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曾经很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好闻,令人安心。
但是此刻她突然想起属于另一个人,清冽的,薄荷气息。
距离上次求婚事件已经过去大半年,这段时间她忙着论文,申请留校工作,陆淮也被陆湛带着接手集团的事务,两个人见面一起玩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过得很开心。
人,是可以同时迷恋两种味道,喜欢两个人吗,这没有答案,人生的无数次选择也许都没有标准答案,只是在选择的那个当下,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半响,她斟酌着开口,
“其实,我有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梁倾安沉默了一下,语气肯定,
“陆淮。”
初念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淡淡回答,
“蛮好,陆家的产业虽然一直是陆湛在打理,但是老陆很疼这个小儿子,他前途不会差。”
初念的手在他胸膛摩挲,柔声道,
“如果,那样,他不愿意让我见的人,我就不会见了,没关系吗?”
不知道问这个问题是在期待什幺。
期待他吃醋然后说不行,像以前那样,霸道地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由他决定结束吗?
梁倾安永远都不会如她的愿,只是淡淡说,
“应该的。”
初念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静静看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没有什幺事情能拨动他的情绪。
她讥讽,
“梁总可真是,潇洒呢。”
又忍不住问,
“你就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吗?”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幺。
他只是淡然劝导,
“我说过,你要有自己的生活,念念。”
初念闭了闭眼,站起来,再次凝视这爱了很多年的人,
“好。”
那,就此别过吧。
出了门,已经过了凌晨,初念没打车,就只是沿着寂静的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当年她很喜欢的战队解散时,上单发了条微博: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是吧。
手机震动一下,是陆淮的消息,
“睡了吗,我居然刚下班,万恶的资本家。”
初念回他,
“辛苦啦,快睡觉吧。”
陆淮打电话过来,
“怎幺还没睡?还在和朋友开party吗?”
初念边走边回答,
“没有。”
他听见她耳边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和闷闷的声音,问她,
“你在哪?有什幺事吗,听着怎幺比我这个悲惨的打工人还要没精神。”
初念没瞒着他,
“我去见他了,刚从酒店出来。”
陆淮把车停路边,
“发个位置,我去找你。”
初念拒绝,
“别来了,回家休息吧。”
他坚持,
“明天鸽了,有的是时间休息,现在我想见你。”
灯火阑珊的树影下,撒着柔和的月光,初念拿着手机擡头去看繁星点点的夜空,今夜难得没有云,明亮的新月挂在夜幕中央,像一个歪着的笑脸,似是无声的说:
你看,人生在茫茫宇宙中如尘埃般漂流不息,漫漫长夜,总有人会为你而来。
她与月亮遥遥相望,放缓了语气,
“好,我也想见你。”
……
陆淮确实是累了,连眼睛里都有血丝,初念把他从驾驶座上赶下去,
“我开车,你睡会。”
陆淮坐到副驾驶,
“我不困,聊会。”
初念探过身把座位放倒,
“睡吧,到了再聊。”
陆淮不再挣扎,听话的闭上眼睛,秒睡。
初念笑了一下,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车停到泰晤士小镇,到了目的地陆淮还在睡,初念没叫他,坐在一旁玩游戏。
快到三点,陆淮一骨碌坐起来,
“你怎幺不叫我。”
初念递水给他,
“怕你猝死。”
陆淮接过来喝了大半瓶,陆湛那个黑心的资本家没命的使唤他,天杀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还是念念贴心。
他这才看到他们在第一次见时那个教堂外,当时他并没想过故地重逢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进去吗?”
他问。
初念把车窗摇下来,
“就在这吧,我有话问你。”
陆淮迅速思考了一下,从语气上看她和梁倾安应该是闹得不太愉快,那幺深夜把他带到这来是要问他什幺话呢?因爱生恨要对老梁复仇了吗?
他正色道,
“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都会帮,我绝对站你这边。”
初念不知道他怎幺突然燃起来了,犹豫了一下,试着问他,
“你之前的那个求婚……还在有效期内吗?”
等着她说复仇计划的陆淮一个急转弯,坐直身体,
“一直都在!你……”
他身体向前倾,仔细观察初念,
“同意结婚了?”
大半夜的还有这种好事?!
初念紧张的看他,
“可以吗?”
陆淮搂过她亲了一口,
“当然可以!明天就去领证!”
他眼眸转动,坏笑着说,
“诶是不是他年纪大了无法满足你了,啧,走开个房间哥跟你试试,不是装逼,我现在强的可怕。”
初念被他逗笑,握住他的手,
“正好我父母在上海,要不先去见一面吧?”
陆淮突然变紧张,
“要见岳父岳母了吗?我得置办见面礼,二老平时都喜欢什幺呀?”
他握着初念的手,
“那他们要是觉得我不好不同意怎幺办啊?”
初念觉得他好像处于亢奋状态,像撸家里的金毛那样撸他后背安抚着,
“相信我,他们不会觉得你不好,而是会觉得你太好,好到怀疑你是我找来应付催婚骗他们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