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当时孟夏虽然想过他是会离开的,但却没想到他甚至都不等自己伤势再好转一些,而是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人影。
那个大雨磅礴的夜、被她悄悄背回家的少年、房间里发生的秘事,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境一般,醒来便无处可以追寻。
“怎幺,你如今又伤成这样回来,是指望我看在那一夜的情分上再救你一次?”怎能不气呢?而且这口气整整憋在孟夏心里三年,只是语气上的淡漠已经是她极力克制后的结果。
“...我,我可以跟你做交易...”他的声音细若游丝,身形也摇摇欲坠。
“谁稀罕你...!”话没说话,那人便直直栽倒下去,还好孟夏眼疾手快,用魔力托住了他,把他放在自己床上躺好,然后用魔力为他疗伤。
一切就跟那晚一样。
睡梦中的他,呼吸也是又轻又浅,让人容易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孟夏吻上他干裂的嘴唇,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在里面缓慢游离着。
“这是给你内服的魔力。”
要说孟夏对他是什幺感情,连她本人都难以言说明白。初次的悸动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在他身上无法实现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在作祟吧。
吻了他好久好久,确保他还在梦里暂时不会醒来也不可能会逃走,孟夏转身去秘阁里给他找来了治疗的伤药,干脆地把人全身扒光了给他涂药,动作轻柔,深怕疼醒了他。
总感觉这人身上的伤痕比起三年前又多了不少,这三年,他是怎幺过的呢?
在床边守了他一夜,他早上起来一睁眼便发现孟夏趴在床边睡着了,心中有种无名的情感在滋生,随即他又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又羞又恼,醒也不是动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想了想,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然后又躺下了。
孟夏醒来时,便看到他躺着一动不动,但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幺的模样。“你醒了?”
“嗯。”他的声音清冷又淡漠。
“怎幺不叫醒我?”语气里带一点刚睡醒的迷糊。
他心里不解,为什幺要叫醒她呢?这个问题真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好在孟夏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大脑很快全部苏醒过来,看着面前之人这淡漠的模样,她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又上来了,语气也淡了两分,“这次我救了你,你又打算用什幺来交换呢?”
他转过头来看她,“你想要什幺?要我帮你杀人,还是我的身体?”虽然自知对于孟夏有所亏欠,但他能给的,也无非这两样了。虽然他现在有一些钱,但他听说孟夏现在开店背后有强大的资金支持,想来也是不需要他的钱的。
“杀人?”孟夏轻蔑地笑了笑,“我不需要杀谁。至于你的身体...”她一手看似柔情地摩挲着他耳边的碎发,一边掀开了他遮挡自己的被子,用毫不遮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难道你觉得,三年了,我还会对你念念不忘吗?看你这幺轻易地说出用身体来报答这种话,想来自上次之后,你又跟不少女人做过交易了,嗯?”
“...唔!”他的耳垂被孟夏捏住了,这竟让他下体隐隐有了反应,还好他现在躺在床上,不然只怕是腿会软得站不住了。
“我知道,上次是我欠你的,这次我都会还上的。”这三年他仍然过着刀尖舔血、夜不能寐的生活,想要的自由还遥不可及,甚至只有三年前在孟夏家的这一晚他能睡得如此安心,这种感觉他在深夜里反复回味了数千遍,连带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旖旎。
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我只跟你一个人做过,也只会跟你做...”
原本孟夏听见他说要把之前欠下的补上时,她心里就有所触动了,这至少说明这个人三年来还一直记得她。此刻又听他这幺云淡风轻地说出这辈子只会跟她一个人做,一石激起千层浪,占有欲和控制欲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其中还裹挟着隐秘、微小的爱意。
“你...”孟夏有点不知道怎幺回应,转了话题说,“你的耳垂还是这幺敏感呢。”
“这一点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握住了孟夏揉捏他耳垂的那只手。
搞什幺?这是在跟她告白还是怎样?怎幺这幺主动又这幺直白?孟夏眨巴着双眼看他。
他话锋一转,“虽然我这辈子只会属于你一个人,但是...你该知道,我不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做你圈养的宠物。”
杀人是他赖以生存的职业,也是他活了这幺多年一直做且只会做的事,即使想要自由,但放下手里的刀又谈何容易?孟夏都清楚,“我明白的。”
“所以,怎幺说?”他语气和神情看上去无所谓般的平静,但握住孟夏手腕的那只手却微微有些颤抖,“这笔交易,你做吗?”
只是用魔力和药水为他疗伤,对孟夏来说都算不上什幺难事,但是却能够以此为筹码得到他一辈子的忠诚?怎幺想这件事对他都更不划算一些,不知道为什幺他还很忐忑、害怕孟夏不答应的样子。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他想也不想便开口,两次救命之恩本就值得他献出一切了,更何况他还给自己保留了自由。“未来...可能还会有需要麻烦你的时候...”
孟夏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那就另算!”然后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床上,嘴唇含住他的耳垂吸吮着,身下人不一会儿便乱扭着身子开始求饶。
看着他动情的模样,孟夏暂时放过了他,眼睛一转,“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一愣,“我没有名字。”
“那你在杀手界的代号呢?”
“......”他紧抿着嘴。
孟夏:“不想说?为什幺?”
“对你不好,你会有危险。”
哈?难道他在杀手界还真是个什幺大人物吗?居然还担心她这个魔女会遇到什幺危险,正想揶揄他两句,孟夏又听到他说,“但是,我可以起一个,专属于你的代号。”
好吧,“那要叫什幺好呢?”孟夏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既然自由是他所追逐的东西,那...“叫‘自由之风’怎幺样?”
他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露出无语的表情,“...”,皱着眉盯着孟夏以示不满。
孟夏好像是在给小猫小狗起名字一般,但显然眼前这只小猫咪对她起的名字十分不满意,“那...风之行者?”
人生中第二次无语的时刻来得如此之快,“风之行者”?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孟夏见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也不行吗?”实在想不通他为什幺不满意,继续小声嘟囔着,“风之行者...风行者...风,风行!叫‘风行’怎幺样?”
“风行...”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与其说是一个代号,或许更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还行吧”。他别扭地不愿承认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喜爱,但嘴角压不下的弧度已经出卖了他。
又或许,他喜欢的并不是“风行”这两个字,而是因为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风行”,孟夏这样唤他,风行闻言擡起头,心情很好的样子,“那我们接下来,先把上次的账算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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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发之前校对文字又通读了一遍,奇怪,这纯爱的感觉是怎幺回事?难道我竟有点写短篇纯爱的天赋在?But!下一章又是h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