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到了,医院没剩下多少人。雅纯一个人窝在护理站后面办公用的空间,披着一条毯子,出神的想着下午的事。
在那之后,她跟安娜和病人做的事情迅速传开了。除了被智宇姊念了一顿之外,还一直听到「有个病人的肉棒很好吃」这样的窃窃私语,到下班前,甚至还有其他病房的护理师跑来跟她打听到底有多好吃。
「全部都完蛋了啦……」雅纯一个人抱着脑袋崩溃着。
「呦,下班啦!」一个声音响起,安娜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雅纯擡头看着身边的同窗好友。
安娜已经换上了平常时髦的衣服。黑色的衬衫短短的,连肚脐都露了出来;衣服十分贴身,让她的胸部变得非常显眼,比穿着护理师服时还要性感好几倍;牛仔短裤让她看起来飒爽俐落;黑色的过膝长袜跟马靴衬托出一双修长的美腿。就连雅纯驾驭不来的亮紫色,在安娜的身上都那么性感,七分袖的短外套衬托出她惊人的上半身,露出了上臂跟胸口惹火的小麦色皮肤。
这个样子,就算说待会要去夜店也不会有人怀疑……不,她待会就是要去要去夜店吧?
「干嘛一副苦瓜脸?下班了不高兴吗?」安娜说着,边从包里翻出了一条唇膏,对着小镜子补起妆来。
「妳才是啦……做了那种事,怎么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不然要什么样子?」她抿抿嘴,对着镜子左右检查自己的嘴唇,「而且,小江的肉棒真的很好吃啊,妳不是也有吃到精液吗?」
「哎!妳……」
雅纯的脸「啵」的红成一片。
「不、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啦……哎呀,我在说什么……不可以跟病人做这种事啦!我们是来实习的欸,而且妳不是也被智宇姊念了一顿吗?」
正确来说,是她们两个都被智宇姊念了一顿。不过安娜之后又被留下来,单独念了一阵子。
附带一提,这原本是护理长要做的事情,不过她被双口交的场景给吓到请早退,所以身为医生的智宇姊代替她训话……阿长跟智宇姊的感情真的很好。
「哎唷,只是被念而已,又不是被骂,智宇姊平常说话就跟训话差不多不是吗?」想到好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的智宇姊,安娜好像又不高兴了。她又翻出眉笔,小心翼翼的修补着自己的妆。
「……」雅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她都很好奇,自己怎么会跟性格天差地远的安娜那么要好。
在大学的时候、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还是在实习的时候,安娜总是这样随性所欲。奇怪的是,她身边总是不缺朋友,甚至那些会当面对她说教的人们,平常也跟她处得很好。
「妳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欸。」已经想不到要说什么了,雅纯只能露出苦笑。
「当然啰,这是我自己的人生,咿嘻嘻!」安娜发出她的招牌笑声,对着雅纯比了一个「Ya」。
雅纯不禁涌起了笑意。她突然意识到,安娜特地留到了现在跟她聊天,是为了安慰情绪低落的自己。
或许,这就是大家这么喜欢她的原因吧。
「待会要去联谊唷,要不要一起去,对方是市立医院的帅哥。」安娜说。
「唔嗯,我轮大夜,吃完饭想睡一下。」雅纯摇头拒绝。
「那明天呢?我朋友约我去夜唱。」
「明天我要去上家教……」雅纯委婉的说。
「哎唷,妳干嘛那么认真啦,」安娜又笑了起来,「我们才二十岁欸,可以玩的时间不多啰,小心变得像护理长那样没人要喔。」
「……」雅纯再次沉默。
她确实没有多少玩乐的时间。从高中就开始打工;大一所有人都在玩活动的时候,她在补习班当导师;周围的人在找男朋友的时候,她则在兼家教……她也不是对大家口中说的「缤纷的大学生活」有所期待,只是,一转眼她就在实习了。毕业之后,娱乐时间会更少吧。三年后还是五年后,她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大概,会跟现在差不多吧。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啦。」安娜丝毫没有注意到雅纯的心思,拎起包包,准备离开。
「妳唇膏没拿喔。」雅纯拿起她留在桌上的唇膏,递给安娜。
「喔,那个送妳。」安娜对她咧嘴一笑。
「欸……」
「妳的底子很棒,擦点唇膏就很好看了。」安娜说着,又补了一句,「工作太认真的话,皮肤会变差的喔~」
安娜帅气的将手提包甩到身后,推开门,走出了办公间。
雅纯看着安娜消失在门后,感觉好复杂。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性格天差地远的安娜那么要好。
大概,是因为羡慕吧。
*
晚上十点,电视节目一点都不好看。我关掉了电视,病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翻了个身,回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住院到一半突然被护理师口交,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状况吧!还被护理长还有同房的病友看到,接下来住院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我瞪着病床的天花板胡思乱想,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父母打来的。
*
晚上十点半,超商内除了店员以外只有小净一个人。
住院的病人不被允许任意外出,小净是擅自跑出来的。
虽然这样不对,可是……爸爸只用一句「那就住院一阵子吧」就决定把她一个人丢在病房,医生都还没有说她实际上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欸。
而且……隔壁床病人还跟护士……跟护士……做了……做了……那种……那种事情。大白天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就这样在大家的面前……弄到满脸都是……唔哇,好可怕……
所以小净跑出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过了十二点还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回去之后,会是谁来骂我呢?)
她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个面貌糢糊的大人,将房门给关上,对着她破口大骂的情景。
店员正盯着她看。一个十六岁的女生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便利商店本来就很奇怪,更别提她还穿着像睡衣一样的病人服,身边没有任何人。零钱包里面没有几枚铜板,但是店员那种若有似无的视线实在难受。她不自在的在商店里逛了几圈,最后才拿了条口香糖到柜台结帐。
就在店员算零钱的时候,小净的意识被柜台正后方架子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些商品就摆在柜台正后方,这么明显却又如此容易忽略的地方,一直都在那里。她过去不是没有看到,却觉得跟自己永远不会有关系……
店员完成了收银,将零食跟发票一起推给她。
「那、那个……」
小净开口:
「可以麻烦给我一包香烟吗?」
*
当我走进便利商店时,那个女孩正结结巴巴的跟店员解释着。
「妳有证件吗?」店员问。
「我……放在病房里……」女孩说着说着就脸红了,谁都看得出来在说谎。她的皮肤又特别白,脸红起来特别明显。
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下午入院的那个高中少女,隔壁床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外面,大概跟我一样是偷跑出来的。
「我们不能卖烟酒给未成年人。」
「……我知道了……」女孩低下头,好像被骂了一样。红着脸,抓着柜台上的发票就要走。
「等一下,」我走上前,「是我叫她买的。」
店员转头看我。我想他知道我在说谎,但他最终只是耸耸肩当没事。
「哪个牌子?」
「随便。」
我另外买了一手啤酒,跟着烟一起结帐。女孩一脸茫然的看我收下烟,眼睛张得大大的,几分害羞几分害怕,显然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莫名其妙的跟在我身旁走出了便利商店。
这里不是大医院,周围也不算都市,这个时间附近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便利商店周围只有我跟她。
「那个……谢谢……?」她听起来有点迟疑。
「妳是要买来抽的吗?」我问。
「欸……?」女孩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我问了什么,「啊……不……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只是……啊……」
「那就丢了吧。」我顺手将整包未拆封的烟盒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筒。
晚风吹过来,微微有点冷。我在超商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打开一瓶啤酒灌入口内。嗯,难喝得让人想戒都戒不掉。
「……」女孩在一旁看着我喝酒,依旧红着脸……不,甚至比刚刚更红了,她又惊又慌,甚至想要逃走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强迫自己紧闭着嘴巴不要说出口。
「怎么了?」我任晚风拂动浏海,夜晚的情绪沁入空气,化作威士忌杯口的抹盐,微苦微涩,像是女人的眼泪。啊~我真帅啊。
「你……你那个……中午,跟两个护士小姐……」
「噗!」口中的啤酒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
「那个是……不可抗力……不,也不是这样……总之很复杂啦!」我徒劳无功的试图解释。
岂可修!难得想在小女生面前装个浪子耍帅一下,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啤酒吐得到处都是,我只能试着用衣角擦干。而在我手忙脚乱的时候,女孩还是没有离开。
「那个……如果你不嫌弃……」她朝我走来,两手递出一包面纸。
在我擦衣服的时候,女孩就坐在我旁边等,除了原本的紧张不安之外,似乎还有一点好奇。
她天生就有种气质,不是芭蕾舞者的那种高雅的感觉,更像是教室角落乖巧文静的好学生。记得学生时期也有这种女生,每个男生都对她有点意思,但是一整个学期说不上几句话。
她长得文静美丽,皮肤白得让淡色的血管都显得很可爱;黑色长发披垂下来,打理得干干净净;就连身材也是纤细修长,婷婷玉立,浑身带着透明感,就像是刚要盛开的花瓣一样,正在进行从「可爱」到「美丽」之间的蜕变。
好一阵子,我跟女孩都没有说话,直到我将面纸还给她。
「嗯……谢啦。」
「不,我才是……」
「嗯?」
「帮我买东西……」
「喔……」
「嗯。」
「抱歉啦。」
「咦?」
「中午……嗯……」
「啊,没、没有啦……」
「唉……」
「那、那个……」
「嗯?」
「没、没事……」
「我……我知道,这个……」
「不、不是啦……」
「喔?」
「唔……」
支离破碎的对话持续了好一阵子,然后我跟她双双回归沉默。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去十几分钟,我跟对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这段时间整理情绪,我跟她都是。
「请问,你的名字是……?」
「叫我江吧。」
「嗯……我叫许净,干净的净。」说到自己名字时,她有点害羞的微微颔首,「那个……请问……」
她说完名字就立刻发话,像是等了很久。
「刚刚……如果我说我要抽烟,你真的会让我抽吗?」
「嗯。」我说。
「可是,我还未成年……」她依旧迟疑着。
青少年买烟的话,多半是好奇或者反抗吧,说实话,两个都算不上什么理由。
「我觉得,妳有权力决定要不要干蠢事,」我又喝了一口啤酒,继续摧残脆弱的肝脏,「毕竟我也正在干蠢事。」
我从来不干蠢事的,从来不干。
读书、升学,什么都很顺利;出了社会后,为了赚钱每天加班写code,即使回到了宿舍也在工作,因为压力过大而酒精成瘾,最后肝脏跟肾脏同时爆掉,弄到二十五岁就得住院。最气人的是,当我向公司请长假住院时,居然就在现场被直接开除了。
我从来不干蠢事的……而我非常后悔。
「唔……呵呵……」
小净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笑的时候还会用手轻轻遮着嘴,简直就像是「气质」这两个字的具现化,看着看着就没那么生气了。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她羞赧的收起笑容,「我只是想到,跟大人这么正经讨论吸烟的事情,感觉好奇怪喔。」
嗯……小净像是那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女生,除了父母跟老师以外身边没有多少大人的话,会有这种感觉也不奇怪。
「我也没有大妳多少吧,十年前也是国小女生跟隔壁高中大哥哥的差别啊。」
「那……我应该要叫你『学长』吗?」
哇靠,有够青春的……
想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我耸肩,对她笑了笑。
「嘿嘿,那……学长,」小净兴味盎然朝我挪近了一点,「你还在读书吗?还是已经在上班了?」
她用手托着下巴,侧着头看我。她真的很白,长头发从脑袋一边像瀑布一样泼洒下来,流淌过雪一般的脸颊跟手指,这几寸见方的空间,竟然也能成为一幅美景。
「我不是学生了,」我说,「不过也没有在上班就是。」
「啊……是不想说的事情吗?」小净察觉到我的犹豫,隐约有些不安。
「也不算,就是一些常见的小事,」我又吞了一口啤酒,「努力却没有得到回报什么的……就是这种常见的小事。」
我简单交代了自己住院的原因。
「所以,在我的身体状况好转之前,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就是了。」我如此对这个状况下了结论。
「……」小净好像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学长除了工作以外,没有想做的事情吗?」
「这个嘛……」听到她这么问,我确实有点意外,「……有是有,但是妳不可以笑我。」
「欸?」听到我这么说,她就已经噗哧笑出来了,「你说啦,我保证不会笑。」
这家伙……
「我曾经想过当作家,而且曾经在比赛中拿过奖,算是有出过书吧。」
「欸!」小净真的没有笑,而是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学长会写小说?」
「只是中篇而已,」我说,「而且那次得奖之后我就没有再写了。」
不是没有灵感或者家人反对什么的,只是觉得并成本效益不符。写稿跟校稿要用的时间太多,这些时间跟心力去做其他的事情效益更大,所以就放弃了。
小净比我想像的还要更激动,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整张脸朝我凑了过来。
「这样的话,那你要趁住院的时间好好写啊!」
她的眼睛都发光了。
「我看过很多小说喔!我就在你隔壁床,可以帮你校稿,说不定还可以出书,然后我可以挂名校对。」
她跳下台阶,对着我张开双臂作着她的白日梦。
「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写其中几个章节。我喜欢那种身分差距很大的恋爱故事,乡下傻傻的男孩子跟城里的大小姐谈恋爱;或者有机器人的故事,机器人想要变成人类,可是却不了解爱……哇啊!」
只是写小说而已,她也太兴奋了吧。这么单纯出了学校很容易被骗喔。
「对了,这样要先取一个笔名……我不想取得太浪漫,取个可爱一点的,有小动物那种的……」
手机的铃声响起。
小净一惊,飞快的掏出手机,刹那之间变回刚刚畏缩的样子。
「我、我讲个电话。」
应该是她的家人打来的,我根据她唯唯诺诺的态度猜的。
「嗯……我已经准备要睡了……没事,都没事,医生人很好……她们没说。嗯……我不知道……我明天问问看好了……补习班的课不要紧,我之后再看录影就好了……我会把进度补上的……嗯……」
她们讲了快十分钟,小净的样子就像在应付电话那头的纠缠一样。讲完了电话,她闷闷不乐的坐回台阶上,一句话都不说。
「家人很烦吗?」我说。
「不要这样说啦,他们也是为我好。」
「我就觉得家人很烦。」我又开了一罐啤酒喝,「学生时期只叫我读书、读书,现在却又怪我搞坏身体。」
「……」
——十分钟后——
「所以说,真的很过份对不对?我都生病住院了,他们只跟我说『快点好起来,不然功课会跟不上喔』欸!」
「呃、妳……妳太激动了……」
「我也不是不知道那是为我好,可是我又没养过小孩,我怎么可能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嘛?难道要我说『谢谢你们禁止我跟同学去唱歌』吗?」
在喝酒的明明是我,怎么是小净在发疯?
「我也会想要嘛……跟同学去逛街、听演唱会,聊一点没营养的东西,穿个耳环还是怎样……可是大家都跟爸妈同一个鼻子出气,只会一直夸我很乖什么的……」
「所以,」我中途打断她的话,「妳才会想要买烟吗?」
小净的脸一红,支支吾吾的低下头去。
「你……不会跟别人说对不对?」她试探性的问着。
「我说过了,我觉得妳有干蠢事的权力。」我回答,「我自己也放烂了,都生肝病了还在喝酒,反正一直坚持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现在我觉得,那种可以竖起拇指说『我就烂』的人强大多了。」
「『我就烂』?」
「『我就烂』。」
我跟小净对视了一眼,然后我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突然,毫无预警的,小净伸手朝我抓了过来,抢过我手中的啤酒,闭着气,仰头喝光了罐子中剩下的所有酒水。
「喂……」
「嘿嘿,这样,我就跟你一样在干蠢事了对不对?」
强吞下啤酒的小净,脸颊泛起了红晕,甜甜的对我微笑。
*
手机的闹钟响了,趴在护理站小睡的雅纯擡起头,一件亮紫色的外套从她的肩上滑下,她迷迷糊糊的想要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对喔,我值大夜……实在太累,所以就小睡了一下……)
她环顾四周,偌大的病房当中只有护理站亮着灯。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件外套,她认得那是安娜的外套。
(安娜在这里吗?)
雅纯打开通讯软体,确认她有没有发讯息过来。
Anna( ˘ ³˘)♥~啾:夜店不好玩,我要回去找小江啦~ 03:23
Anna( ˘ ³˘)♥~啾:要一起来舔肉棒吗? 03:23
发信时间是半个小时前,难道……她现在在二十三床吗?
(咿、哇啊……哇啊啊啊啊……)
雅纯急急忙忙从护理站起身,小跑步奔向二十三床。
(啊啊啊……安娜这个笨蛋笨蛋笨蛋……下午才因为这件事被人骂过的……)
她紧张得甚至忘记放下手机。
(现在是凌晨四点欸,病人还要休息啦……不对啦!吃病人的肉棒本来就不对了,虽然他的肉棒是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雅纯推开病房的门。二十三床的帘子拉上了,但是安娜那双后面被踩得扁扁的鞋子就摆在床脚,雅纯一眼就认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
「哈啊……啾……好、好好吃……滋噜……嗯……啾噜……哈哈……」
一阵清晰可闻的水声跟舔吻声从帘幕后面传来,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娇笑。
雅纯拉开了病床周围的帘子。
「安娜!明明已经说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十四床的病患小净,脸蛋则埋在江的胯下,津津有味的吸吮着肉棒。
「护、护士小姐……不好意思,因为学长的……下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小净被吓了一跳,吐出了肉棒,腼腆的遮着嘴巴笑,脸颊还红红的。
「啊?雅纯啊。」安娜弯曲着一双赤裸的褐色长腿,窝在一旁的长椅上睡觉,刚刚才被雅纯的尖叫吵醒,「呀啊,很精彩喔,我特地回来吃肉棒的,结果才发现有人抢先了。」
她懒洋洋的坐起身,伸了伸懒腰。
「咿嘻嘻~小净胆子很大喔,明明是第一次舔的样子,看她吃得那么开心,我就没跟她抢了。」她打了个哈欠,「第一发让给她,等下妳要一起吃吗?」
「这种的……这种的……」雅纯愣在原地发抖。
「嗯?」
「讨厌啦——」
凌晨的内科病房,再次传出雅纯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