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将准备好的东西都交给木芳颜,紧张的看着她。
木芳颜也很紧张,“你们先出去,我驱蛊的过程一般人可能受不住,所以你们在门外等一等。”
其他人都走了,唯独令狐圻没有退出去。
木芳颜惊讶,“令狐大人这是不信任我吗?”
令狐圻摇了摇头,“木娘子误会了,我是想着,一会儿有什幺危险,我也能及时护住你。”
木芳颜一听,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尴尬的笑笑,低头开始制作。
只见她将羊血混着药草,搅和在一起,然后装进洗干净的猪尿泡中,又点了符咒,燃烧成灰烬之后,将那灰烬洒在病人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床上的人痛苦呻吟,身体开始抖动。
令狐圻立刻握紧剑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若有万一,他也只能快刀斩乱麻。
就见男子的伤口上,忽然有东西把伤口撑开,随后冒爬出一条怪异的蜈蚣。
蜈蚣闻到了血腥味,一点一点的从男子身上爬出来,随后,木芳颜把准备好的盆放过去,猪尿泡混着羊血的味道,让蜈蚣激动不已,钻到猪尿泡里。
木芳颜立刻将朱砂全部倒进去,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猪尿泡里的蜈蚣剧烈抖动,发出类似于婴儿的啼哭声,再然后,整个猪尿泡都发了黑。
令狐圻眼睁睁看着,那猪尿泡化成一滩黑色的液体,恶心至极,并且伴随着难闻的臭气。
他忍不住后退一些,皱了皱鼻子。
木芳颜目不斜视,将那盆东西端开,然后给床上的人包扎伤口,探探他的脉搏。“他的蛊毒暂时解了,只是这身上的伤口,还需要时日恢复。我医术有限,大人最好寻个厉害些的大夫,给他开些滋补的汤药。”
“那他何时能醒?”令狐圻知道人没事,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自己带这个人回来的目的,也甚是紧张起来。
木芳颜想了想,扒下头像的簪子,在男人的手心寻了一处关节穴位,用力一扎。
那个人悠悠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令狐圻,还有面前陌生的女人,嘴里嘟囔:“水。”
令狐圻二话不说,转过头去,给他倒水喝。
木芳颜也不嫌麻烦,把这个人半扶起来,给他喂水。
那人眨眨眼,看着木芳颜:“小娘子生的好生秀丽,可许了人家,在下甚是喜爱你,纳你为妾如何?”
木芳颜闻言,蹙眉退开。
令狐圻冷冷道:“吕大郎,人家救了你的小命,你醒过来就轻薄无礼,真是不知死活。”
吕大郎大言不惭:“我自然知道她救了我,要不然,我还不屑于纳她为妾,她这品貌,也就比我府上的洗脚丫鬟,稍稍好看些。”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宋道隽冷冷立在门口,“你算个什幺东西,本王的王妃,也是你敢肖想的!”
木芳颜闻言回头,惊喜的看着宋昭道隽。
令狐圻诧异了,他后知后觉道:“小王爷与木娘子,成婚了?”
木芳颜连忙走过去,拉住宋道隽的手,两人的关系一看就非同寻常。
吕大郎听到这人自称本王,又见他玉树临风,眉眼冷峻。顿了顿,紧张道:“阁下莫非是,华山郡王?”
宋道隽上下打量他,贵族的傲气与高高在上,让吕大郎心生畏惧。
他霸道的搂着木芳颜,看向令狐圻,“你千辛万苦从江南道回来,就带来这幺一个蠢物?亏得圣人以为你失踪,命本王去寻你。你既然平安无事,便该入宫面圣才是,缘何缩在此地,诱拐了本王的王妃。”
被轻视的彻底的吕大郎,缩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哪里还有刚才一分傲慢?
木芳颜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他一个眼神暗示,低声道,“他没有诱拐我。”
宋道隽根本不理她,显然很生气。
门外的那些人,竟无声无息的被人制服了,令狐圻十分惊讶,但见到华山郡王却又松了一口气。
有他相助,自己入宫面圣,便少了许多麻烦。
他拱手执礼,“小王爷恕罪,实在是这一路凶险,下官怀疑,长安城中有这些人的细作帮手。这位吕家大郎,乃是这次案件的关键人物,有他作证,才能彻底坐实那些人的罪状。可在回来的路上,他被人下蛊,险些丧命。下官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去请木......”
他顿了顿,改口道,“只能去请小王妃,若有冒犯,还请小王爷见谅。”
宋道隽冷哼,木芳颜生怕他一时冲动,就闹得大家都不来台,忙道:“令狐大人也是为朝廷办事,眼下他平安了,那咱们先回去吧。”
她想了想,又道:“既不是大事,夫君就不要生气了。”
宋道隽用力捏着她的手,木芳颜的手都被捏疼了。
这事儿她是有些心虚的,所以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宋道隽冷哼一声,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宋道隽走到门口,吩咐阿寻:“把这些人平平安安的送到宫里去面圣,不准有任何差池。”
阿寻连连点头称是,宋道隽又擡眼看令狐圻:“你的这些人,本王就暂时替你收容,等排除了嫌疑,自会平安放出来。至于你金吾卫内部的事,本王不便插手,自会有人协助令狐大人查个干净。”
说完便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离去,令狐圻怔怔的看着马车消失,这才问留下的阿寻,“你们家小王爷,与木娘子是何时成婚的?”
明明他离开长安之前,还未曾听说这个消息,怎幺才半月不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阿寻笑了笑:“我家王爷与小王妃,那是天定良缘,无论是怎幺成婚的,如今这婚都已经成了。令狐大人私自拐带我家小王妃来此,实在是有些不该。旁的事,令狐大人还是莫要多问了。省得我家小王爷生气起来,要到圣人面前参你一本。”
这是在告诫令狐圻,令狐圻心中不知怎的,有一些些失落,但也只是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木芳颜自上了马车,就缩在角落里。
宋道隽也不理她,气压极低,明显是很生气。
木芳颜试探了几次想开口,宋道隽都不与她说话。
直到马车进了府,宋道隽拉着人就往屋里去,木芳颜觉得,今天自己怕是要掉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