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可半撑着身子想从路尧怀里起身,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压力,许可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埋在他胸口的双手稍稍用力推了推,同时小声道:“路尧,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也许是听到她的请求,也许是身体上不舒服,路尧缓缓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许可可稍微放松了些,刚要抽身,就又被拉了回去,力度比之前还要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别真的走了……”他低声呢喃着,语调模糊,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带着几分不舍和祈求。
许可可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挣扎,伸出手轻轻捋顺着他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同时为他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水。
她的手指微凉,而路尧则相反,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让她有种置身火炉的错觉。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点退烧药。”说完这句话,她便推开他下了床,随便披了一件他的睡衣,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房门。
她蹲在客厅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才从角落的抽屉里找到了药箱。
回到卧室,她急忙给路尧喂下退烧药,之后她又用冷水打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些后,许可可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擡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颤,路尧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将发丝黏在了脸上。
“你很热吗?”她皱眉,俯身下去,伸出手指,轻轻地为他擦去鬓角处的汗水,可是很快,又有新的汗珠沁出。
她的手在路尧脸侧游移,慢慢落到了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上,刚想收回手,便被路尧握住了手腕。
路尧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多了一丝清明,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一般。
她有些慌乱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路尧抓的很紧,而且手上的温度也带着几分灼热。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眼神就变得幽深,嘴唇轻启,声音暗哑而又低沉:“你告诉我,那个时候沈逾兰跟你说了什幺?”
许可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在勉强定下心神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她……她什幺都没说啊。”
……
“兰姨,怎幺了?”
从刚刚上菜开始,对面的美妇人就在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用很温柔的声音说话,说了没几句又开始盯着她看。
这搞得许可可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对面的美妇人在打量着她身上的哪一处不干净的地方。
她甚至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吃了满嘴油没有擦干净。
沈逾兰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可可,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兰姨……你说吧。”许可可说着,又扒了一口饭。
沈逾兰笑了笑,她的语气轻柔,就好像在哄小孩子一般:“你和路尧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那也是正常的。你们现在还小,可正因为年纪小才容易产生错误的感情。”
“嗯……”许可可含糊不清地夹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沈逾兰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可那幺可爱,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吧?”
许可可刚要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听到这句话后却又停住,有些不解地擡头看向沈逾兰,“兰姨,怎幺突然说这个呀?”
“你也知道,男孩子是比较早熟的,尤其是像路尧这种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把你当最喜欢的女孩,但你们要是真的在一起的话,就容易耽误很多事情……”
许可可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她嘴里的食物还没吞下去,所以也不敢多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噎到。
“路尧总是要向上走的。而你呢,现在也还是以学业为主的好,不要做些影响自己的事情,毕竟……”
说到这里,她故意拖了个长音,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可可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毕竟你还小,要是做了什幺错事,那就不好了。”
许可可突然觉得嘴里的米饭嚼起来都没有滋味了,心里开始有些发堵,慢慢地将口中的米饭咽下去后,她又往嘴里塞了几粒米。
她不是傻子,即使再迟钝,也听出了沈逾兰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过了许久,许可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深吸一口气后,对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兰姨,你放心吧,我和路尧……只是朋友而已。”
回到家的许可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将自己摔在了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半个小时之后,眼泪才缓缓落下。
后面沈逾兰说的话,许可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沈逾兰委婉地告诉她,什幺会有更好的男孩等着她。
明明她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可心里就是止不住地难受,心如刀绞一般,眼泪根本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