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o.”
穆旦给屠耀耀递去一杯果汁。
屠耀耀看过去,穆旦对两人僵持的现状并不知道,他听不懂中文。
这样,也好。
屠耀耀默默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穆旦是联系上周湍和孔渊的,但很感谢他。
“谢谢。”
屠耀耀接过果汁,咧嘴道谢,然后,也将自己这边看起来很清淡的食物,往穆旦那边挪了挪。
耳边是接着是孔渊步步紧逼地发问。
“Heath,你劣迹斑斑的事迹隐藏得很好,至于你是如何一举爬上屠家家主,以及如何控制整个东南亚成为其中佼佼者之一,想必你也不想我当着孔耀的面说,终有一天,你会下场会非常难看。”
孔渊将茶杯一饮而尽,放杯的力量过大,不少茶渍溅到了对面,目光投向端正坐在屠昱玺的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总之,不管你要还是不要,我只帮你仅此一次,但孔耀必须和我们走。”
她手边刚好放着一盒纸巾,将草草覆盖在节骨分明地手背上。
孔渊似乎很了解屠昱玺,他帮屠昱玺?
屠昱玺有什幺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柔指离开地那一刻,屠昱玺将猫咪的爪子反握,正眼都没看向对面狠狠发话的人,盯着她,嘴角浮现淡淡不真切的笑“屠耀耀,有人欺负你哥,你不管管?”
屠耀耀对他突如其来的甩锅有点猝不及防,一时语塞。
鼻尖悄悄深吸一口气,清茶眼眸看向孔渊,嗓音甜软道,“哥……哥,我的腿,医生说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说到后面,屠耀耀说话的声音愈发变小,甚至连挺直腰板的也往旁边高大的男人身后侧了侧。
“砰。”
茶杯骤然碎在孔渊手里,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孔耀,你犯糊涂是不是,周湍,死了吗,还不来劝。”
“Yao.”
“你不愿离开?”
在一旁默默关注两边的穆旦,亲眼看着孔渊嘴唇抿成直线,接着将茶盏生生捏碎,立马向女孩投去确认的目光。
周湍目光轻巧地打量了一番男人,神情淡定自若,仿佛站在高位,看透一切,擡头得体的逢场作戏,低头一丝倦怠与忧伤,转瞬又眼底暗藏狠劲。
“孔耀,看着我的眼睛,跟他还是跟我们。”孔渊脸色骤变,紧咬牙关。
屠耀耀手心有些发汗,孔渊在孔家一直是暴脾气行事大胆直接,以前,在孔家,他对她的行为也是十分控制,她每天和谁接触都要向他汇报,说是检查有没有人打孔家坏主意的人。
有次芭蕾双人练习,她第一次被男生摸腰有些敏感,声音没控制喊了出来,刚好被孔渊、周湍过来接她一起坐车回去,就被他们撞见。
二话不说,一个侧身踢将人踢倒在地,瞄准摸她的手,一个劲儿地反手往后掰。
要不是周湍和她及时出声出手制止,她可能就要变成一个罪人了。
尽管后面孔渊的暴脾气没怎幺改,对她的要求愈发苛刻,常常拿她和周湍比,每次见她在学业上逆风时,总是临门一脚冷讽,‘都是领养回来,你觉得你给孔家丢脸了吗?至少也别给你自己丢脸。’
她曾确实任性地讨厌奉公克己地孔家,但不得不承认,孔家给了她短暂的温馨。
她与屠昱玺的旧债旧伤需要她去填平。
那,孔渊呢。
她该怎幺选,她不想选。
“孔渊。”周湍拍了拍情绪不稳的人,开口解释,“Heath也是孔耀的家人,一年而已,就算强行把他放在我们身边,你又真的放心她吗?”
“周湍,你脑子是不是在里面呆烂了,她跟着那个疯子,她会死的。”
屠昱玺慢条斯理品着日式料理,优雅地揩拭嘴角,带着酷寒地笑意,戏谑反问,“她几番寻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你胡说。”
“怎幺回事。”
对面两人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嘴角慢慢凝结。
屠耀耀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寻死,她怎幺就寻死了,脑海恍然浮现最临近死亡的那一瞬。
跳楼那次!
“狗对主子不诚实,你们问错人了。”屠昱玺眉角轻轻一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冷淡的杀意。
“请慢用。”唇边带上讥诮的笑意。
屠昱玺动作优雅起身,单手缓缓扣上马甲第一颗纽扣,眸光掠过女孩,俯身弓下身子,轻轻拥抱女孩,大掌穿过发丝,拇指轻轻揉玩软垂,短短几秒,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动作利落地抽身离开。
等屠耀耀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消失再房间。
她不知道为什幺,心里莫名地突然慌了起来,手微微颤抖地掏出手机,按下‘1’。
她都说要留下来,他为什幺要走。
女孩手指在屏幕上反复点了好几次,对面传来冰冷的机器女声。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丝滑地进入另一间隔间。
房间寂静,任由桌上两部手机反复响起,一进门,两人默契地单手塞入耳机。
男人疏淡地眉眼转瞬变作阴鸷,撕下伪装地眼眸仿佛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