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这种话在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允蓁觉得难堪极了。她也不想当拖油瓶!哪个小孩不希望自己被父母的爱包裹着长大,可是世事难料。她有多少次因为想爸妈彻夜不眠。又有多少次在噩梦中哭着喊着叫爸妈醒来;太多太多,记不清了。
漂亮男人怎幺会理解她呢;她的泪终于控制不住唰唰坠落。
眼前的小女孩双眼红肿,涕泪横飞,身为秘书的杜景是斯文人,能文从不动武,他略微思索,钳制允蓁的双手松开,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
允蓁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如此好说话,微微点头以示感谢,离开酒店她直奔药房,哭多了眼睛刺痛。她没想到那个美男人如此固执,买好眼药水,发现男人就站在药店门口监视。这让她很困扰。
解铃还须系铃人,知道为难他丝毫无用,允蓁决定好好和哥哥进行一场成年对话,毕竟她今年16,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再像小时候那样被哥哥管教,她现在需要自由的呼吸。
找了一家适合谈话的咖啡厅,叫了甜点奶茶,看着不远不近坐在一边的监视她的男人,允蓁发泄的欲望达到顶点,还来不及吃美味的马卡龙,她将黎允麒拉出黑名单的那一刻,数不清的未接电话和简讯跃然跳出屏幕,除了哥嫂,还有小侄女糖糖。
这幺多人关心她,谁说她是拖油瓶了,她不是!允蓁眼眶一热,找出黎允麒的电话拨过去。电话嘟嘟响着,她一连拨了三通均无人接听,这也不奇怪,他满世界的飞,平时很忙的。
暂时无法联系哥哥,允蓁给家人报了平安径直走向杜景,她需要和沈临蘅直接对话,他是老大,想要甩开碍人的尾巴,需要他的批准。
说明情况,他直接带路。一路走到海边别墅,杜景直接输入密码。
杜景好后悔没按门铃,他没想到沈临蘅在下午四五点了还和叶子调情。
允蓁跟着杜景走进别墅后立刻惊呆了,她揉揉胀痛的眼睛,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白色的衬衫领口刺拉拉打开,衬衣遮住若隐若现的胸肌,小麦色的胸前蔓延着乱七八糟的划痕,与此同时,一个美艳的女人头枕在男人大腿根,染着红指甲的手指在男人胸口画圈圈。
这种冲击感让允蓁大脑死机,她甚至呆滞了好几分钟,清醒后慌不择路往外跑。
沈临蘅有不少女人,他不重欲,但玩的也花。只是杜景怎幺也想不通,他怎幺就和叶子玩在一起了。他自己亲口说过,染指身边的女人太麻烦。
杜景再看叶子,无法理解的同时眼神尊重不少,他想,以后要称呼叶子为蘅嫂。毕竟,沈临蘅对叶子开了先例。
叶子常年居住在仰光,她长的美艳,智商高做事谨慎,金三角最赚钱的灰产生意都由叶子负责。
沈临蘅泰德华三国混血,出身名门,父亲德国人在普林斯顿任职金融教授,母亲泰国商人之女,姥姥华国人。他04年获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金融学士学位, 同年他受到慕尼黑联邦国防军大学的约谈,并在那里接受德国空军高等教育,4年后,23的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直接回到泰国曼谷合伙成立金融公司。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不选择经济发达的美国和德国发展事业,而是选择泰国和韩国。但是有一点,在泰国,他和死党准确无误的伏击泰国货币,从现货汇率,货币,股票,期指等等全方位出击,短短几日,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他也借着这股东风迅速在东南亚称王称霸。沈父就是单纯的教书匠,有着德国人特有的古板和执拗,一心扑在教书育人的事业中;母亲家族从商,实力不详;而乖巧的沈临蘅母系基因觉醒,也从商。
“回来,跑什幺?”
眼神清明的男人见小姑娘夺路而逃,也不知出于什幺心思大声呵斥。
允蓁一愣,跑路的脚步停歇片刻,再迈开腿时,只觉的肩膀一沉,沉重大掌压在女孩肩头。她明明穿着厚重的棉服,须臾如火炙烤。
允蓁脸红的发紫,心咚咚乱跳,她不知如何面对身后的男人,呆滞片刻磕磕巴巴的道歉:“对不起,我打扰你的好事,我先回去了。”
允蓁先听到一声不屑的笑意,再是冷漠到不能再冷的声音一本正经接受她的道歉:“没关系,小景,你先送叶子回去。”
原来那个娃娃脸叫小景,她强制摒弃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男人躯体,红着脸逼迫自己冷静,允蓁知道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想到他鹰爪大的手掌能拧掉自己的脑袋当球踢就更怕了,她乖巧的顺着他的话,“对不起,那我也先回去了。”
他的手还搭在允蓁的肩上,耳边有脚步声,允蓁也迈开步伐,肩上重量不减,耳边却轻飘飘传来一句温柔如水的声音,‘衡哥,我先走了。’
允蓁犹如当头一棒,她下意识的偏头,那个叫叶子的女人只在火红色的蚕丝睡衣上套了一件白色的棉服,长至脚裸。经过他们时,叶子还抱着身后的男人吻了吻。
这太不可思议了。大白天搞暧昧,不害羞吗。
她呆滞着回头看身后的男人,入眼是已经穿戴整齐的白色衬衫,他也太高了,她差不多到他胸口,需要微微擡头才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允蓁收起震惊的心思,往前跨了一步和他保持好安全距离后心跳才勉强平复些许。
还来不及和他说再见。身后的人折返到茶几上端起酒杯问:“找我什幺事,你说。”
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允蓁就想起刚才那对男女躺在沙发上色情的一幕,她心里又尴尬起来,真抱歉,打扰他的好事,都怪黎允麒!她在心里暗骂着黎允麒手伸的太长;嘴上却不卑不亢,“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打扰你了,就是我在这边不用你管,等我气消了会和我哥解释的。”
然而就在允蓁继续解释时,他突然张嘴,“黎允麒自身难保哪有空管你,真当你是香饽饽?”
允蓁瞳孔一缩,瞪大眼睛:“什幺意思?”
“字面意思。”
这个骗子!黎允麒神通广大,能出什幺事。她多少听说过父母空难的传言,据说是打击报复;当年祖上一无所有在金边起家,后迁徙泰国,她听爷爷说家里的生意的罪过人;但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黎氏药业在黎允麒手上基本已经洗白。现在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企业,每年向政府纳税都以亿计数。
这样一个支柱产业产业,不是说垮就垮的。她后退一步,摸出手机致电黎允麒,一连三通依旧无人接听,允蓁心里一凉,继而致电给大嫂温明珠,电话立刻被接听,不等她说话,话筒传出温柔的女声:“蓁蓁。”
长嫂如母,温明珠对的起这个称号,自从嫁给黎允麒,她真的有重拾母爱的错觉,允蓁想起她温和的面容开始告状,“大嫂,有人告诉我黎允麒自身难保,他说我是拖油瓶。”
寂静无声,依稀能听到温明珠非常细微的叹息,允蓁又重复问一次,温柔的女声终于在话筒传出来,“你哥玩红蓝,欠钱太多,被人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