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凌见对方眼神发直,急忙低头,看到星点白浊落在胸前,快步走到池边清洗干净再返回。
只穿了外袍的男人抱住琉凌的腰,埋头在她沾着水滴的双乳上辗转亲吻,吸吮掉温热的水,留下点点殷红的吻痕。
“今晚要去王妃那里,你收拾一下回去吧。”他意犹未尽地擡起头,贴着琉凌微张的嘴唇轻语。琉凌心里一松,匆忙应下。
她穿戴好出门,之前带路的女孩子递来一个信封,“这是王爷吩咐给你的。”琉凌接过来,道谢后看对方转身远去。
里面是钥匙和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地址。
京城的夜色里掺杂着隐约的喧闹和晃动的人影,那些忽闪的灯笼和牌坊遮住了碎星,让夜晚变得毫不纯粹。
琉凌走在宽阔的石板街上,沿着傍晚进城的路线返回,勉强辨别了东西方向。好在纸条上的地址也是城东,她终于在被视为可疑分子之前找到了位置。
这是一处稍显偏僻的小院,远离珠围翠绕的侯门王府,别有一份静谧。琉凌站在门口,听不到什幺动静,想来也没有被设伏的必要,于是拿出钥匙开门。
穿过前院,她在一团漆黑里摸索走进正厅,找不到烛台和火石,只能继续前行进入内室,应该是一间卧房。琉凌没有力气再深入探究,直接倒在床上,陷入无梦的深睡。
几日都没有什幺动静,她一人住在小宅院里,闷了就翻翻架上的旧书,或者拉伸筋骨。晨起洒扫,行走街市,准备午饭,读书写字,看院子里新种的蔷薇发芽吐绿,沉闷也不失自在。
琉凌没看出前任屋主的蛛丝马迹。房内仅有必需的用品,书籍都是圣贤家训。她用柜子角落里的银两添置了一些衣装杂物,在悠闲的节奏里慢慢把房间和日子都填充起来。
热气散尽的傍晚,她能听见隔壁传来的读书声,混合着中年男人的厉声训诫。辗转难眠的清晨,小商小贩远去的背影消隐在巷口的薄雾与蒸气里。不多会儿,烙饼、烤糖的香气,牵牛赶驴的喊声和叫卖声,就会汹涌袭来,一天由此起始。琉凌有时跟着东边邻居到茶楼,看他在柜台后打一天算盘;有时佯装高门大户的丫鬟,到城西据说传承三代的裁缝铺子里打量新衣笑颜的妇人。
她经常满大街找一个算命摊子,那老头鬓须皆白,神出鬼没。不过琉凌很快发现了端倪,逢一三五固定在一家商铺门口,其余时间就满城乱晃。琉凌留意过,招牌写着“林家铺子”。
一个闷热的午后,琉凌从沉睡中挣扎着拽出自己,头脑昏沉。她倒了碗中午煮的茶,满口碎末,更加心生焦躁。来京近半月,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周遭都是沉滞的气息,没有风声带来一丝波荡,她觉得该按赤瑾的嘱咐去拜访一位旧友碰碰运气。
琉凌轻车熟路走进店里,站在井然有序的糖茶香料间,不费功夫就请出了掌柜。十年前琉凌就见过她了,没想到他日竟还有异地重逢的缘分。
“我好久没见到家里来的人了。听说新来一个,没想到是你。“
”好久不见,雁辞姐。“隔着数年的时空距离,她能明显看出女人的变化。
雁辞是琉凌见过最美的杀手。幼年尚在嵇府受训的时候,她就是琉凌窜高纵低最难追上的那个身影。后来,她从船帮水匪手中救出被困的手下,血污爬满她的脸,在后颈留下一条蜷曲的伤痕,琉凌再也没见过她绑起头发。在不被察觉的时候,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说是去异地执行任务。赤瑾接替了她的角色,但琉凌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仍然长久空悬。
琉凌看着她头上一颗光芒幽暗的宝石,不知道是什幺材质,松松挽住了发髻。那道疤痕弯弯折折地绕到前颈,像远空中成行的雁迹,与颈间横行的曲线纹路勾连。琉凌突然好奇,她手上那些练功生出的厚茧是否已经被纠缠的掌纹掩埋。
“立禾祛疤痕的外敷药真的很有效果,我应该给你带一些来。”沉默对视片刻,琉凌开口,仿佛两人只是数月不见。
“在我的记忆里,她还是个小丫头。”雁辞微微轻笑,沸水入杯,一阵清香飘散开来,“当然,你也是。”
“真没想到,赤瑾会嘱咐我来见你。”
“我也没有想到还有故人。”雁辞端起杯子微抿一口,“家里生意还顺利吗?”
“你说盐运吗?挺好的,在江南几州都很顺利。”
又是一阵沉默,雁辞问:“那,主人还好吗?”
“嗯。”琉凌不知道怎幺回答,毕竟她没有离别、没有十里长亭或更进一杯酒,只有被强迫抽插之后留下一地白精。他注入她,她随之而去,这就是主人眼中的结尾。“我所知有限,主人看起来,很好。”
茶杯很快空了,她又倒了水,等到杯壁变温,雁辞再次开口:“你来京城多久了呀?在这里都还习惯吗?“
”啊有半个月了吧,倒是没有不习惯,只是觉得这边太热闹了,人来人往的,有点不适应……”两人终于从旧人重提转向嘘寒问暖,从凑近的低声询问变成疏远的温柔笑谈。当试探结束,通往彼此心扉的暗门也缓缓关闭,谈话变得平常且克制。不过琉凌相信,雁辞始终是真切关心她的。
雁辞来京几年,已经将这里的人情风物了然于胸。她一一为琉凌介绍不同于滁州的风光,好吃的糕点、秀美的园林、达官贵人常去的古玩珍品店、初一十五云集各方商贩的大集,还有花鸟虫鱼市场、杂耍把戏表演,处处玩乐游艺,充满热闹新奇。
闲话许久,雁辞提出共进晚饭,琉凌欣然答允。店里打杂的伙计已经回家,雁辞掌勺,琉凌备菜,两人在堆满货物的后院收拾出一块地方,端出简单的饭菜,相对而坐,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的生活。
“雁辞姐会一直待在京城吗?”
“过去是,未来的话,应该也是。”
“太好了,那我可以时常过来找你吗?”琉凌的眼中写满了期待。
“对我来说,当然可以。”雁辞看着琉凌,一如数年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但你可能另有考虑,或许我们过从甚密也会影响你的生活。”她的眼神变得暗淡,凝视着面前沉静不语的姑娘。
“我一定会再来的!”像是对儿时玩伴轻易做出的承诺,琉凌郑重其事地点头,向对方表明坚定的心迹。
后来她觉得,很多坚定的东西都是在嵇府时形成的,那些她曾经奉若金玉箴言的感情和价值,随着距离渐远,也变得脆弱稀薄、灰暗蒙尘。
琉凌起身告辞,雁辞没再挽留,甚至没有问她返回的方向,只是提醒了注意安全,欢迎再来喝茶。
琉凌第一次披星戴月返回,微明的月光照着她返回的路。见到雁辞之后,她有太多需要解答的问题,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对嵇楚相关的一切避而不谈。或许是互不信任无可奉告,或许是见异思迁不值一提。
京城让她产生了太多不一样的经验和感受。来自滁州的一切,以及她过往生活中的诸多见闻,都渐渐失去了效用,好像被打包丢进深邃岩洞里,不再取出。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湾江水、那株玉兰树,还有那双很少凝视自己的眼睛。
无声穿过小院进屋,她点着一盏小油灯,内室昏暗,转头看到方桌上有个熟悉的东西,闪着青色的光,是她的匕首。自从在嵇府被抢走之后,琉凌几乎再没见过它。刀柄上的青绿色玛瑙发着幽幽的光,刀鞘已经换过,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看来五皇子来过了。
琉凌不知道五皇子为何到访,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养在这里意欲何为。她隐隐感觉,如果能维持现状,做一只被豢养的自由鸟,在京城里随性往来,再也不陷入夜色的危险,几乎是她狭窄想象中的完美生活。
简单洗漱后早早熄灯,又听见了隔壁的念书声,出自昨晚同一篇赋,琉凌暗暗可怜一下学龄幼童,迎着窗外高扬的簇簇蔷薇翻了个身,直接被人裹进怀中。
黑暗张牙舞爪地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被沉暗的漩涡吸入,又或者陷入蓬勃的树冠枝杈里,但熟悉的味道让她立即判断出身后的男人。大概别人也没有这份闲心,和潜入屋内又没被她发现的身手。
“怎幺才回来?”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双臂圈住琉凌的小腹,仿佛守株待兔的猎人终于等来了猎物。
“出去转了圈,回来有点晚了。”琉凌突然对他的怀抱感到安心,像猎物欣然接受猎人的品尝和享用。
“还给你带了吃的过来,结果一直等到现在。”他轻轻抚摸着琉凌的小腹。
“在外面吃过了?是谁喂饱了你呀?”男人的声音像烟雾,四下弥散,笼罩着琉凌全身。仿佛不仅耳朵可以听到,身体各处都在接收他的低语和嗔怪,都在迎接他字字句句的亲昵和挑逗。
琉凌觉得他的话中没有责备。这一刻,她像晚归的少年,回到房里被猫咪环视打量,娇吟着把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她腿上。琉凌摸索着环绕自己的手臂,抓住男人的手,随着他一同呼吸。男人逐一指节捏过自己的手,像是抚过拔节生长的竹子,一寸一寸摩挲形状和纹路。
”还是应该检查一下,凌儿可别被灌了什幺脏东西。“他的手缓慢移到裙边,伸进下身阴唇之间,在小穴里抠弄着。琉凌屏住呼吸,缩着身体等待他的检查,仿佛他已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旦挖出与人通奸交合的证据,自己就会立即倒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