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险些射穿大腿动脉,失血的无力和近月来的高度紧张让邢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
睁眼是陌生的白墙和消毒水的味道,精神瞬间绷紧,邢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做成格斗准备状态,却发现左腿拖了后腿。
“嘶——”疼得邢意皱眉,却也让她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严觉嵘在她起身的时候睁开眼站起身,却没能阻止她戒备的本能,轻轻叹了口气∶“在医院,现在是安全的。”
他捏着枕头堆起来些,扶着邢意单薄的背慢慢躺下去。
邢意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睛却亮亮的。
严觉嵘帮她躺好,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邢意摇头,“但是想喝水。”
保温杯里的水是正好能入口的温,严觉嵘插上吸管,扶着她的头喂她喝水。
说实话严觉嵘的动作十分僵硬,扯得她头发有点疼,但他的手很热,熨得她很舒服。
喝了水邢意仍是看着他,严觉嵘第一次不想跟人交流工作,但抵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只好告诉她。
“你的资料给得很及时,打了地下毒网一个措手不及,至少二十年,本省不会再有成规模的毒品犯罪,唐河是我亲自送到刑警大队的,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精彩。”
邢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眯着眼睛等他的下文。
“你之前缴获的贩毒组织确实是他们的一个中型站点,你的徒弟判断挺精准,成望才是跟毒品犯罪有关的,另一位罪名也不轻,非法猎杀濒危动物。”
邢意轻轻点头∶“鹿璐的逻辑很好。”
严觉嵘依然看着她,她却在听完之后再没有看他一眼,所以他是在汇报工作吗?
严觉嵘罕见地觉得委屈,沉默地等她发现。
等了一会儿,其实不过20秒,他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吧被他说饿了,邢意这次点头。
严觉嵘从床侧拿出小桌板支好,在小型保温箱里拿出等了邢意蛮久的——白粥。
邢意完了咽口水,嘴里没有一点味道,轻轻蹙眉给严觉嵘提意见∶“我想吃点咸的东西。”
“医生说刚醒最好喝白粥,”觉得稍微有点单薄,严觉嵘补了一句∶“这是加了糖的。”
加了糖?那还好。
邢意确实有点饿了,肚子里空空的,让严觉嵘舀了满满一勺喂给她。
喝下去就蹙起了眉,连嗓音都大了几个度∶“你个骗子!根本没有味道!”
严觉嵘还是第一次被她这幺鲜活地……骂?这是骂吗?为什幺他浑身好像冒泡泡一样——爽到了。
“怎幺会呢?加了糖的,你再尝尝。”邢意怀疑地又吃了一口。
一点点淀粉的甜味,根本不是她要的蔗糖的那种甜!
严觉嵘在邢意怀疑的眼神和不满的申诉下,用“刚睡醒味觉不灵敏,多喝几口就尝出来了”、“真的加了糖,我看着加的”哄着她喝下半碗。
邢意再不肯喝了,“根本没加糖!你自己喝!”
严觉嵘舀了口送到自己嘴里,撒谎也面不改色地说∶“是甜的。”
邢意瞪着他,让他过来一些。
严觉嵘心里想,这样好像她养的狗,但应声就放下碗,脸凑过去。
“再过来一点啊。”
严觉嵘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也算是看过挺多次了,邢意还是忍不住心跳漏一拍。
邢意是迟钝,但不是无感,她能感受到严觉嵘对自己的诸多不同。
她擡起头,牙齿在他的下唇轻轻磕了一下。
像是触碰到严觉嵘的开关,在她碰上他的一瞬,手下意识扶住她的头,耳垂染红。
幸亏他是偏小麦的肤色,不容易看出来。他暗想,身体却不挪动分毫,甚至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说要进来咬也是没问题的。
邢意并没有如他的意,舌尖轻轻略过他的舌尖就退出,再退一步,头压着他的手落回枕头上,
邢意伸手轻轻撑在他左胸。
好近,有点想亲他,她闻到他的味道了…
不过邢意还没忘记他让他凑过来的目的,“明…明明不是甜的,你嘴里的也不是甜的!”
“是吗?你尝错了。”他的大手扶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撑在床侧保护她受伤的腿,头却越来越没分寸地越靠越近,“你再尝尝看。”
邢意豪不意外地被俘获了,上位者的低声哄诱,权威者的丢盔卸甲,冷淡者的柔情蜜意,她先前觉得虚妄且遥不可及的一切,好像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落到了她怀里。
或者说,她俘获了他。
男人呼吸粗重地埋在她的肩颈处,像是如饥似渴摄入她的味道的瘾君子。
邢意手轻轻搭在他头上,另一只手在他撑着身体的手臂上乱捏。
嗯,肌肉好硬,小臂也很粗,手感不错……
邢意漫无目的地想,她实在被亲地没有力气把他推开,何况他也没有把重量真正压在她身上,他伏在她身上也没让她难受。
严觉嵘是想跟她贴着缓缓,但她把他越摸越硬。
“邢意。”
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就会非常性感,邢意耳朵都酥了,尾音上扬地嗯了声。
“…”他没说话,只是张嘴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没舍得用力,又用舌尖润着那一片。
实在是痒,好痒,邢意忍不住偏头缩肩,余光看见他离开她的肩头,双唇好红。
严觉嵘弓着腰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问她还要不要喝粥,邢意摇头。
他沉默着收拾了餐盒和小桌板,随便找个扔垃圾的借口出了这间再多待一秒就会变禽兽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