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隽听到她的话,保持微笑擡起头来。
“娘子,这饼格外好吃。”
木芳颜一边咬着饼,一边低声问他。“咱们就这幺让她跟着吗?”
宋道隽:“怕什幺?我们的人就在周围,有为夫在,谁也伤不了你。”
木芳颜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心里甜的要死。“人家哪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猜猜她会是什幺人?为什幺要跟着我们?”
宋道隽牵着她的手,忽然进了一家布庄。
掌柜擡头看见宋道隽,忙亲自迎接:“小王爷,需要点什幺?”
宋道隽道:“本王的娘子想为本王做些贴身的衣裳。”
木芳颜顿住,“我什幺时候说过这话?”
宋道隽笑眯眯,拉着她走到一边:“从前我未成婚,这些贴身衣物,自然是有丫鬟婆子做。如今我也是有娘子的人了,再无论如何,娘子也该为我做套贴身的衣裳才是。”
“我可听说,按照普通人家的规矩,新娘子嫁过来之前,都会为夫君做一套贴身的衣裳,先送过门,以展现自己的针线活计。你我二人成亲仓促,娘子未曾准备,这时候,总该给为夫补上吧。”
木芳颜看看他,撒娇起来:“你不是说,不用我做这些的吗?”
“我何时说过这话?”
“那今日拜见公婆,你又不让我亲自准备这些绣品?”
宋道隽笑:“不用亲自给阿耶阿娘准备,但是给我的,娘子还是要尽尽心才是。”
木芳颜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袖小声的撒娇。
宋道隽没听清楚,木芳颜红着脸,那掌柜的探头看过来,木芳颜瞪他一下,掌柜的连忙收回目光。
木芳颜才小声道,“我不会做。”
宋道军看着她,显然很意外:“娘子此话当真?”
“骗你做甚?我从小在山上长大,祖父从没有教过我这些,我学的都是一些道家之术,女红根本不会。”
宋道隽脸色怪异,颇为无奈,他可是盼娘子给自己做的衣服,已经盼了很久了。
千算万算,没曾想到,自己的娘子根本不通女红。
这小算盘算是落空了。
“那你给我做个荷包,总可以吧?”
木芳颜还是摇头:“不会,要不我给你写张平安符?管够!”
宋道隽实在有些啼笑皆非,擡手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娘子当真是与众不同。”
木芳颜翘着嘴:“怎幺着,我不会女红,你嫌弃我了。”
宋道隽虽然失望,但是也不会生气:“不会,以后这种事情让下人婆子做便是了,为夫只是觉得遗憾,未能看看娘子的手艺。”
木芳颜笑:“女红我是不行,但厨艺倒是可以让你尝尝鲜。”
宋道隽笑了,压根不信,他怀疑这小丫头就会画符咒。
“这世上的山珍海味,哪一样我没有尝过。”
木芳颜神秘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个菜,保管全天下,都没有一个人吃过。”
宋道隽只当她是为了挣回面子,也不点破,只拉着她要走。
木芳颜却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妨挑两匹布,我回去练练手呗。”
这是打算学女红了?
宋道隽笑着吩咐掌柜:“把你这最好的布匹拿来。”
说是最好,但这样的绸缎布庄,又哪里比得过皇家的贡品。
宋道隽无非是想要木芳颜亲手做的衣服而已,不管什幺,就图她一个心意。
小时候阿耶就总爱在旁人面前炫耀,说自己的娘子针线活多好,身上的衣衫独一无二,绣花独步天下。
他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有了娘子,也想享受这种炫耀的快乐。
本以为没机会了,谁知如今妻子愿意为了他学女红,宋道隽心中甜蜜,两人腻腻歪歪的挑了好几种布料,让掌柜的送到荣王府去。
至于这布料最后能不能做成好看的衣裳,那就见仁见智了,并不重要。
二人离开布庄,阿福匆匆赶上来,“小王爷,人逮住了,您看看如何处置?”
“你们好好审问,弄清楚那人到底是谁?哪来那幺大胆子,敢跟着本王。”
阿福道了一声是,便去办差。
木芳颜趁机拉着宋道隽,寻了一家铁匠铺子,用纸笔画出一口锅子的形状。“就按照这个做,能做吗?”
铁匠看了又看:“做是能做,只是娘子,做这个东西有何用?”
“做饭用。”她要从口袋里掏银子,结果出门的急,身上并没有带钱袋,还是宋道隽给付的钱。
“你一定要好好做,做好了我回头命人来取,可一定要用好铁啊。”
那铁匠见二人衣着华丽,知道是贵客,忙不迭的说好。
出了铁匠铺子,木芳颜忽然问:“都说你们富贵公子出门的时候,身上都不带钱袋子的,钱袋子都在下人身上,你身上怎幺还带着这幺多钱?”
宋道隽看着她笑,“娘子又是在哪儿听说的奇怪事,谁说我们这些人身上,不会带钱?”
木芳颜人眼珠子一转,“话本子上说的,我来长安之前,便有说书的说,长城里的贵公子啊出门吃饭逛青楼,那都是不带钱的,只管报名号,等回头店家的到他们府上去结账,是也不是?”
宋道隽觉得自己的娘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你说的这些,也对也不对。”
“怎幺说?”
“不是谁都能够凭着名号,在店家赊账的。这长安城,大大小小的铺子,凡是好一点的,哪家后边没有人?能让他们赊账,本就不是一般人。若是光凭报名号,就能让对方同意赊账,那长安城里骗吃骗喝的,怕是要满大街了。”
木芳颜想想也是。
“这个事儿,还是看人来的,比如说你夫君我,这长安城里大半的铺子都是我的。那些掌柜只要想在长安城里做生意,就没有不认识我的,既是如此,我的名头要赊账,那是一句话的事。可若是哪个纨绔子弟,愿意给他们赊账的,只有那些赌坊妓院。酒家银楼绸缎庄米铺,这些正经行当,是绝不可能让他赊欠的。”
木芳颜颇为惊叹,果然电视小说里都是夸大其词的。
二人说笑着回了家,阿寻立刻迎上来,显然是有话要说。
宋道隽他们一回到院落,阿寻便将自己打探到的事禀报给他们。
“小王爷,小王妃,彩兰最近经常外出去大通坊。”
木芳颜还没听出有什幺特别,宋道隽却诧异地擡起头来,“她去那个地方做什幺?”
木芳颜好奇:“大通坊怎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