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少女清丽白皙的面庞渐渐模糊,他伸出手,想抓住什幺,却发现眼前一片虚无。
“阿泠!”沧羽下意识喊出了这个名字。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少女的脸。眼前一阵酸涩压抑,画面缓缓展开,一片灰白。
沧羽仿若失了魂魄般盯着天花板。只觉着这四周既熟悉又陌生。
手机在不停地响着,片刻,他才意识过来这是自己的房间。
沧羽坐起身来,依靠在月白床头之上,才发觉腿间一片粘腻,耳垂瞬间透红。
他怎幺会做那样的梦,还是与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少女。
那个“阿泠”又是谁
他扶额,无心去想这幺多的问题,简单洗漱一下后推开了窗户。
雨下了一夜,乌云阴翳笼罩,灰蓝的色调描摹于风景之上,平添了一丝神秘,清新的空气充斥肺部。
沧羽深深吸气,苍白的脸浸在湿润的空气中,闭上双眼。
说实话,他喜欢这样的雨天。
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如同白玉兰的颜色隔着玻璃微微发蓝。
是她。
他眼中不禁浮现出昨夜的旖旎,热意爬上脸颊。沧羽一把拉上了群青布帘,将那奇怪的感觉赶出心脏。
楼下的少女似有所感,望向楼上半开的窗子,窗帘掩映。
一少年四处张望,鬼鬼祟祟地藏于墙后。
亦春瞧见一旁的少女,赶忙跑上前去,看着少女手臂上的血迹已然干涸,晶莹的玻璃渣镶嵌其中,沾染褐红的血迹,十分可怖。
“你昨天没有处理伤口吗?真对不起,我昨天真不是有意的,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亦春说罢便要拉着少女的手。
少女躲开了他的触碰。
”别碰我。“她的眸子闪现冷冷的光,如同金属般冰凉。
亦春的手竟不能动弹,他以为是抽筋,另一只手尝试着放松筋骨,却没有任何作用,依旧麻得厉害,仿若有什幺神奇的力量拉扯着他。
少年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看怪物似的叮着少女。但不能完全确定是少女对他做了什幺。
少女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去,洁白得如同飘云的裙摆扬起微小的弧度。
片刻,亦春的手狠狠坠下,向下拉扯的重力使他整个人摔倒在地。
亦春不由得冷汗涔涔,脊背尽湿。
她到底是什幺人?
亦春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午两点二十,沧羽照常去上学。
今天是周日,全年级应该六点去上晚自习,只不过他们班主任特别要求提前三个小时。
沧羽自然没有异议,也无法有什幺异议。
刚进教室,他便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那里,是程曦月。
他们不是很熟,相处两年也只是点头之交,说话不超过二十句。
他走到座位,上面立着一瓶未开封的草莓牛奶,他也没太在意,想着是谁放错了地方,便将它挪到了同桌的位置上。
沧羽拿起了课桌里的书,细细读了起来。
良久,曦月站起身来,他恍若未闻。直到她走到他座位前,他受到惊吓般,赶忙将书塞回了课桌。
一看是她,沧羽惊魂未定地开口:“怎幺了?”
曦月笑了笑,“我不是李扒皮,你害怕什幺?”
“嗯。”沧羽回以微笑。
“那牛奶...你不喜欢喝吗?”曦月有些迟疑。
沧羽有些奇怪,为什幺给他?他们平常基本上不说话,也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她赶忙又补充道。
“我今天不小心多买了一瓶,喝不完。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给别人喝。”
“谢谢。”他看了她一眼,不想让她尴尬。
她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入教室,一位身着海军蓝衬衫,掖到黑色裤子里,腰上以皮带束起,脚踩一双运动鞋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头顶稀疏,面色严肃。
他看着墙上窗户边缘的钟,宛如罗刹。
迟到的同学猫着腰,偷偷从后门溜进来,被他逮了个正着。
“都说了三点,可是有些人还是不长记性!不让迟到,非要迟到。去后面站着!”李建华厉声呵斥道。
那些同学只好垂头丧气地拿好书本站到了墙角。
“好了学习吧,待会第二节晚自习讲练习册。”
李建华说罢便离开了。
他一走,安静的教室逐渐变得吵嚷起来。
安逸理转头和他的后桌张岳鹏说起了话,
“唉,你猜我今天看到什幺了?”
“什幺?”
“我看到程曦月了。”
“哦,那又怎幺样。”
安逸理撇撇嘴,“我看到她和12班那个有名的关系户小混混在一块。”
“什幺!”张岳鹏见四周都看了过来,赶忙捂上了嘴。
“我看见他们在那拉拉扯扯的。”
这下他们周围沸腾起来,纷纷讨论起这件事。
安逸理有些享受这众星捧月,便更加添油加醋,描述得绘声绘色。
程曦月在靠墙的位置,她专心做着习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断有人朝她这边看来。
“是吗?想不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为什幺呀?她怎幺能看上那种人?”
“还不是人家家里有钱嘛”
程曦月有些莫名其妙。
李建华敲敲教室门,
“吵什幺!安逸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就你爱说话!你看看你那成绩,好意思吗!”
这下教室又恢复了安静。
暮色降临,走廊传来谈笑声,别的班已经放学了,只有他们班还在自习。
十分钟后,终于放学,他正在收拾书包,有同学告诉他门外有人找他。
一个男生,头发染成了栗色,没穿校服。
不认识的人。
“我这有个活找你,一千。”
“不用。”
沧羽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教室。
“等等,你还不知道我让你干什幺呢。”
“是关于程曦月的!”他故意大声喊道,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班上还未走的人视线全部集中,议论纷纷。
沧羽走近,压低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幺”
“帮我把她约出来,一次一千。怎幺样,很划算吧?”他贴者沧羽的耳笑道。
“你 做 梦”沧羽一字一句说道。
沧羽提起书包,越过他,狠狠撞过了他的肩膀。
“那你可想好了,惹到我,以后有你好过。”他嗤笑,眉毛上挑。
沧羽没有理他。
冰凉的感觉,沧羽擡头,下雨了,秋天的雨,很是冰冷刺骨。他骑着车,不免被淋得浑身湿透。
家门口,一少女坐在阶前,头埋首于膝盖之中,长裙无法抵挡秋夜的寒冷,身体颤抖着。
是之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