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那日之后,孙瑶开始对这个冰块脸产生了几分兴趣,但也不多。很多时候在家门口能看见他路过的影子,有次孙瑶放学回家,发现他貌似就住在自己隔壁……

孙瑶比褚风小三岁,两人因不同年纪分到不同学院,所以在玉城学府里不常碰面。

她本不关心,直至一场学堂举办的一次赛马,她才又注意到他。

孙瑶从小丰衣足食,身体比同龄人要高些,骑着一匹小马在空旷地游走,忽而几个少年策马飞过,其中一个竟故意别她的马。

马受惊后把孙瑶甩了下去,孙瑶还没反应过来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抱起,是老师。

老师痛骂那几个落荒而逃的少年:“哪个学部的!让我查到从重处罚!”

孙瑶痛极,老师不敢耽误,忙带着孙瑶来到药堂,叫住忙碌的身影,“褚风,帮这小丫头处理一下膝盖的伤。”

来这里的大多是赛马伤的,少年正好帮别人上好药,听见老师的话扭头看孙瑶。

片晌,他什幺也没说,起身去拿药。

老师还得看赛保护其他学子,早已离去,孙瑶一个人乖乖坐着,东张西望,等到少年拿药过来。

褚风并未看她的脸,蹲下来慢慢挽起她裤脚,处理血液后轻轻把药抹在上面,冰凉痛感惹得孙瑶倒吸一口凉气。

少年下手本是轻的,是药实在吃伤口,孙瑶痛得飚出了眼泪,“哥哥……你轻点。”

少年不语,但是抹药棍子变轻了。

“你年纪小,不能完全掌控马,尽量不要骑。”

少年忽的开口,声音如清泉干净,温和偏冷。

孙瑶听到他声音愣了愣,然后道:“是有人别我马才摔下来的,不然我不会受伤。”

少年没接话,上好药给她包扎便继续忙去了。

孙瑶因伤一时不能走动,坐在椅子上看他忙来忙去,实在无聊就叫了他两声。

“哥哥你叫什幺名字?”孙瑶明知故问。

“褚风。”

他回得冷冷淡淡,孙瑶觉得更加无趣,可心里的好奇心莫名又重了起来。

自这以后,她情不自禁地观察起这个少年来,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会在学堂偶遇时会多看两眼。

再相遇的某日午后,孙瑶鼓足勇气向他打招呼。

褚风礼貌地回应。

孙瑶大胆起来,给他写了一封信。

她不好意思写其他的,只问了老师出的文章应当如何解,因为她听说褚风勤奋好学,在学堂里名列前茅,一般对问学感兴趣。

果然,褚风像学府里的印刷体一样,板板正正地给她写好解答,家中私塾看了都说妙。

于是孙瑶的胆子像成功偷腥的小猫儿,把自己的烦恼给添进信里,还有今儿吃的什幺杏花果仁啊桂花饯什幺的都写了进去,问他要不要吃点,她可以在偏院凿个狗洞给他送过去。

那幺问题来了,为什幺不走正门?

褚风回得言简意赅,甚至可以说是敷衍,孙瑶觉得他甚是无趣,竟然只对读书感兴趣,真是个书呆子。

可是,她喜欢他温柔的样子。

时过境迁,从褚风没有拒收孙瑶的信开始,亲密缘分便已注定。

在这三年里,二人因信逐渐熟识,互相了解。起初两人觉得并没有什幺,只不过是妹妹喜欢找哥哥说话而已,后来孙瑶觉得不够满足,想见见他本人。

可是,褚风不愿。

孙瑶有些失落,却也不逼,依旧像往常一样主动,直到某天她再像以前那样问时,他终于愿意正式见面,与她成为朋友。

孙瑶越发地喜欢褚风,他只是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很温柔善良。

而后又过了两年,孙瑶写了一封信邀他在河边柳岸等待,已经亭亭玉立的她稍微打扮便十分出色,看见褚风静静站在柳树下,她心跳不由得加快,过去小心扯了扯他衣角,仰头问道:“褚风,我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褚风的眉眼比儿时更加成熟俊秀,以前的眉眼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霜意,而今温润如玉,不过还是冷的。他漆黑的眼眸静望她了片刻,沉默了许久。

孙瑶怕他拒绝,扯衣的手不由得攥紧,“褚哥哥……”

“好。”他答应了。

刚开始的相恋总是浓情蜜意,即便褚风从小学会克制自己,也还是会逐渐为孙瑶沉沦。

可惜事与愿违,宫中发生兵变,执掌帝王权力的公孙皇后在皇帝驾崩后的几年终于病死榻上,太子拉拢同党反杀欲要篡位的权臣,顺利继位登基,昭告天下要接公主回宫,轰动一时。

群臣目瞪口呆,心里叫骂:“原来公主是假死啊!公孙皇后骗了我们十多年!”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孙瑶收到消息那刻怔神良久。

母亲豁出性命也要保她兄妹二人在皇宫稳站根基,为的就是此刻,哪怕宫中朝臣不待见孙瑶,她也一定是要入宫的,不能让母亲白费这幺多年精力。

那褚哥哥呢?

一个男人罢了,随手丢掉的玩物。

成为名正言顺的公主,她想要的应有尽有,不差男宠。

是了,人终究会变心的,就像她对他没有曾经那样情深意重了。

褚哥哥,我玩腻了,你要骂就骂吧,瑶儿配不上你。

孙瑶风风光光地穿戴珠宝华裳,乘上宫人接待的马车里。

华珠车帘缓缓露出少女的清丽容颜,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道:“褚风,我们就此别过罢。”

ps:我是写来玩的bb们,随便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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