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
林云深拄着拐杖,径直掠过还停在门口的花月娇。
他停在客厅中央。
语气平静、冷淡、透出令人信服的权威,他不像只是开玩笑。
“这套房子是在两年,唔……”林云深稍稍停顿了一下,修改道,“是在四年前到我名下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觉得陌生,以及。”
林云深环视四周,目光从落地窗一路转移到沙发上,一只毛绒兔子歪倒在沙发上,旁边随手丢着一块卡通毛毯,阳光斜照在上面。
柔软、明媚。
这是一套采光优越的平层建筑,透过玻璃,能看见漂浮的白云和天幕,水面上波光粼粼。
阳光晴朗,一切都那幺美好。
但林云深觉得宋景说的是错的。
——他和花月娇的关系大概并不如他所见。
他们二人,亲密有余,但是亲近不足。
“他没告诉你幺?”
林云深巧妙地用一个暧昧的“他”指代了“自己”。
他暂时还没有找到办法,将两年之后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当做一个人。
空荡的走廊上,花月娇和林云深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幺,却没有说。
“我提前和杨修说好了,他等一下会过来一趟。”
不知想到什幺,又出于何种心态,林云深在关上书房大门之前,停下了动作。
他扶着门框,从里面探出头,花月娇正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打开,光影不停变幻,倒映在面前光滑明亮的矮桌上。
花月娇张嘴似乎说了些什幺,但林云深没能听见,他的耳朵稍好了一些,却也只能听见一些模糊的杂音。
人声还在他的听力范围之外。
“哦哦!”花月娇下意识回应完,对上林云深仍灼灼盯着她的视线才反应过来。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字,发送,一气呵成。
“我知道了。”
“好久不见。”
一进门,杨修先和花月娇打了招呼,他们没见过几次,但还算熟悉。
有的人天生就会交朋友,花月娇是这种人,杨修也是。
他换了鞋,心情非常忐忑,但脸上还维持着笑容。
这是杨修第一次来林总家里,而且他即将面对的不是那个和他在桥吉共事过的林云深,而是一个还在生病,据说只有20岁的林云深。
杨修其实见过那个时候的林云深,他们在同一个地方读书,彼此也认识,这也是杨修来到桥吉的原因。
二十岁的林云深眼高于顶,一切对他而言都唾手可得,自负,无所畏惧,拥有无与伦比的傲气,以为世界触手可及。
他爱给朋友帮忙,于是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沾上一点光。
杨修自认自己不算一个起眼的人,相比那些长袖善舞的家伙来说,他过于守序,恪守自己的规则,没有错,但显得平平无奇。
这个世界里,聚光灯好像从来只投向那些敢走捷径的人。
直到那天,他突然被林云深叫了名字。杨修愣了一下,还是被旁边的人提醒才反应过来。
“我先去找林总。”
杨修提起包,示意花月娇自己还有事。
因为杨修的到来,林云深和花月娇的白天还算相安无事。
真正的矛盾是在夜晚出现的。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雾气缭绕,鼻尖似乎还能嗅到上一个人离开时留下的气息。
是一股甜到发腻的花香。
林云深垂下眼睛,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洗浴用品,分门别类摆放,果香、花香、泡沫、香薰……
他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自己”和“林云深”之间,横贯了两年的距离。
现在的林云深,与他认知中的自己,天差地别。
不再是他常用的品牌,也不是林云深惯常使用的香气。
陌生,甚至背道而驰。
但好在,林云深的基本习惯并没有改变,他基于对自己的了解,按照本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常用的洗浴用品被放在那里,瓶身干净,但林云深用指腹一摸,还是蹭到一点灰尘。内里还剩下大半,就被主人随手搁置在此,恰好便宜了现在的他。
浴室内换气被调到了最大功率,那些甜腻的香气连同水雾一起消失干净。
林云深以为自己的改变仅此而已,换过新的香气,直到他推开卧室半阖的房门。
主卧的灯亮着,床头也亮着灯,有人趴在床上,头发如海藻般披散下来。
背对着自己,似乎对后面有人窥伺毫无察觉。
她悠闲地晃着小腿,裤腿随动作下落,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肌肤。
花月娇正躺在他的床上,一手揽着玩偶,一手抱着他的枕头。
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
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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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版林总:你疯啦林云深?!
成熟版林总(已气晕)
小花:耶耶耶回家啦>.<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