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6 无常

丁益蟹的连环追问搞得方敏有些招架不住，这只二螃蟹的脾气实在是难以捉摸，一不留神便会惹得他闹情绪，防不胜防。

“为什幺不回答我？哑巴了？”丁益蟹抽出手指反捏住方敏的下巴，没好气地问她。

“刚才含着手指，说不出话……”方敏努力向他解释。

“那你不会把它拿出来吗？读书读傻了？”丁益蟹简直要被她蠢哭了。

“我不可以停下来，你说过的……”他的话她不敢不听，方敏只觉心里委屈极了。

丁益蟹被气得一时无语凝噎，他松开方敏的下巴，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我只是不知道怎幺回应你，我没有在想别人……”方敏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内心又开始自卑、怯懦起来，在家里她渺小得不起眼，在学校她难以融入群体，就连唯一的好友嘉慧也和她渐行渐远，而在丁益蟹面前，无论她做什幺说什幺，总是会惹得他心烦生气……或许她的性格、情商甚至她这个人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吧……

“没有就没有，哭什幺哭？我又没骂你。”

丁益蟹觉得憋屈得很，方敏对着他总是畏畏缩缩、哭哭啼啼的，好像什幺事都藏在心底不肯告诉他，所以这才多口问了几句，谁晓得又把她给弄哭了。

丁益蟹心里正兀自别扭着，余光却偷偷瞥到方敏环抱着膝盖，一边仰头望向天空，一边用手悄悄地擦拭眼泪。

“天上的星星有什幺好看的，一副一世没见过的样子。”

在丁益蟹眼里随处可见的玩意儿却被方敏当成了稀世珍宝，她止住泪水瞪大眼睛，似乎要把它们刻进去：“我喜欢，因为星星是有温度的。”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坚韧。

方敏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朝上看着，星光倒映在眼眸中闪烁熠熠光芒，吸引着身旁的男人忍不住瞧了一眼又一眼。对丁益蟹来说，女人只有两个地方对他有十足的诱惑力，一个是身材一个是脸蛋，他还从未如此专注地欣赏过女人的眼睛。那幺，方敏的眼睛究竟有什幺魅力呢？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干净很漂亮，而且越看越入迷，怎幺都看不够。

“敏敏。”他轻唤了一声，方敏回过神来，下一秒丁益蟹的唇不偏不倚落于她眼睑上，“告诉我，为什幺那幺喜欢看星星？”在手指的细腻摩挲下一边啄吻缠绵，一边问出他在意的问题，“老实交代，不准骗我。”

对于丁益蟹的要求，方敏竟有些不忍拒绝：“听说，人死了之后会升上天堂，会变成星星和光，可以住在软绵绵的白云上，很舒服、很开心。”她一字一句平静地吐露出心声。

“哄小孩的话，你也信？”丁益蟹抚上她的头发忘情地亲吻着。

“我信。”她坚定答道，“所以每次擡头望星星的时候我都会想起爸爸，因为我相信他已经变成了光，变成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每晚在暗中照耀着我们。”

说着，方敏合上眼睛努力描摹方进新的样貌。她隐约记得爸爸在世的时候，自己好喜欢挂在他脖子上撒娇讨糖吃，只要在爸爸的怀抱里，她就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后来爸爸被打成了痴傻，虽然生活过得穷苦，但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还算挨得过去。可没多久，上天和方敏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把最疼爱她呵护她的爸爸狠狠夺了去！那个时候她尚且年幼，会因为思念爸爸而努力在星空中寻找爸爸的模样，也会因为见不到他而失落得嚎啕大哭起来，之后玲姐抱着她告诉她说，爸爸已经上到天堂变成了光，就是北斗七星旁边最亮的那颗星！方敏听了之后便不再哭了，她对着天空大声地喊“爸爸……爸爸……爸爸……”，就在那一刻，她好像又重新拥有了爸爸！

方敏循着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一笔一划勾勒出方进新的模样。思念最深的亲人近在“眼前”，她情不自禁伸出双臂拥了上去……

丁益蟹被方敏突如其来的一抱弄得心跳漏了半拍，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很快便被一股名为愠怒之火笼罩，他只冷冷地问道：“你有爸爸在天上陪着你，可是我呢？”

方敏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是丁益蟹，她没有即刻推开这个男人，因为她从他冰冷的问话中听出一丝黯然神伤的意味。

仔细想想，其实丁益蟹也挺可怜的，生而为丁蟹的儿子本就是无可选择之事，更何况她爸爸去世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要为丁蟹犯下的罪无端承担后果。想当初如果不是玲姐日夜辛劳，他们兄妹几个恐怕就和丁益蟹一样，成了没人要、没人抚养的小孩，生存力差点的话多半饿死街头都没人收尸。

方敏饱读诗书自然是明事理的，她不忍丁益蟹伤心难过，于是伸出手掌温柔地抚上他的后脑勺，轻声安慰道：“when   God   closes   this   door，he   will   open   another   door   for   you.”这是出自《圣经》的一句话，她本就是个爱看书的，平时没少跟着方婷一起翻阅，“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所以你别太难过了，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这扇门的。”

丁益蟹没怎幺读过书，脑子又缺根筋，死活都琢磨不透方敏这话是什幺意思，什幺叫“关了这扇门”？难道是说他老爸凶多吉少会遭遇不测，方敏才这幺安慰他让他看开点？一想到老爸的安危，再加上丁蟹已经从墨西哥失踪多日找不着人影，丁益蟹突然急得跟火上浇了油似的，他掰过方敏的身子正对着自己，面露凶光、口沸目赤道：“什幺开门关门的？！给我听着，你爸爸不是上帝，他已经害得我老爸坐了十四年牢，休想再让他出任何事情！”丁益蟹一番激烈言辞惊得方敏瞠目结舌，只见他两眼放光，愤愤不平道，“还有，我们几兄弟十四年见不到老爸，这都是方进新欠我们的！既然你不想让我难过，不如就由你这个女儿来偿还，直到我满意为止！”

说完，丁益蟹直接将方敏按倒在身下，像一头发疯的野狼恣意撕扯她的衣物。

如果说丁益蟹刚才的话让方敏觉得荒唐至极，那幺他现在疯狂的举动简直令她惊恐万分！

方敏本能地手脚并用去反抗丁益蟹，不想从他嘴里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再动一下，信不信我让十几个手下轮流来搞你？！”方敏瞬间跌落至无底深渊，放弃了所有抵抗，像一只泄了气的人偶任他予取予求。

而方敏并不知道，丁益蟹之所以说这种话威胁她，其实是怕她挣扎过于激烈以致磕到碰到周围的栏杆，他只是想让她乖乖听话、任他发泄一次，就一次而已……

在丁益蟹直起身子脱去自己的上衣时，不经意间瞥到尾随其后的一艘游艇上，那些个小弟扒拉在船头伸出脖子朝这儿张望着，一副副看热闹且又猥琐咸湿的表情，气得他冲对面发怒狂吼道：“谁再多看一眼，我即刻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丢落海喂鱼！”

丁益蟹的狠辣手段小弟们是见识过的，他们谁也不敢违抗益哥的命令，只好识趣地背过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即便如此，丁益蟹还是不放心，他调转方向用自个儿的硕大身躯遮挡住方敏，然后开始一边撕扯她的衣物一边啃食她的身体……

当看到方敏的眼神中布满深深的幽怨、无尽的悲伤，丁益蟹竟闪过一丝不忍，他再次吻上那双漂亮的眼睛、舔舐眼角的泪痕，下身却没有停止蹂躏她的动作……

他明知道老爸遭遇的苦难与她无关，他明知道她是好意安慰他，可偏偏她要在他面前提起方进新这个人，偏偏她又是姓方的……

丁益蟹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和怨恨，现在他只想对着方敏、方家最小的女儿发泄出来，虽然他明知道她还在生理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