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教堂是梧川市历史最悠久的一处建筑,年年市里请专人更新修复。传说在民时遭外敌时,唯有它完好无损。
原因,整座教堂被梧桐树包围,那年正值十月寒冬,梧桐早凋,远有孤寂之意。教堂的木门会被寒风吹砰砰响,即使内有宝物也令人不敢上前,总有逃窜出来的士兵说,进去有鬼物。
一个白色的庞大物驻立在讲经台前,擡头看着神像--维纳斯与阿多尼斯。等到快入黑夜,亲昵的两张脸逐渐被黑暗笼罩,擡头看他们的鬼物却没灰暗阴影,身上就会攀满根系生长般的血脉,条条聚簇在比例不对的小头,弓起微微蠕动。
传说是天上灵魂聚成的一个容器体,里面有世上最恶的部分。
如果有人还再盯着它的话,它的身体瞬间消失。你看你脚下,是不是踩到些血水。
“因为,这是你的血啊”
“啊丝!”化妆师身边的小助理捂住被敲的脑门。
同伴嗤声道:“瞎说什幺呢你!早就翻车了好吧,只是窗户碎掉雪吹积的,什幺血的只是光照反应,有没有点生活常识。”
“你,过来帮我注意下。”
缩角落开小差的两人听见师傅喊人,刚刚在讲恐怖故事的她不嘻嘻了,忙走上前。
化妆小妹低身,抖了抖化妆刷上的余粉,细心地查缺补漏。原本就是气色极好的皮肤,她偷偷的掠过几眼主人公。
一袭洁白的婚纱穿得女人极其美丽,温婉的面貌让人瞧几眼,如同见神圣降临时散发光芒,纯洁而高贵,特别是那双眸子,哪个男人不为之承诺坚贞不渝。
但是它此刻没什幺光彩,古思祎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好似里面的自己并没有让她惊艳,古思祎也没说不满意,任由人摆布。
小助理奇怪,哪家新娘结婚当天不开心的…
这人脖颈处怎幺有一处紫红遮不住。她原想缓解气氛提话题:“小姐,你这怎幺弄的,一般淤青哪有牙印啊?”
刹时对上一道阴冷的视线,场面更冷了。见状不妙,再是情商低也立马低下头:“对不起是我多嘴,对不起!”
古思祎对着镜子,手指抚上那处紫红,细慢打圈两下,不知还遗留笥婷婷的泪水和气味吗?
“行了,就这样。”透明的纱衣垂落在地,绽开白花,一步两走掀起浪。
裙摆飘到门槛处,精贵的珍珠耳饰随转头摇晃,下午5点的太阳偏西射,恰好透过它光滑的圆润面,折射闪出的转逝光芒,衣柜里被绑着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笥婷婷全身被死绑在一柱衣架,嘴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异红地死盯着柜门的中间缝隙,看到古思祎望向这里,唔唔地低吼剧烈挣扎。
脖子涨得爆筋,无法倾泄的愤怒和不堪,在喉咙堵得越来越多,没有喊声可是她的声道好痛。
“除了我,不许任何人进来,唯一守好这里。”
最后一眼被关上的门收回,笥婷婷瞳孔紧缩,怒火积压烧得流出的泪水都是滚烫的。
敲钟鸣响,听声音很清晰应该就在自己的下方。挣扎的动作没停,笥婷婷早就没了理智,她没法接受处在古思祎和别人的婚礼,乐曲的奏鸣和宾客的呼喊,逐渐被放大千倍、万倍…
“Everyone present today is honored to welcome this sacred day and witness God’s presence in the marriage alliance of the newlyweds.”【今天出席的每一位,荣幸迎来这神圣的日子,见证爱神祝福新人的婚盟。】
神父把右手放胸口,低语念词。随后手掌打开扫过坐席上的宾客,大有各业的巨头、市级代表、家族首席,小到孩童,齐刷刷的看向神父的掌心,最后按在宣誓书。
婷婷不喜欢麻烦的流程…
“Ms. Gu, are you willing to accept Mr. Ou as your lawful husband? Ms. Gu?”【古思祎,你愿意承受欧浩平,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女士?】
所有人见讲经台左边的书停在半空,春风满意的欧浩平扭看身边人,神父疑惑地正想催促,新娘接过。
神父眉头的皱纹松缓,刚要动的嘴皮子瞬间僵住。
啪。
古思祎手腕歪下,手里的宣誓书砸落在地,声音回响在庄重安静的教堂,所有人的注意被吸引,除了台上人,其他还没意识到已经乱了。
誓书不稳,寓为对爱神不敬,所有奉行都会化为迟早的灾难。
吱呀!
是讲经台发出的声音,遭人剧烈推移晃了下,神父恐慌地向后退几步,祷词被新郎的头压着,上面开始浸红。他擡头飞快环顾四周,处在最高处能清晰看到下面疑惑的众人,
老人,女人,男人,小孩,服务员...
定睛到一个腕袖处的黑乎洞口,似乎猜到是什幺,心脏骤停,顿得张口的嘴型合不上。
砰!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面对众人的神父,从脑门中间的枪孔喷出鲜血,满血的惊愕脸倒下,他们才开始惊惶大叫逃窜。
后座的人逃到大门处,却发现被锁死,一瞬间多涌在堵那。谁又在人群中倒下,谁身边又溅了趟血,慌战中没人分清哪个是凶手,也可能不止一个。
这场婚礼有请皇家级别的演奏团,特别安排在二楼的小隔间,它处于大门的上方。
正是到高潮部分,音色沉重,琴音一阶一阶进快,正好给惨叫和哀嚎对上节奏。每个人都融入了演奏者期待的氛围里:庆祝美好事物该有的激动,指挥带头的欢呼,以及沉醉神圣快到头的低默感慨。
音符的叫响慢慢变低,缓而却力度不小,到此,戛然而止。
空荡的音乐声停了,彻底安静,静得古思祎终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最后一个音没上…
手指忍不住摸挲,最熟悉不过古典音乐的古思祎,莫名生出些许烦躁。
讲经太上是另一本宣誓书,还没打开是合上的,有点难拿出因为有抓住不放的手。明明完好无损却更令人心生气,古思祎转动观察较薄的一本,随后举起,砸在瘫趴在台上的新郎的侧脸。
一下接一下,尖锐的书角对得更准人眼,白色的球膜完全被血水淹没,像眼泪般珠液飙溅在女人脸上,
“要不是你,她不会对我失望。”
尽管整对眼球凹陷,欧浩平的脸已经看不出人样,古思祎下砸的力道没半分减。手臂擡起时,鲜血会流经暴起的青筋,到领口的蕾花碎步变一小不规则的圈,像红花。
就像现在的布置场景里,百合花被人血染红后,比先前梗有绽放姿态。
“古总,这人要怎幺处理?”一个穿服务员制服的男人走前半米差距,双手递上手枪,跟后面秘人一样低头等待指令。
其中有些人跟过老辈干过勾当事,杀过数不清的人,可他们竟会有点畏惧一个活人的诡异感。
庞大的裙尾摆动,他们怕踩到各自都退一步,前面就剩轮椅上的欧尘归和举着枪的古思祎。
浓重的血腥味让老人喉咙不适,说话带几声咳嗽:“你真是!…真是个疯子!”气急了手拍着扶手,残废的下半身跟着颤抖,“跟你爸咳…一样,你应该要咳咳!…早跟咳…他们死一起!”
腮边的皱纹剧烈抖动,枪口慢慢移上,已经上膛。 “车子的轮胎是不是你动的手脚,还有绑架我的人。”古思祎冷声问道,食指抵在扳机。
“是有怎幺样,明知故问。”欧尘归直视着枪口,嘴角僵硬地勾笑道。
“90封请柬,368个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活了大岁数的老人像是听到了笑话,不禁嗤笑:“哼…对,也算,可你和外姓人有什幺区别?”
“不择手段连古家都要整垮,有没有想过你父亲的基业,有没有想过没我管梧川是什幺样,为了个女人你,额!…”梗着红脖子没说完话,欧尘归不可思议地看开枪的古思祎。
“没人会知道,一定。”
还没停,古思祎接连对要命处开数十几枪。
四、三、二、一…暗自地数数,看着轮椅上成筛子的欧尘归,没有再说出废话,她放下枪。
古思祎转过身,擡头盯着神像。虽没彻底落日,但它们的脸已经黑下。最后的阳光斑布在满是血污的裙褶,没干的鲜血还在渗透。
她身上没一处是干净的,这也敢与它们对话,
“请不要给我原谅,谢谢。”古思祎藏不住的笑意先现在眼里,紧接着闭上。
枪口压在左胸,没丝毫犹豫扣下扳机,最后一发留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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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是he不可能写be的,等我睡醒就完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