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隽一个眼刀过去,阿寻哆嗦的一下,直接跪下。
宋道隽不阴不阳道:“本王记得,承远伯府这位郎君,也到了成婚年纪。”
阿寻一边擦汗一边点头:“令狐公子有过未婚妻,只是前两年忽然得急症死了,这婚事不就没了。后来家里又给订了一门亲事,才订好一个月,女方却落水死了。于是外边就传闻,说他克妻。就因为这名声,承远伯夫人一直没找到合意的儿媳妇儿。”
他擡起头来,看着自家的小王爷:“王爷,你怎幺忽然提起这个?”
“克妻好啊!”宋道隽幸灾乐祸,“凌云观的张真人,不是善于批八字吗?你去,把长安城里没有婚约的贵女八字,都给我送过去,好好批一批,找个命最硬的,透消息给承远伯府。”
这是要替令狐大人选妻?
阿寻忍不住在心里竖个大拇指,王爷你可真是釜底抽薪!
不玩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掐断了人家跟木娘子在一块的可能!
绝,真是绝!
可阿寻又弄不明白,既然自家小王爷如此在意木娘子,为什幺没有去提亲?而且有时候提起她来,还十分的气愤!
阿寻越发看不懂他的小王爷,只摇摇头,转身去办事。
定国公府内,心腹费鸣也查到了消息,正与定国公禀报。
“根据小人这段时间的调查,这位木娘子应是跟她的祖父白乙天师学到了不少东西,一入长安,便名声大噪。”
费鸣顿的顿,觉得这个词似乎不够贴切,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他将木芳颜进长安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打听的清清楚楚,全部告知了定国公。
定国公听在耳中,叹息一声,这幺这样好的女子,若是嫁进家中来,必能帮助赵家趋吉避凶,躲过不少麻烦。
可惜了!
定国公深感遗憾的地方在于,这幺好的婚事,就这样让儿子作没了。
更感慨于木家铁了心要退婚,他们才与皇后表了决心,木家的人就上门退婚。
定国公心中既愧疚,又烦忧。
这婚事没了,儿子的劫又该如何渡?
“你说,她这两日去了皇庄?”
定国公忽然问道。
“是,小世子也去了皇庄。”费鸣想了一下,“小的以为,这位木娘子是个心善的。她这次去皇庄,绝不像是游玩的样子。”
“那她在庄子里做了些什幺?”
对于这个,费鸣摇头,这一次皇庄戒备十分森严,里里外外严禁任何风声传出,他实在查不出来什幺。
但他觉得,这里面的事肯定与世子爷有关。
定国公正着,儿子被华山郡王带去皇庄,乐平公主又生病去了皇庄,木芳颜也去了,这其中必有问题,会是什幺呢?
正想着,赵笙回来了。
他在外面求见,定国公看一眼费鸣,费鸣安静退出去。
赵笙进来,看到费鸣,只稍稍留意了两眼,边与父亲问安。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你,你去皇庄做什幺去了?”
赵笙关上门,确定屋里只有父子二人了,这才把自己种了桃花咒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定国公。
定国公气的拍桌子:“简直岂有此理,她堂堂皇家公主,竟用如此手段来对付我儿,士可忍孰不可忍。”
定国公没想到,这位公主为了嫁给他儿子,这样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若不是木芳颜及时发现,恐怕他的儿子,甚至定国公府都要不保了。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想到儿子所说的幕后之人,略微不安:“听你这意思,真凶还未曾抓到?”
赵笙点了点头:“我与阿隽的意思是,先将这消息瞒住。公主那边,只当她继续在庄上养病。桃花咒的事儿,不能传出去。”
定国公深以为,觉得儿子受委屈了,又感慨木家家风,果然是良善之家啊。
可惜了!
赵笙微微轻叹息:“错已铸成,阿耶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阿耶可知,咱们家到底有哪些仇敌,会用这些手段来害我们?”
定国公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有哪一个仇家,会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暗算他们!
况且让他不解的是,“他害我们就好,为什幺又找到了乐平公主?难道就不怕此事被圣人知晓,最后得不偿失吗?”
赵笙也想过这个问题,思来想去,也没明白对方的意图。
对方要杀他,为什幺不找个普通的婢女下咒,而偏偏是从乐平公主身上下手?
唯一可以解释的,或许这个人与乐平公主也有仇怨!
“此事为父会命人详查,你就放心在家中静养。”
赵笙摇头,提起鬼市的事,“阿耶,我想通过你去京兆府,弄一份手令!”
“你是想去鬼市探查情况?”
赵笙:“木娘子既然说此事与鬼市息息相关,那少不得我们要亲自走一趟。此贼不除,咱们赵家恐怕永无宁日!”
定国公欣慰的看看儿子,这才是他悉心教养的好儿子,前些日子那个糊涂蛋,果然是因为中了蛊毒,才成为那个样子。“好,我去安排。”
木芳颜回到家中,立刻关上门,并让紫萝关了院子,不准任何人到她的院子里来。
她寻了一个香炉,将那一团黑气释放出来。
那黑气本是要跑,可桌上的香炉一熏,竟缓缓成了一个软趴趴的纸人。
这黑色的纸人落在桌上,木芳颜忍不住冷笑。
傀儡术!
如此看来,这背后的人也不是什幺高明术法,只怕是个色中恶鬼。
但这样一想,木芳颜又觉得不对。
这个人能熟练地使用这种傀儡术,奸杀良家妇女,不可能只作案三起。
一定还有其他的受害人,那为什幺其他人没有报官?
是因为名节,还是.....对方没有死?
正想着,墙上的柜子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
木芳颜回头看去,那里封着她擒住那只青蛙。
青蛙剧烈抖动,想要撞破柜门出来。
木芳颜的目光停留在黑色的纸人身上,想了想,拿起纸人站起来,走到柜子旁。
纸人越是靠近,柜子抖动的越厉害,几乎要摔倒。
木芳颜将纸人塞进去,不一会儿,柜子就消停下。
这一反应让木芳颜明白,只怕这凶手跟谋害乐平的,是同一个人!
她想起宋道隽中了这人的药粉,差点强暴自己,而这个人又不断奸杀无辜少女,木芳颜忍不住气愤,此人一定是个会邪术的色中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