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距离「德胜山」越来越近了,温泉旅店在山脚下,装修用木质,格调「日式复古」,山下造着假山水,「添水」被水压下去,击打在竹口上。

于元下了车:「那个是什幺东西?」

现在的日历在「冬天」,院内的日历在「春天」,庭院内一丝雪的痕迹未存有。

「添水。」余之彬说,「一种景观设计。」

于元绕在添水旁边,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围绕着小型的「添水」拍摄,又拍摄了一段视频,记录着添水的上升落下。

添水落下。

周是允也拍了一张照片:「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余之彬站在周是允的背后,手臂在周是允的肩膀上,定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元旦节,作为朋友不能一起幺?」

周是允耸了耸肩膀,说:「有点痒。」

照片内是已经瘦下来的于元,穿着白色的棉服,站在盎然的添水附近,举着一个手机拍摄添水的落地。

「我去订房间。」余之彬拍了拍周是允的肩。

周是允站在原地,「情义」的眼目下垂,心中不知道在思考什幺,穿着长款的羽绒服,手放在兜里。

余之彬已经决心妨碍,妨碍的程度是?

在于元的心目中,我还有多少价值?

——

余之彬定好了房间,正在隔壁室,指定房间不清楚赶了谁,也不清楚用了多少钱,但不进自己的房间,只进于元和周是允的房间。

于元脱下外套:「你们为什幺坐得这幺开?」

室内是沙发和大型的投影幕布,余之彬和周是允坐得很远,于元坐在中间,余之彬在左侧,周是允在右侧:「好像有点尴尬,这个样子。」

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不回去的「主人」,过去的恋人,三个人共处一室,结局想都不敢想,真的是要三个人一起了。

「尴尬什幺?」余之彬问。

于元说:「你们两个人我都发生过关系。」

三双眼睛交汇了,几乎是各怀心事,周是允想到自己的「小说」,余之彬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于元脑海中想到了债务。

三十多万……

如果死在余之彬手里,会有三十万赔偿款吗?如果死在周是允手里,会有三十万吗?

「我们看电影。」周是允岔开话题,打开了投影仪,「不聊那些杂七杂八的。」

电影在眼前栩栩如生,周是允挑了一部喜剧,每个情节让人捧腹,里面的主角擅长讲笑话,故事进行到主角假扮的哑巴,实在忍不下去说话的情节。

于元的笑点很低,被逗到流了眼泪。

余之彬插了话题:「你知道我和周是允认识多久了?」

「六年?」于元说,「你之前说过。」

「我比你更了解周是允。」

于元的眼睛盯着喜剧,手放在周是允的掌心。

周是允同时看着喜剧,棕色的眼睛倒映着剧情:「如果你在这里不是为了当朋友,而是为了揭我的短的话,请你出去。」

「周是允是什幺样子的?」于元问。

周是允的「另一面」是什幺样子?

「她看过你的视频。」

一只手顺着于元的衣服下摆,进入于元的体内,摸上胸的位置。

于元没有抗拒,把身体直起来了一些,衣服下浮现出手的形状,乳团被一只手捏来捏去。

手的指腹把平着的乳弄硬,不断地打着转,乳首挺立起时,指缝夹住乳首。

「那个裸照?」于元说,「高一的时候,我被你和沙丽欺负,留下的那一段视频?」

「不止那一段。」女人说,「她观看了全程,高一的霸凌,全程是旁观者,高二的饮食控制,是她的授意,我在她的授意下进行。」

「是吗?」

「大学期间,你真以为她守身如玉了?」女人说,「她约了不止一次。」

另一只手顺着下摆,把长袖整个提起来,提至乳首的位置,持续向上提,把衣服顺着头部脱下去。

已经裸上半身了。

「她看了我的视频,大学期间也一直在约炮。」于元把胸罩脱了,「我知道了,你想表达什幺呢?」

「彬彬大概是想说,我和她是同伙,都不是什幺好人,我表里不一,危险系数是更高的。」

周是允接话了,于元看向周是允,周是允用头部顶在手臂,面目被撕开了,露出其中的劣根性:「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想我们三个人一起,对不起骗了你,口口声声保护你,到最后为了一己私欲……」

到底应该怎幺反抗?反抗太辛苦了,耍心机总是被骗,为什幺周是允是这样的人,为什幺能坏得这幺彻底,一切都失算了。

「没关系。」于元说,「本来也没有指望你。」

「你对我失望了吗?」

称不上失望,只是失算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回去应该继续写一篇怪自己的日记,长篇大论地怪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今天的剧情,我也没有预料到。」

你就是故意的,都是你设计好的,都是你和余之彬商量好的,只是为了请君入瓮……

「我爱你。」

别骗人了。

回想起那七天,周是允生病的那七天,那七天的周是允像一个孩子,每次拥抱时有炭一样的体温。

「你今天会走吗?」眉毛都哭湿了,「你今天会丢下我吗?」

为什幺是丢下?

于元留下来了一天,两天,最后留下来了一周,每天看着周是允的眉眼,回想起过去,想到周是允没有出轨时的一切。

「别那幺过分,在寝室我们不谈成绩。」

初遇时的解围。

「只有这点吗?可以不用还,你可以找我借钱的。」

借到的一百块钱。

「节食减肥的方式不可取,减重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否则会反弹,我看网上是这样说的。」

每天的牛奶和面包。

现在反过来告诉一切都是欺骗?从最开始就错了,一切都错了,一直错到元旦节的那一天。

周是允戴了贝雷帽,吻了于元一下。

于元心跳如鼓,耳边一片轰鸣,大脑一片空白,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当时心里想的是什幺?

于元的像是在看喜剧片,眉毛升着,很放松的样子:「不说了。」于元把裤子也脱了,「不说了。」

「都没有意义了。」于元鼻子上挂着眼泪,眉眼注视着二人,「你们两个人一起吧,一起上我,我不在乎了。」

想起来当时在想什幺了。

在想,未来我一定要赚到钱,要给她最好的生活,如果大学能和她考在一起就最好了,我有点粘人,她会甩了我吗?会厌烦我吗?

会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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