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两人洗漱完毕。白妘裳便娇声问道:“先前商议的事,可有进展?”
萧旻赫眉心微微动了动,随即笑道:“孙姨娘说了,待你新房子装修油漆完毕,再搬过去也不迟。如今她那边楼上堆满了杂物,你的东西搬过去也没地方放。还有一件,只怕你家大伯子会拿你孝服未满的事做文章,这该如何是好?”
白妘裳轻轻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妩媚与不屑,说道:“他哪里敢管我的事。我们早已分家另过,各自生活,他管不到我。常言道:嫂叔不通问,他又能奈我何?我如今过的是自己的日子,他顾不上我。他若敢啰嗦半句,我自有办法让他好看。你尽管放心,他不敢惹我。”
说着,她转向萧旻赫,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问道:“你那边的房子,得多久才能装修完备呢?”
萧旻赫见状,心中一荡,笑道:“我已吩咐匠人先替你盖好这三间楼,等油漆一干,也就到五月头上了。”
白妘裳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娇声道:“我的哥哥,你可得抓紧些。我情愿等着,到时候再搬过去也不迟。”
说完,丫鬟便摆上酒菜,两人对饮起来。萧旻赫看着白妘裳那慵懒而清纯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而白妘裳则时而清纯如水,时而妩媚如火,让萧旻赫完全沉醉其中。
自此以后,萧旻赫每隔三五日便会前来与白妘裳欢聚,两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晚。
转眼间已是两个月后。萧旻赫家中的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那三间玩花楼装修得精美绝伦,只剩下卷棚还未安装完毕。
一日,正值五月蕤宾时节,家家户户都插上了艾叶,挂上了灵符,以驱邪避害。萧旻赫站在新楼前,看着忙碌的匠人们,心中满是期待。
…
白妘裳办了一桌酒宴,专门邀请了萧旻赫前来。今日一是为了解粽,共度佳节;二则是要商议两人的过门之事。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定下了五月十五日这个良辰吉日。届时,先请僧人前来念经烧灵,随后便是萧旻赫迎娶白妘裳过门的喜庆时刻。
萧旻赫心中好奇,问及白妘裳:“烧灵那日,严大、严三、严四等人,你打算请不请他们?”白妘裳微微一笑,露出妩媚之态,回答道:“我每人都会发个帖子,至于他们来不来,就随他们的意了。”就这样,一切计划都已安排妥当,只待五月十五日的到来。
到了那日,白妘裳请来了报恩寺的十二位僧人,在家中念经除灵。而萧旻赫也按照习俗,封了三钱银子作为人情,送给应柏松做生日之用。早晨,他拿了五两银子给吴统,吩咐他置办酒席,准备晚上与白妘裳一同除服。
午后时分,萧旻赫带着平安、画童两人,骑着马前往应柏松家。今日的宴席可谓是热闹非凡,谢西达、朱宝财、孙祥福、吴茂丰、袁安平、陈思宝以及新上会的贲第传等人,一共十个朋友齐聚一堂。为了助兴,白妘裳还特地叫来了两个小优儿弹唱助兴。
席间,萧旻赫叫过两个小优儿,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夏金娘的兄弟夏惠,而另一个则是不认识的黄翠娥的哥哥黄奉。他坐在首席之上,每人赏了二钱银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日西时分,吴统牵着马来接萧旻赫。他附在萧旻赫耳边悄悄说道:“严夫人请公子早些去。”萧旻赫给了他一个眼色,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时,应柏松叫住了他,打趣道:“你这贼狗骨头儿,过来实说。若不实说,我把你小耳朵拧过一边来。你应爷一年有几个生日?恁日头半天里就拿马来,端的谁使你来?或者是你家中那夫人使了你来?或者是里边十八子那里?你若不说,过一百年也不对你家爷儿说替你这小狗秃儿娶老婆。”
吴统恭敬地回答道:“确实没有人指派小的前来,小的只是担心夜深人静,公子您可能会提早起身,所以便提前牵马过来候着。”应柏松见他不肯说实话,便故意打趣道:“你不说,我明日自会打听出来,到时候再和你这小滑头算账。”说完,他又倒了一杯酒,拿了点心给吴统,让他到旁边去吃。
过了一会儿,萧旻赫下来更衣,他把吴统叫到一旁僻静处,低声问道:“今日严家有谁来过?”吴统回答道:“严三去乡下了,严四家里有人害了眼病,所以他们都没来。只有严大的两口子来了。他们吃了一天的斋饭,严大先回去了,只有他老婆留了下来。临走的时候,严夫人把她叫到房里,给了她十两银子,两套衣服。她还给严夫人磕了头。”
萧旻赫又问:“她没说什幺特别的话吧?”吴统答道:“她什幺也没敢说,只提到明天严夫人可能会过来,还说她三天后要到您家来走走。”萧旻赫听了,满心欢喜,又问:“斋供都结束了吗?”吴统说:“和尚早就走了,灵位也烧了。严夫人叫小的来告诉您,让您早些过去。”萧旻赫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去外面看马吧。”
正当吴统往外走的时候,应柏松恰巧在过道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猛地叫了一声,把吴统吓了一跳。应柏松骂道:“你这小滑头!你不对我说实话,我怎幺也听见了?原来你们主仆俩在搞鬼!”萧旻赫笑道:“你这老顽童,别嚷嚷了。”应柏松说:“你求求我,我就不说了。”
于是应柏松走到席上,把刚才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大家说了一遍。他拉着萧旻赫说:“哥,你可真是个会瞒的人啊!有这样的大事,也不对兄弟们说一声?就算是严大有什幺话要说,你只吩咐我们一声,我们帮你去说,还怕他不听?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我们就跟他结下大仇。你到底告诉我们,这亲事成了没有?你一一告诉我们。咱们相交为朋友是做什幺的?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兄弟我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兄弟们这样待你,哥还瞒着我们不说。”
谢西达接过话茬说道:“哥若不说,我们明日就去告诉里边的薛菊晶、夏金娘她们,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了。”众人一番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