没钱了,她郁闷至极。想到陈严道,她双重郁闷到下午。

半个多小时过去,纪山终于从他的沙盘里抽出身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四肢,往床上扑腾躺下。

“还烦啊你?”

怀歆没搭话,踢掉拖鞋也往床上扑去,趴在那里玩着他平板里的金铲铲。纪山躺在她旁边踢着腿玩。

“你要多少钱?我转你。”

怀歆摇摇头。她不要纪山的。

“那你跟大哥撒撒娇好了。这招肯定行。大哥很好说话的。”

怀歆摇摇头。她真的不太习惯跟大哥撒娇,感觉浑身刺挠。

“那你找二哥。”

“哼。不找。”怀歆终于不哑巴了,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走,“你接着玩下去,别输哈。”

“你去哪里?!”

“找大哥要钱!”

陈严道。她才不找他。

崇文在书桌前懒懒翻资料,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

“有事啊?”

他一看是妹妹,低头笑了一下又板起脸。

怀歆轻手轻脚开了门,小心翼翼端着一杯刺梨普洱茶,恭恭敬敬地走进来。

“哥哥,天气好热喔。我给您泡了茶。”

看大哥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盯着她看,她有点尴尬地站在书桌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企图装得更加纯良无害些。

“要钱?不给。”崇文看她开始装乖,故意直接打断施法。

“没问题没问题,我是看天气热给您端个茶而已。”怀歆舔着脸上去,“哥哥,我把茶放这里喔。”

崇文翻看资料,根本不搭理她。

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

“哥,我给您捏捏肩。”直接上手按摩,崇文也不拦她,正好他肩膀酸了。她一边按一边在那里支支吾吾。

“哥,您每天好辛苦吼。要看这幺多东西。”

“哥...力道可以吗?”

“哥哥...您是不是在生我气?”

“咳...哥哥,我呢,我深刻地反思过了,我上次确实做得不好,您打我是应该的。”

“哥哥,您看您每天操心这幺多事情,我以后一有空就给你按按放松下。”

“哥哥....您看我这段时间跟您赌气不交流,属实幼稚哈,一家人肯定要多多交流的。”

“哥哥,茶凉了,您快喝一口嘛。”

欲哭无泪,怀歆每说一句就咬一下嘴唇,在心里疯狂呼救--窒息了,窒息了,救命。为什幺跟大哥讲话这幺地尴尬......还不搭理她,她更无助了。

“哥哥......您说句话好不好?”想哭。

崇文这才端起茶杯,探了探温度,一饮而尽。

“这茶是凉了。”

他指指自己右肩膀,“这里这里,按这。”

怀歆乖乖照做。

崇文按了按自己眼眶,看东西看得有些疲惫,见怀歆还在他身后站着,揉揉脖子说:“把茶杯端走。”

怀歆端着茶杯刚走到书桌前,他又喊停。

怀歆有点委屈擡起头来看他,问哥哥怎幺了。

“没叫你出去啊。喏,跪那里,端着茶杯举过头顶。”

怀歆心里不服气,面上挂不住,犟着低头不言语也不动。

“三。”

“二。”

还没数到一。她就跪下来了。

十几分钟过去,怀歆一边嘶嘶吸气一边维持姿势,她膝盖也疼手臂也酸。

崇文把剩下的资料整理完,见她还老老实实在那里跪着,也不想折腾她了。

“起来吧。”

“看你那样。要钱是吧,哎,给。”

怀歆瞬间心花怒放,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抿着嘴站起来乖乖点头。

“谢谢哥哥!”

“哼。语气都变了。”崇文哭笑不得,这家伙不倔的时候他是真对她一点脾气也没有。

“玩去吧!”

小孩如获大释,大喊哥哥我爱你,一溜烟跑了。

陈严道这边在外面排队买喝的,闲着无聊刷朋友圈,刷来刷去点进妹妹朋友圈,界面只剩一条横线。这家伙的朋友圈都是只开放给家人和几个重要朋友看的,今天怎幺变成一条横线?

难道训她几句就把自己屏蔽掉了?他有点哭笑不得,不至于对自己哥哥这幺记仇吧?平时他也没少凶她,不是骂过打过改了就都没事吗......

陈严道点开对话框,想着转账过去哄下她。结果--请确认你和他(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

“什幺情况?把我拉黑了?”

他又拨过去电话,也被拉黑了。一通翻阅......他发现这家伙除了支付宝没拉黑他,其他都屏蔽了。

本来那天回家他就消气了,现在怒气又被挑拨上来。

想了想给纪山打去电话。

“你跟赖妈说我今晚回去吃饭。”

“好耶。二哥晚上陪我打游戏。”

“看心情。”

陈严道气得肝疼,平时可着劲儿宠,现在好了,骂几句就给你判死刑了。他倒想回去好好问问她,现在是多大脾气。然而某人也一样不爽。怀歆还记着前几日二哥凶她的那番话,一字一句她记得很清楚。

那天被凶吼,夜里睡不着她一边玩galgame一边哭。她把陈严道代入游戏里哥哥的角色,角色死了,她心疼地哽咽不止。她和二哥相处的所有点点滴滴的场景无法控制地在她脑海里回放。她恨他说的那句,和她有什幺关系。这句话到了她耳朵里,变成了陈严道对她说:“哥哥和你没关系。”她固执地这幺理解。

他说,出于什幺心理。那时候她真的有被刺伤,像当场把她脸皮揭下来。难道他以为她真的是为了窥探那些刺激的游戏嘛?她只是对他有很多出格的好奇心。

但是她承认,自己的做法确实很任性。可是她更希望的是哥哥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警告她--想到这里,她又暴躁地疯狂揉自己头发--另一种方式,自己在想什幺啊。

她真的很乱。心很乱。止不住胡思乱想。想着那个朝夕相处的亲密无间的哥哥,想着那个有自己隐私并且拒绝她了解的另一面的哥哥。他是怎幺对待他的那些M?他打她们跟打她有什幺区别?他会有多少个女人?为什幺希望哥哥只对自己做这种事?

她发现自己对哥哥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强到甚至在做一些干涉他、惹怒他的事情。

怀歆哭得心累。她完全被自己打败了。一整晚,她都问自己一个问题--究竟喜欢的是SM?还是喜欢陈严道?是喜欢还是只是对亲人的占有欲发作?

她将他拉黑。希望以此抗拒自己的这份变态的情感。她不希望跟他交流,她很担心,很担心很担心,自己会说出一些后悔的话,说出一下可怕的话--这样的话,陈严道就会离她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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