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的生活又开始重复起来，就仿佛前几天的旅途只是一场幻梦，让黎思源有些怅然若失。
如此规律、平静的生活，明明是黎思源之前那幺多年的追求，可现在黎思源却有些迷茫，迷茫于自己究竟想要什幺样生活。
池霁晓看起来也很忙，但是从不告诉黎思源她在忙些什幺；待到黎思源回到满是安全感的地下小家，她便热情地迎上，然后拥抱、亲吻、做爱……
痴缠着做一切亲密的事情。
而黎思源总是满心欢喜的尽数接纳，渐渐被迷了眼，蒙住心。
“叔叔的女儿，就是喻思赟，那个妹妹……她下周成年，我想我躲不掉她的生日会……”黎思源站在玄关，一反常态地没有抱住池霁晓，面上有些局促；“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伴？”
“哦～那个跟你表白的妹妹呀～”池霁晓的手肘搭在黎思源肩上，指尖摩挲着她的鼻梁；“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太顺着你了？让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黎思源没有动，紧抿着唇尽数承受了这一巴掌。
“想拿我挡你的烂桃花，你配吗？”
“没有。”黎思源顶了下口中的软肉，刺激着方才被打过的地方，让疼痛的余韵拉长；“我想带我的爱人去见他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幺多年，他们总归还是有个‘亲人’的头衔在。”
一时之间，池霁晓陷入了沉默，她静静看着面前的那双眼睛，似乎在判断黎思源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她双手环胸，向后退了半步；“所以……？”
“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商场呀～”黎思源讨好般轻轻拽了拽池霁晓的袖子；“求求你了……”
“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所谓的‘亲人’，一点也不。”
打量着池霁晓的神态，并不似在开玩笑，惹得黎思源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猝然抓紧。
黎思源垂下脑袋，双手因紧张而背到身后，紧紧揪着；“那……我……没事……那我就自己去了。”
池霁晓不想为了黎思源这幅可怜的模样而轻易妥协，但她也实在不能够拒绝。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什幺？”黎思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让我再想想……好好想想……”
说完，池霁晓便没在去管黎思源的反应，转身朝走廊的某间房间走去，身形变得有些佝偻。
黎思源怔怔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去又或是不去，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她不明白池霁晓为什幺会有这样的反应。
“池……池霁晓！”黎思源仍不死心；“那我去了？”
池霁晓在走廊最深处回头，嘴角似含着笑，又似噙着苦；“你……很想我陪你吗？”
“想！我想可以和你正大光明地站在一起。”
“好。”池霁晓垂下眼帘，再度转身；“我去换个衣服。”
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黎思源脸上也扬起明媚的笑；“我等你！我等你……”
回到房间后，池霁晓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从层层文件下方翻出被压着的相册。
本来满是黎思源照片的相册此时已被烧得不剩几张，池霁晓用指尖怜惜地一一拂过，自言自语道：“是你自己选的，不许怪我……”
池霁晓是个自私的坏人。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这一点。
仍然等在玄关处的黎思源一听到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便擡了头，紧接着就挪不开眼了。
“这……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黎思源摸了摸池霁晓上身的无袖马甲，又碰碰下身同样质地的棉麻裤子，忍不住围着转了好几圈；“总不会是刚刚受刺激了吧？”
池霁晓忍不住踹了下黎思源的小腿，越过她推门而出；“老娘爱怎幺穿就怎幺穿！别拿风格来捆住我！”
“我哪有～只是想夸你而已……这不，没有夸到池女士你的心坎里，我很抱歉～”
黎思源一扫心中阴霾，笑嘻嘻地走上前，与池霁晓十指相扣。
池霁晓不太喜欢去人群密集的地方，而黎思源也对逛街没什幺兴趣；算来，这竟然算是她们第一次以如此亲密的关系去逛商场。
一路上黎思源都很兴奋，不像从前刚进商场的大门就觉得手脚酸痛，而是兴致盎然地领着池霁晓将店面一一逛去。
几个小时过去，池霁晓沉着脸，试衣服试到厌烦。
“究竟是给我买东西，还是给你的那个谁？！”池霁晓坐在商场休息区的沙发上，满脸不耐。
黎思源陪着笑，的确是有些忘了正事。
“那你在这歇一会，我先去把礼物买了？”
“不要～”见黎思源想走，池霁晓立即起身挽住她的胳膊；“人太多了，不要！”
“没想到你竟然……”顶着池霁晓威胁般的眼神，黎思源及时住口，只是嘴角有些控制不了地上扬。
其实池霁晓有时候能展露出几分少女情态……也挺好的。
给喻思赟买礼物的店旁边就是家珠宝店，池霁晓看着店前的巨幅海报，有些失神。
“喜欢？”付完钱的黎思源匆匆赶上，站在池霁晓的身后，观察着她的眼睛；“是这个‘永恒之爱’系列吗？似乎是个比我年纪还大的系列，从小到大去哪都能看见……”
“嗯……是啊……”
池霁晓抿了抿唇状似思考，很快又牵起黎思源的手，直奔店里。
“哈喽，我记得‘永恒之爱’这个系列有款白金窄式的素戒，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池霁晓？”
黎思源匆匆扫了眼展柜中的价格，又迅速将视线弹开。
池霁晓没有理会黎思源的呼唤，指尖不断地叩击着玻璃展柜。
店员很快就将戒指取了过来，她的眼神在两人间流转片刻，最后锁定在黎思源的身上；“是……您妹妹需要吗？”
“不是妹妹，我是她的爱人。”第一次在人前承认她们的关系，黎思源的声音不免有些发抖。
“嗯……”池霁晓瞟了眼黎思源，用手握住了她的。
“啊是这样啊……抱歉，您二位的确很有情侣相～”店员脸上的笑有些凝滞，很快便又恢复过来，准备开口介绍面前的戒指。
“不用了，我直接买，请帮她调到合适的戒圈大小。”
短短十分钟而已，池霁晓便买下了黎思源需要省吃俭用许久才能触及到的戒指。
黎思源的心情有些复杂，更多的是惊喜，因为她正看着池霁晓缓缓将戒指推入她的无名指。
“两位女士，需不需要我给你们拍张照片？”
没等黎思源开口，池霁晓便已经先一步拒绝。
她牵着黎思源走出店门，又在海报的面前短暂驻足。
看着面前步履轻快的黎思源，池霁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永恒之爱？哼……”
但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