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下,烛火摇曳,红橙色的火光让这个屋间显得更为寂寞,柳闻烟神色淡然地站在窗前。
离那件事过去已有数天,一夜过后,他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徒留柳闻烟一个人胡思乱想。
倒也不怪温廉,两人在山洞足足睡了二天二夜才醒,柳闻烟于温廉早醒几个时辰,醒来的她全程都很冷静,在他清醒之前抹去所有欢爱的痕迹
回想那天,至今都觉得血液倒流,四肢冰寒,当她看到洞中原主人留得衣物时,不受控制的想抹掉这一切。
看着身上依旧留有的痕迹,久久回神,忘了就忘了,天意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虽然当知他失去那天的记忆时,心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下,可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她可真够作的。
可到底不受控制。
她不想嫁人,至少目前不想。
现在她和他不是很好吗,鬼知道成亲后会是什幺样。
再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她的神情更加落寞,也不知温廉对自家有多少了解,光那些头疼的亲戚,她便不愿他掺和进来。
长鸣声音从远处传来,逐渐清晰,柳闻烟收回思绪,躺上床,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姐,姐,快醒醒!门外有一个穿官袍的人找你。”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官袍二字像是一道符咒,突然击中了柳闻烟的命门,刚刚还在沉睡的柳闻烟猛地睁开眼睛,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
当柳闻烟见到对方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为何出现的不是温廉而是一个不熟悉且又说话不懂得收敛的云大人。
见到柳闻烟后云大人幽黑深远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你好些了没有?”云大人言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柳闻烟不明所以,觉得他这话似是意有所指,“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听说前些日子你与温大人困在洞中。”
柳闻烟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谢大人关心,那天回来得了风寒,不过现在好了。”
“是吗?”
“你与温大人?”
柳闻烟略微吃惊,想不到他会扯上她与温廉。
“那几天在山洞发生了什幺?”
“我们能发生什幺?当时我们俩都昏迷了过去。”
云大人不信。
柳闻烟敷衍道:“大人莫不是觉得孤男寡女都会发些什幺?”
云大人言冷眼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他碰了你?”
那一副肯定的模样让柳闻烟心慌,她再不理他,微笑的看着对方。
云大人袖中默默握紧了拳头,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明知真相如此,可看到她承认时依然控制不住胸腔的怒火,她怎幺敢的?异性打个伞都害怕的人,几年后竟因为一个男人……“你真的让他碰了。”
他本以为她会和别人不一样。
柳闻烟皱起眉头,垂头不言。
“你以为你不吭声我就拿你没辙?”
“我与他做什幺跟你云大人无关。”
云大人冷笑一声,“无关?”
“自然与大人无关,更何况我还是温廉的未婚妻,大人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
还未做些什幺,就被她的一句话给堵的说不话来。
柳闻烟狐疑,上次就觉得这云大人浑身让她不自在,她神情一变,顿时想明白了云大人找自己的来意,她不是傻子,种种举动早已超过了正常人。
“我与你认识?”
“不认识。”
听到这话,柳闻烟松了一口气,“温廉很爱我,我们会很幸福的,希望大人能摆正自己的身份。”
打消了疑虑,柳闻烟心想这大人怕不是到了更年期,看不得别人恩爱。
云大人眼中似笑非笑的暗光微顿,缓缓开口,“但我认识你。”
柳闻一惊,这话什幺意思?反倒有些糊涂了。。
云大人不做解释,眼神在这个时候陡然变得凌厉如刀,“婚前失真你确定他爱你?”
柳闻烟站起身来,不再否认,有什幺比将这个难缠的假货弄走的更好方法,她拿出温廉给她的定情信物。
见对方眉眼带笑,云大人被她这小动作逗笑了,“若我说让你离开温廉呢?”
柳闻烟有些苦恼,云大人这是把他们盯上了吗?非要将他们拆散,“大人别开玩笑了。”
云大人气疯了,那日过后,脑海全是温廉与柳闻烟的画面,莫名觉得心烦意乱,前所未有,事实证明,他真的对她忘不掉。
再听到属下的通报时,便已经忍不住了。
他忽然显出几分诡谲,懒懒的说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木已成舟,何况我与温廉是相爱的。”
“木已成舟?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对这事的热衷。”
这人有病?
还是听不懂人话?
他站起,伸手紧紧扣住柳闻烟的下颚,逼着她同自己对视。
柳闻烟大惊失色,“你要做……”
云大人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危险,分明还是夏天,柳闻烟却感到一丝寒意猛灌而来,他冷笑着打断,目光逼人,“你跟温廉是没有结果的。”
柳闻烟深知这是事实,却见不得被人说,心里毛毛的,“你喜欢我?”
喜欢?哼!云大人觉得可笑。
“异想天开。”
云大人突然笑了,他触上她冰冷的脸,缓缓道来,“你可知道温廉的爷爷是谁?”
柳闻烟心里咯噔一下。
“世人皆知前丞相廉洁奉公,以身作则,一生没有错案,你可知他为何英年早逝?温家三十年前举家迁离 ,就是因为温廉的爷爷温敏判错了一个案子。”
“若我将你收入房内或是当一个……玩宠,你觉得温廉他会怎幺样?”
她想过这人喜欢自己或是温廉,又或者自己不小心惹了这个小气的人,还真没有想过温廉……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对付 。
“那已经是上上代人的事了。”
“你想让我放弃复仇?”他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柳闻烟不出声,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都没有错。
“不过如果你愿意离开……”
“想都别想,如果想要真相大白,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来。”
云大人突然笑出了声,捏着她的下巴,然后俯身,“你可真有意思。”
柳闻烟知道他在嘲笑自己,若是能翻案何必又耗了三十多年,迟来的正义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
“我相信温廉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他?”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反正这条路行不通,你就别想了。”
“好得很,我会让你来求我的。”他不是非她不可,一个连贞洁都没有留住的女人,又何须劳他兴师动众,忽然往外走去。
柳闻烟对他的离去分外吃惊。
她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到底没有跟温廉提起,至于什幺原因,很简单,若真有此事,温家理应向云家道歉,何况温廉忙于灾情她不想再让他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