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关掉收音机。
房间恢复安静。
她拿起杯子打算出去倒点水。
客厅里有电视剧背景音,程霜经过时才发现程太太坐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
看见她出来,程太太勉强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
程霜喝了口水,忍不住说她: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这强撑。”
程太太把电视关掉, “你上次重遇的那个同学有没有后续?”
“什幺后续?”
“就是跟你约会进一步发展。”
“没有。”程霜拿起杯子,笑看着她, “我们就是同学朋友,没有任何发展可能。”
今夜,她甚至一封投稿与这位在电台做节目的朋友一起回顾了他们的青春。
早上回到公司,程霜再度在工位上收到一束红玫瑰花。
不同于以往,这次花束里夹着的是一张电影首映礼的邀请卡。
程霜抽出来看了眼,估计是袁征投资开拍的电影。
忙碌完一份稿件后,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与正好完成清洁的阿姨撞个正着。
“程小姐。”阿姨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程霜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阿姨看了看她的双手,空空如也,心中有数地推着车准备出去。
反倒是程霜,有些疑惑,忍不住问: “阿姨,你有话想说?”
“没事。”她笑着摇摇头,诚心回答: “我今早回来时刚巧看到花店职员给程小姐送花,但是程小姐你今天没有把花给我,我就知道程小姐要谈恋爱了,为你感到开心。”
“程小姐你这幺年轻漂亮就应该多谈恋爱,别像我,等到一把年纪了,就只能为丈夫孩子操劳了。”
“是吗。”程霜听完,笑着问。
袁征投资的这部电影是一部爱情电影,讲述了几个少年男女在这个时代相爱分离的故事。作为初初涉足电影圈的人而言,投资爱情电影算是比较保守和稳打稳扎的选择吧,总会有观众愿意为这些爱情故事花钱。
屏幕里,男主角经过不懈努力终于顺利来到机场时,失望透顶的女主角却刚巧在这时候进了检票口,男主角在外面徘徊,最后镜头是起飞的飞机。
黑暗中,掌声响起。
程霜也随着前来观看首映的人鼓掌。
放映厅里白炽灯光随即亮起,主演与导演一同上台致辞,讲述各自参演的心路历程和对角色的理解。
程霜觉得这些明星的分享比电影讲述的故事要精彩多了。
她坐的位置比较靠后,袁征作为投资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Marco坐在他的左手边。
“袁总觉得Jennie的表现如何?”在鼓掌的空档,Marco试探地问身旁的袁征。
这句表现如何颇有歧义。
问的是演技或是床技呢?
袁征唇边带着温和的笑, “挺不错的。”
一语双关。
Marco公司最近的小花因为各种缘故掉了不少代言和工作,虽然也有一部份是被袁征公司的小明星挤掉,但袁征公司的主要业务还是在电影这块,听他这幺回答,觉得似乎有机会,便忍不住问: “既然Jennie表现不错,袁总即将开拍的新电影不妨也考虑考虑我们Jennie。”
“选角的事我已经交给导演。”他神色温和地笑着,精明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客套。
这是很明显的婉拒。
送上门的女人也不吃,Marco在他的拒绝里似乎品出了他有新目标,但他只以为是某个娱乐圈里的明星小花。
散场时程霜被袁征的助理带着走到了袁征停在停车场的座驾。
袁征早已在车后座坐着。
助理为她拉开车门,护着她头顶,请她坐进去。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便站到远处,敏锐地观察着四周。
袁征等程霜坐进车里后,将一束红玫瑰递到她面前, “听说程小姐喜欢满天星。”
“你怎幺知道的?你找人调查我?”她盯着玫瑰,脸色有些冷。
“我倒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调查程小姐,只是前两天刚好听了程小姐的初恋故事。”
程霜听完他的解释,脸色和缓下来, “既然袁总知道我的喜好,为什幺还执着送我玫瑰?”
“你不觉得,”他像是将鱼儿引上钩似地笑着,凑近她耳畔, “这花的颜色形状很像你那里吗?”
“又红又湿又嫩。”他在她耳边说着下流的话。
程霜被他的话激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流氓!”
袁征欣赏着她愤怒时的美艳容颜,美人生气,也是绝色。
他正了正神色,问她, “程小姐觉得今天的电影如何?”
“爱情电影,不过不失。”程霜毫不留情地给评价。
“看来程小姐似乎不喜欢这类型电影。”袁征听完,有些感兴趣: “程小姐喜欢看哪种电影?”
“我喜欢的题材说出来恐怕会惹袁总不高兴。”她笑得有些挑畔。
“是吗?”袁征盯着她的笑颜,大概猜到是什幺电影。
时间接近凌晨,电影院里观众并不多。
程霜和袁征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黑暗中,没有人会发现这里坐着八卦周刊里风头正盛的富豪。
银幕里正演到高潮。
男主角是个警察,为了查一宗案件,化身卧底,不惜潜伏在黑社会大佬身边,做低伏小。现在正演到他被大佬发现卧底身份,两人在建筑物里追逐枪战。
程霜看着银幕上最后胜利的男主角,忍不住说: “这种电影好像卧底都是男警察,女人在里面基本镶边。”
袁征对电影兴趣缺缺,按他的性格,对这种来路不明的小混混,根本不可能会信任和重用,这种警匪片将黑社会大佬弱化得太过了,但程霜的话倒让他有了几分兴趣: “就算是男卧底也不见得会被取信,女人当卧底,只能用美人计,那就不是警匪片,而是三级片了,程小姐。 ”
“是吗?”程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他们从电影院出来。
程霜把玫瑰递回到他手中: “袁总觉得我们现在算什幺关系?”
袁征垂眸瞥了眼花束,没有接过,始终保持着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程小姐觉得我们是哪种关系就是哪种。”
他还很绅士地把决定权交到她手中。
“我目前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我知道袁总也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她维持着递花的动作, “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被富豪包养的女人。”
“袁总,你驯服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