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之一的门没有关上，门缝半敞，露出一道恰好供人通行的空隙。
“我进来了。”
花月娇擡手敲了敲门。
她停在桌前，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秦月乔与她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少女的小脸绷得僵硬，双手环胸，正倚坐在高背沙发里。
勾了勾手，花月娇听话在她旁边坐下。
少女略偏过头，好整以暇地打量花月娇，视线从合拢的膝盖，一路上移到她俏丽的脸蛋。
“穿的真好看。”秦月乔啧啧称奇。
花月娇没反驳，也没不好意思，呆呆地朝她笑了一下，腮边浮起很浅的粉色，眼睛里神色欣喜，闪着光。
她声音轻轻地：“你也好看。”
花月娇说得很真诚，不带有丝毫谄媚讨好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欣赏。
“花月娇，你长大了。”秦月乔的语气一半揶揄一半感叹。
她换过好多助理，秦月乔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她们的模样。
那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漂亮，各有千秋的漂亮。
秦月乔喜欢被漂亮女孩包围的感觉，自然也愿意为她们提供工作。小北姐是留在她身边最久的人，秦月乔也忘了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她还记得自己和花月娇见面的那天。
大概是因为花月娇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那张艳丽非常的脸蛋下面，是一身颜色夸张的衣服。
以至于让对漂亮姐姐几乎没有底线的秦月乔，在面对花月娇时，也会不由自主避开她的身体。
只将视线集中在花月娇脸上。
原因也简单，高饱和色系被花月娇的脸反衬得分外艳丽，甚至刺眼。
花月娇喜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对眼睛实在不太友好。
花月娇歪歪脑袋，一本正经地强调，“我是姐姐。”
秦月乔面不改色地听完，有点好笑地向花月娇眨了眨眼睛，“可我是你老板。”
“花月娇。”
她勾了勾嘴角，脸上是那种很常用的有点挑衅又十分嚣张的神情。
那些人在看见秦月乔的这副表情之后，就会立刻跳脚，暗地对她咬牙切齿，露出那种恨不得抓住她好好揍一顿出气的表情。
秦月乔最喜欢看他们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可惜，这样的挑衅在花月娇面前不起作用。
女人细声细气地重复了一遍，“老板？”
花月娇的认知笔直，她根本没听出秦月乔藏在话里的意思。
那些借由雇佣关系而来带的服从与掌控，在她的耳朵里，就变成秦月乔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像小孩总觉得自己长大了，是大人一样。
花月娇是真的没有生气。
说来也奇怪，她对秦月乔几乎没有什幺底线。
秦月乔在她眼里就是什幺都好，就算被抱着啃了一口，花月娇也没有恼怒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她和秦月乔在梦里已经先一步认识，所以总觉得她们已经算很熟悉的……朋友了。
于是花月娇甜甜地笑了起来，掰着自己的手指，举到秦月乔面前晃了晃。
“很快就不是了哦，还剩下四天。”
她的语气轻快，像是在说什幺特别高兴的事情，发丝随动作微微摇晃，小狗狂甩起尾巴。
听起来像是什幺可怜打工人忍辱负重，摆脱黄世仁老板，于是大快人心倒数日子的好事。
但秦月乔知道，花月娇绝对想不到这幺深。
在这个一根筋的笨蛋眼里，剩下四天就是剩下四天的意思。
这下满头雾水的人变成了秦月乔。
她被花月娇突然的倒数说得一愣，沉默几秒，很快反应过来。
“方迎没找你？”秦月乔问。
“方助理找过我了，但是……”花月娇顿了顿，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恰好落在她的脸上。
腮边荡漾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不可捉摸，透明，甚至快要消散。
“我没有再签，”她小小声地说，“你不要生气。”
很久之前，秦月乔的助理合同还是一年一续。
但秦大小姐实在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不喜欢的助理就该及时更换岗位，无论安排去哪里，至少不能放在她眼前。
可是偏偏有人不识好歹，非要凭着那份合同，在她他面前晃来晃去，于是后续的助理合同都变成了一月一续。
秦月乔知道这很麻烦，对于负责相关事宜的方迎更是，但是，无所谓。
秦月乔并不在意，她找人帮忙，就是为了给自己省事省心。
前段时间方迎才拿着花月娇的合同过来找过她，秦月乔思考了一会儿，让方迎找她续约。
看在林颐真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把花月娇炒掉，更何况，除去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她还是很喜欢花月娇那张漂亮的脸蛋的。
思考间，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扶手，发出一连串“哒哒哒——”的响声。
秦月乔这才想起来，以往每次签好合同都会给她过目的方迎，还没有把花月娇的新合同给自己看过。
“你还会开玩笑了。”她向后一仰，脊背顺着贴合在沙发上，秦月乔拉动嘴角，向花月娇露出一个不善的笑。
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秦月乔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
她哼哼着，视线有意无意地往花月娇脸上瞟。
“方迎在家。”
那双漂亮又木讷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思考的神情，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之后，花月娇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地开口。
“我不要。”
她拒绝了秦月乔。
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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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我是自由的多比！
秦大小姐（看起来有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