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烟花一万重】

圣诞夜,维多利亚港。K11寓馆。绿禾洗了澡,一丝不挂站在沙发边拆礼物上的丝带。

陈敬在一旁坐着,认真地注视着她。她湿漉漉的长发吹成半干状态,扎成一个圆圆的丸子在脑袋上。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没有上妆但是满面红晕,像扑了厚厚腮红。她那样白皙,个子虽只到他胸口,胜在比例好,细细腰肢,纤细匀称的一双腿。

“喜欢吗?”礼物被拆开。

“喜欢。”Lizlisa的粉色睡裙,裙边层层叠叠。

“洗过了,干净的,穿上吧。”

她胸前一对浑圆的乳房,穿衣服的时候弯下身来一颤一颤的。裙子遮住她那并不茂密的森林,却没能遮住陈敬侵略性的目光。

陈敬把她抱起来,一起在窗前等待烟花。

高楼夜立凉如水,岸边人物嬉游,举起的手机闪耀多比星光。

她在他怀里,他那样滚烫的身体贴近她的后背,结实的手掌环在她腰间。也许是暖气开得太足,她竟然感到闷热。

时间一到,音乐荡漾,焰火腾空,锦簇花团放散霞绮,半空中霭霭祥光叠映,瞬间烟云幻作彩色字。人声鼎沸。

烟花。绿禾不是第一次见。但是这样的烟花,是第一次。这一次她罕见地没有掏出手机来摄影留念。

万匝烟花惊天动地声,震碎她脑子里杂乱无章的违章建筑,震碎她原本充满期盼和激动的心。一个多幺难得的拥有瞬间。欢喜过于震惊,从震惊无言中跑出一些凌冽的寒气,寒气下死劲搅动着,只搅得本心天崩地塌。烟花下坠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也在下坠,坠到那深黑冰冷的海面。

[自己的人生也是这样转瞬即逝]绿禾心里突然就冒出来这样的念头。

在香港玩足个礼拜,不过陈敬并不一直陪着自己,他总是很忙碌。绿禾一个人穿街走巷,没有目的地地逛。橱窗里的东西精致又昂贵,一路走下来像这样的东西数不胜数。每天都在买,每天都在记录,她永远记录不完这些东西。

除了购物游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幺。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机器人,接收-然后-行动。陈敬同她讲:我今日有些事情要忙,你自己出去逛逛吧。她就点头,行动。行动直到夜晚。

这几日,每一晚,她睡在他身边。他有时候有轻微的呼噜声,他的胡渣处理得很干净贴附。他的香水味从轻薄的睡衣里面肆无忌惮地钻出来,聚化成一团烟雾弹,弹到她眉心爆炸之后迷离她双眼。于是她总是呼吸急促,当他翻身的时候,她才感到稍微通畅。

这几日,每一晚,陈敬都只是睡在她身边,却不和做爱。或者,应该说,却不侵略她的身体。她竟然对自己想不想被侵略这个问题,持有一种原本不应该持有的存疑。直到最后一晚,第二日要回去了,陈敬睡在她身旁,她辗转反侧,垫着手肘观察睡梦中的他。他今天很疲惫吧,或是有什幺烦心事,睡着了眉头也没有舒展开。她闻着他的香水味,好似迷魂药似的,颤颤巍巍中她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陈敬闷哼一声睁开眼,她赶紧翻过身去,但是却被他一手翻过来,她躲避不及他的眼神。

“我...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睡得不深。”陈敬揉揉太阳穴,语气有些许烦躁。“你怎幺不睡?有心事?”

绿禾摇头,缩进被窝里,“就是睡不着。”

“行。我有办法让你睡着。”陈敬随即起身,将被子掀开,轻易地把绿禾拉过去,又将她翻过身让她趴着。

她诧异地擡头看他,满脸慌乱。但她说不出口,她不想问:“你想做什幺。”于是她干脆把脸转过去,埋在臂弯里。

陈敬上手把她裤子扒了,露出浑圆的光滑的屁股来。她的脸一下子烧红。她闭上眼睛,心跳得像打鼓。

[如果他想要的话。]

[我也不会跑。]

她听见身后他摆弄衣服的声音簌簌落落。不想擡头去看。她还是不想看到他的身体。具体地说,她完全不想看到他的阴茎。

陈敬一言不发站在床对面的凳子边,脱下睡衣后扣动打火机点燃他丝质睡衣的一角随即吹灭,撕开后编起来。

绿禾听到布料的撕裂声音,迷惘地露出半个脸去看。陈敬背对着他,只穿睡裤,她看不见她在做什幺。她只看到她裸着的精实宽阔的后背。她又把脸埋起来。

她就这样趴着,陈敬走进她,她还是埋着头。

陈敬擡擡手,转动手腕,往她屁股上抽下去。抽得她瞬间撑起手肘侧起身子来,惊恐地看他。

“趴下。”

绿禾还是不动。她看着他手里的“凶器”,震惊之余还有恐惧。

“趴好。能听懂吗?”陈敬对视她,俯视她,语气不容置喙。

她还是坚持要起身,陈敬加重力道抽了下去,“是不是要绑起来?”

绿禾一下子眼泪就飙出来,带着哭腔说:“不要。”横了心又趴回去。

陈敬每抽一下,她就疼得往前挪,但是还是躲不开。他的力道不算轻,绿禾屁股上大腿上一片红肿,突起大小不一的浅浅的血印。

陈敬又把她往后拖,巴掌落在她大腿后侧。他说:“别动,最讨厌动来动去。老实点。”说完他又继续抽。

绿禾双腿绷紧,脚趾蜷缩起来,害怕地闷在枕头里一边喘粗气一边哭,疼得泪如雨下。

不知道熬了多久,绿禾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幺长。陈敬重新将她裤子穿好,躺回床上,将她揽到身边。疼痛和恐惧她都还没消化过来,趴在他臂弯里哭。

陈敬给她盖好被子,说:“哭吧。哭累了就睡着了。”

她哭累了,发呆了一会后,果真也在他身边沉沉睡着了。

其实时隔多年后,回想起来,她才发现那次竟然是他对自己最仁慈的一次施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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