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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被带到了别墅,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最奇怪的是,她这个年纪穿的衣服也有,应该是那个怪人安排的。
在保镖要走的时候,秋晚扯住他的衣袖,擡起一张天真烂漫的精致小脸蛋,唇边扬起甜甜笑容,“叔叔,你知道他多久回来吗?”
“小姐一般是晚上十点回来。”
保镖走后,秋晚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大门被锁了,她被困在这一隅之地。
四处走动,秋晚挺直的脊背一下松散,有些挫败地揉了揉眼睛,说白了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岁快满十一岁的小女孩,再坚强佯装镇定,也会露出脆弱小孩的一面。
她在房间又找了找,发现一个座机时眼睛一亮。
她要打给妈妈,让他安心!
“妈妈我到那个人的家了,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做什幺?”
“晚晚,妈妈很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得了空会来看你的。”
“嗯,妈妈你要早点休息,你晚上如果又伤心的话,就给晚晚打电话,晚晚哄你睡觉。”
听着女儿幼童般稚嫩的话,林烟心头终于有了些许温度,“嗯,妈妈知道。”
腹部的刀又往前一伸,近了一寸,林烟才按断和他宝贝的电话。
“这样可以了吧!”咆哮着崩溃的哭喊声,美人双肩颤抖,秋行云冷眼看着,放下一句,“我能让你们一个月见一次面已经是善良了,所以我不会给秋晚配电话的!”
*
秋晚不想面对那个神经病,死人妖,她早早地洗漱好,进房间确认房门反锁,然后用椅子扫把别住门锁,认为那人怎幺也进不来后,秋晚安心地睡了,她睡觉喜欢通风,因此窗户开了三分之一,将头朝向新鲜空气的来源,她睡颜恬静美好。
“开门!”用钥匙将反锁的门拧开,秋行云却还是打不开门,又大力地推了几下,他娇美艳丽的脸绽开出盛大的花。
那废物生的女儿,还有点脑子呢,秋晚,呵呵,还真是个聪明孩子。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限制他未免太天真了!
早在秋行云开锁的时候秋晚就醒了,她几乎是提着一颗心,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住门锁处,好在她布置的东西有点用,松了一口气,秋晚唇角微扬。
深夜妖风刮起,吹得高大树丛梭梭作响,树叶不停拍打窗户,秋晚从噩梦中惊醒,背后湿哒哒一片,望着月色下才有些许光亮的窗户,手指紧紧扣紧床单。
要去关窗户吗?好害怕,她想妈妈了。
划拉——
一道紫色雷电在天际划破,发出一声闷响,秋晚身子蜷缩成一团,把自己包裹在床单中,她深深地汲取一口气息,床单上淡淡的冷梅香气,让她稍稍有些许安慰。
妈妈,妈妈。
划拉——
又一道打雷闷响声响起,像是低下匍匐的巨龙,一朝得以重见天日,费力地冲破土壤山脊,让石块噗噗往下掉落,村庄房屋也在巨龙的挪动下,全部倒塌成碎屑。
呜呜呜,小女孩细碎的哭喊声在昏暗冷湿的房间内响起。
秋晚的小身子不停颤抖着,终于在下一道巨大雷鸣中崩溃了,倾盆的雨像是天际般洒下,声势浩大,砸的小女孩内心快要崩溃。
“妈妈,你在哪,我好害怕,呜呜呜——”
秋晚找到座机,理智已经无了,还没听到接通后那边传来的人声,就开始将满腔的恐惧悲伤抱怨出来。
直到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座机那头仍然是机械的嘟嘟声,秋晚张大一双发红的葡萄眼,逗大的眼泪簌簌往下落。
妈妈,他不要她了。
这时妖风变大,鬼哭狼嚎中白色的窗帘像上吊用的长绫,怨气十足地飘动着,一边往窗外吸,一边往屋子里飘,下一秒,一只苍白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从一片白帘中伸出。
一张艳丽的芙蓉面从帘子后钻出,那人竟是从窗户爬上来的。
“啊——”
恐怖撕裂的尖叫声从秋晚口中溢出,她捂着嘴跪坐在地上,然后一只苍白的腿落地,那人穿着一身艳红色短裙,一张妖艳瑰丽的漂亮脸蛋,深红色的唇透着些紫色,像偷吃了果酱的女巫。
是他!
“晚晚,为什幺锁门啊?呵呵,知不知道,锁门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呜呜——”秋晚被吓得直往后退,雷电照彻之下,那人背光,看起来就像一只要找她索命的女鬼。
秋行云扬起恶劣的微笑,擡手就要一把掐住这个不安分的坏小孩,下一秒雷声哄响,方才对他还一脸惊恐避如蛇蝎的小女孩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小脑袋一边蹭一边喊着,“妈妈,妈妈晚晚害怕,呜呜——”
细碎的呜咽声散在他的怀间,秋行云那张恶毒美艳的脸忽然呆滞了,那要掐住纤细颈脖的手,也僵持在半空。
半晌感受到那抹柔弱炙热的小生命的颤抖时,黝黑的瞳孔眨巴眨巴,最后苍白的手轻柔放在秋晚头上,另一只手无师自通地搂住了小孩的腰。
“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在这儿呢。”
妈妈,唇舌滑动说到此处,秋行云仿佛达到了一种身体究极的高潮爽感,比当年被困到实验室,被研究院用药剂,用电击还快乐的疯癫快感。
“唔、嗯啊——”
他喉间难以自抑地溢出浪荡而悦耳的声音。
一边伸手将秋晚紧紧按在他的胸脯,“嗯、啊、好孩子,嗯妈妈的好孩子……啊——”
秋晚被这样的叫声弄得害怕之余还面红耳赤,可是雷雨夜太恐怖了!
她真的很害怕,而且妈妈的电话打不通,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丢弃了,现在在这个奇怪的人妖的家里,她还是得讨好他。
就在她感觉有一个肉感的棍子抵在腿间的时候,秋晚惊呼:“妈妈,我害怕,今晚能不能陪我睡!”
女孩稚嫩的嗓音,像是云朵做的蜜糖,秋行云爽到极致心头升起的暴虐被抹平殆尽,他眯眼松开秋晚,一下把灯打开。
亮光将黑暗驱逐,地板都反射出两道身影。
秋行云踩着高跟鞋,鞋间发出哒哒哒声,犹如倒计时的拍子。
擡手一把拧住秋晚的下巴,手在她脸上大力抹了抹,然后坐在床边冷笑:“别装了,哭了半天眼泪都没流一滴,光打雷不下雨啊!”
“我……”秋晚自诩比一般的同龄人成熟多了,也许是从前在秋家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很会揣测人心,看人脸色。
这个叫秋行云的人她能感受到,他对她没有很大的恶意,甚至还有点喜欢她,所以在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她故意装成哭泣的样子抱住他,喊妈妈。
“过来。”秋行云朝秋晚勾勾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秋晚看了他神色,乖巧地坐过去。
对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让秋晚坐在他腿上。
画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点在秋晚唇间,“虽然你是演的,但从今往后你真的要叫我妈妈了,我今天去办理了手续,你爸爸已经把你的书包行李都收拾好了,以后你就住在我家。”
“家里很大,你明天看看喜欢那个房间选一选,明天妈妈带你去商场买一些漂亮的衣服。”
“不是爸爸,不是爸爸!他不是我爸爸!”
秋晚在秋行云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咆哮出声,在她看来,林烟为了满足她有妈妈的念头,吃激素让胸变大,定期去美容院护理脱毛,还打理秀发,学习穿高跟鞋,学习用女声说话,每次下班都会赶来接她……
这一系列的付出改变都是血与泪铸成的,他是一个优秀美好的妈妈,而秋行云这声爸爸无疑是对他的侮辱!
秋行云被秋晚忽然的爆发刺激到,他胸腔发出一阵阵冷笑,红唇微张,“他怎幺不是你爸爸,你是我姐姐肚子里出生的,他算你哪门子的妈妈?而我和你妈妈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我们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现在我姐姐死了,我就是你妈妈!”
“不!不!你不是,你是男人,你下面有几把!你是人妖,你不是我妈妈!滚!滚啊!我要回去找我妈妈!”
秋晚彻底崩溃了,她抄起枕头摔在秋行云身上,枕头打人不痛,但是打了秋行云满脸,他已经很多年没被这幺对待过了。
秋晚打完他,头也不回直接往门口冲,可门口有她布置的机关,还没挪开凳子,就被秋行云提住后领,一把摔在地上。
阴冷的话语从身后响起,“晚晚,不要不怪哦,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对那个废物做什幺。”
“啊呜呜——”
崩溃的哭声像是寒夜被抛弃的幼兽,幼兽被猎人割破了嗓子,发出的呜咽声也是嘶哑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