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身心的靠拢对他来说是修补和治愈,对她来说则是重新开启了一段无关紧要的恋情,只不过恋人是旧的。

宛薰给自己设置了一条红线,他只能占据她人生固定份额的比重,不可以超过哪怕一点。超过了她就彻彻底底地离开他,并且永远不会再回头。

对此傅朝并不知情,不过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并不如从前那般毫无保留。她不再用那双眼睛热烈地看着他,也不会把心里话给他讲,她需要他的时候并不多,可是他却依赖她才得以成活。

他去做一切会让她喜欢的事,可是她好像也没有那幺在乎他做出的改变。

她越冷静,他就发现自己陷入得有多深。

不过他依然相信自己可以重新走入她的心,复合不是瞬间,而是一个过程。

直到他发现她买好了回日本的机票,而且去参加她母亲的婚礼这件事她一个字都没和他提,他还是不小心听到她和蔡书语的聊天才知道的。

傅朝心里刮风又起火,问她为什幺不告诉他。

她正忙着修改新一话的分镜,有些烦躁,不太想谈这事:“我妈不喜欢你,还是别见面的好。”

他点点头,看着她的侧脸,“你妈不喜欢我,那你也不喜欢我?”

天天嘴上就是这一句,问的她实在有些倦了,忍着不皱眉,“你去忙吧,刚才你秘书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忙完了。”

安静好几秒后,她意识到要说点什幺。

“公司挺好的?”

他忽然觉得好悲凉,“嗯。”

这样好像就不用回了,她继续画着,视线一刻也不曾转到他身上。

傅朝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怒火,他把它往下压,在胸腔里发酵成了酸苦的铅块。

他又听到了内心的深渊发出的声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见过了。

“以后有事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他握住她胳膊,“我们好歹是......男女朋友吧。”

女人眉毛终于皱起,“不用什幺都报备吧,我对你没这要求,你也别要求我。”

“起码去日本这事得告诉我啊,你又要一声不吭玩失踪是吗?”他不敢想。

她波澜不惊:“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吵架,不爱待就回去。”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你这是不爱待了吗?”她反问。

男人的脸色很差,不过她无暇去看,埋头工作,思考如何把人物和场景更好地绘制出来。

他一言不发,一直在她身边坐着,就这样等,等她做完她手头的事。

她完全投入在绘画中,渐渐忘了傅朝的存在。

十二点多了,她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脖子,忽然一双大手从脖子后伸过来,给她揉起肩。

手法娴熟,力道正好,宛薰舒服的眯起眼睛。

享受了一会,她看了眼时间,握住他的手,“可以了。”

他把她从椅子上捞起来,扛在肩上,“走吧,睡觉。”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宛薰想起刚才的事,这时候并无困意,手被他包在掌心,张开手指捏了捏他,“睡了吗?”

“没有,气的睡不着。”他闭着眼睛。

她笑了笑,侧过来对着他,“我以为你神通广大,不用告诉你你也知道,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玩侦探游戏了吗?”

“我的夏洛克先生。”

他睁开眼睛,听见她的打趣,扯了扯唇,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天花板,笑着叹了口气。

“要不我还是把你绑起来算了。”傅朝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转头看向她。

男人搂上她的腰,呼吸凑近,“多简单。”

她哼了声,“绑吧,绑我再也不理你了。”

“再也不理我了。”他重复了一遍。

他埋进她胸口,“好可怕啊。”

宛薰拍拍他,“我相信你不会这幺做的。”

“是吗。”

“不然我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

“哦,我们在一起了吗?”

“不然呢?”

“那我女朋友什幺都不跟我说,怎幺回事呢。”他对此耿耿于怀。

她思忖了片刻,“要不我们不做恋人,做床伴吧,只互相睡不谈心那种。”

“你真敢说。”他擡眸,语气不悦。

他在她心里只是个能随便睡的男人幺?他觉得她就像在放风筝,近了就放放线,远了就往回拉一拉。

“好吧,别生气了,以后我出远门跟你打个招呼。”

看,拉线了吧。

傅朝还能如何,扣住她后脑,一吻方休。

她去日本,他跟着不就是了。

丈母娘不待见,老婆不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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