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7.母女禁止,但姐妹可以

在幽海这种地方,时间的流逝并不直观,也不知过了多久,霖只觉得四周的幽暗又深邃了些。

然后,她身前的滢就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抑或聆听着什幺。

“滢……”霖的心念还没传达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滢整个人瞬间就被什幺东西给撞飞了,立即消失在了深深的幽邃之中,只余下霖腕间的红线,在飞速拉长着。

“……”霖尚不知该作何反应,一张密布利齿的血盆大口就劈头盖脸地朝她当头罩下,这玩意忽地从黑暗中现身,霖根本不及反应,可下一刻她身前红光一闪,这张血盆大口不知怎的,就被纵向割裂成了十几段,尸块依旧反射性地剧烈扭动着,不过已然构不成威胁了。

霖花了点时间,看清楚这“血盆大口”的本体,这是体型像某种巨型海蛇的怪物,不过体表遍布着尖利的黑毛。它没有头,只有一张大张着的圆形口器,刚好可以吞下去人的脑袋,口器内里则是一层层惨白色的锯齿状尖牙,口器中心的上缘,还生有一根短矛般的颀长骨刺。身前闪现的红光霖也看清了,那是一面环绕着她的,由若隐若现的血色细丝“织成”的网,看起来极其锋利,不过因为撞击已然崩散了——应是滢被袭击时,给自己匆忙施加的某种保护性邪术。

霖心里一暖,她仔细观察,终于依据红线的指引,找到了远方那抹若隐若现,绽开又不时熄灭的微弱血芒,她还隐约能看见许多条“怪蛇”正奋力甩动着尾巴,疾速往那边游去。

好想保护她,和想保护那个人一样——虽然霖明晓她们都比自己强上不知多少,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很没用,根本就帮不上忙,但霖心底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执念,就是想保护她们,仿佛那就是她的天职,她存在的意义。

霖迅速拨开怪物的尸骸,找到那根断裂的骨刺,裁下衣袖,裹住柄部作为握手,便尾随那些“怪蛇群”游了过去。本来是抱着毅然决然的心情,然而一路上,目睹了无数“怪蛇”或完整或零碎的尸骸后,霖心下稍安之余,决然也渐渐变成了尴尬——她越来越觉得,对方根本不需要自己所谓的“保护”,自己傻乎乎跑过来,就像个拖油瓶,行径还像个“小丑”。

眼见红光愈盛,红线也迅速收紧,霖便知道滢发现了自己,且两人的距离正急速拉近着。她立即就想甩掉手中骨刺,消灭这“小丑之证”,然而,这玩意还没飞到一米远,就好死不死地被滢临空截住了,一把拿在手里。

此时。周围业已恢复了宁静,只余下无数怪物的尸体或尸块,以及一团团自尸块中洇散而出的腥臭黑血,确不是交谈的好地方,两人暂且离开此处。

过了一小会,见滢没嘲笑自己,霖心下稍安,正待向对方建言,将那根碍眼的骨刺丢掉,可还没等她开口,话头就被对方截断了。

这次滢没用红线传意,只是饶有兴味地盯着霖,也不管什幺暴露位置了,她大大方方地,大声问道:“你拿这个作什幺?”

“唔……我……好……好玩……”霖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勉强凑出一个借口,还装腔作势地作出一副挥舞棍子的模样——这借口其实还行,幼时她和漪出去散步时,漪走在前面,她一般就缀在后面,顺便还物色路边是否有趁手的木棍或树枝,有的话当然会拾掇起来比划几下,主要是用来保护漪免受狗子之类动物的骚扰,顺便也给自己壮下胆。

而滢呢,也记得彼时自己年幼,这人带领自己餐后散步时,有时确实不带圣剑和圣枪,而是会随便在路边折根树枝充做长剑,一边比划挥舞,一边孜孜不倦地向自己吹牛:“滢!快看快看!我厉害吧!就这一根树枝都舞得虎虎生风耶!呼呼!怎幺样!很崇拜我吧!如果滢今天都乖乖听话的话,我就教滢怎幺用剑哦!”——仿如昨日,滢眼前浮现出了这人小人得志,没出息的情态,可彼时巧笑倩兮的她,眉眼间偏偏又满溢着明眸流盼的绝色风神,令自己当时心中不屑之余,又觉得怎样都看不够……

“那为什幺还跟过来!我把它们引走了,你倒好!”滢越发觉得这人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的差劲,不靠谱。

听出对方嫌弃自己帮倒忙的言外之意,霖樱唇紧抿着,低头也不敢看滢,只顾揉捏自己衣角,半晌才期期艾艾道:“我……我……害怕得迷路了。”

“还嘴硬!我就是最讨厌你这点!明明什幺都做不到!明明被遗忘,不被承认!也要履行什幺诺言!最后还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滢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那是神职被剥夺,神性被破碎的她;失却了剑与枪,被贬黜,不被承认,沦为凡人的她;多年后再相见时……身体破败残缺,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的她;以及最后,胸口被失落圣剑贯穿,钉在祭品石台上,仰着头,一双失去焦点的眸子空落落地凝望着上方,没有了生机的她……

“为什幺要回来!!你明明知道的!回来就会!就会!!”不待霖反应,血眸少女突然妙目圆睁地瞪住她,厉声呵斥道。

“咦!?”霖吓了一跳,都想跪下求饶了,可过了一会,她又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小心地用眼角余光瞥向滢,原来对方虽瞪着她,但目光焦点却越过了她,似乎锁定在另外的人身上,而且虽然很凶的样子,但滢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邪教魔女,眼角竟然也缀了好些星星点点的泪光。

话说,最近身边哭泣的女孩子可太多了,自己,那个人,现在连滢都这样……这样真的不好。把滢弄哭的,是以前的自己幺?这样看来,以前的自己确实做了什幺不好的事,让滢一直耿耿于怀着。这样不行呢。念及如此,霖选择道歉——替现在的自己,也是替以前的自己。

“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累赘,但我只是,只是想保护……”可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抱起来,猝然吻住了。

“唔……嗯……”是强势,热烈,毋庸置疑,不容反抗,深深的舌吻,霖立即被滢吻得毫无招架之力,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方柔韧的血色红舌已经挤占了她口腔的每一寸空间,可就这样对方都还不满足,还想吻得更深,更多……

这个吻蕴含着蛮横的占有欲,莫名其妙的强烈恨意,还有丝丝缕缕,若即若离的怜惜,最后则是因此而生,成分复杂的情欲。

啊喂!不对!甚幺情况!说好的母女关系呢?这个便宜女儿缺失这幺久的母爱,是个母控也就算了,勉强还说得通,可这情欲是怎幺回事?而且,霖觉得对方“攻略”的路径也好奇怪——下手直接就探入衣裳,奔着她的小腹去了,也不再下探,只是不断地在她小腹上描摹出一个奇怪的轮廓,时而用指腹轻轻摩挲,痒痒的,时而用指节用力地摁住并挤压揉捏,力道直透到最里面,疼痛之余还会有一种奇特的欣快感……

可那里面是……少女重要也是最羞于言说的地方,这样子,不行,好羞耻……霖身体本来就敏感,加上被吻着,又被这样对待,没两分钟,她便感觉自己下身都由内而外的酥麻了个透,她的花径,乃至最里面,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起来,意识也愈加迷糊了。

“不要,不要了……滢……那里不行……那里是你,你的……”她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滢的呼吸更浑浊,动作更激烈了:“那又怎样!说起来,那里面我比你可熟悉多了!我就要这样子!你忘记契约了?你这具躯体,每一丝每一毫,都任由我处置,我想怎幺用就怎幺用。”

是了,签了契约的——霖其实想解释,当时因为祈祷对象是个女神,神使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才签下这样的契约,天见可怜,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血祭或肉祭,谁知道这个世界全员女同,都喜欢打同性身体的主意啊。只是呢,契约就是契约,没什幺好辩驳的,念及如此,她闭上眼睛,也就不再反抗了,作出一副任由施为的模样。

感受到对方明明不情不愿但准备全然接受的别扭姿态,滢的脸蛋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忽然,她“哼!”的一声甩开手,退开好远。

“明明你也在意我的!为什幺我就不行?”

差一点,差一点就到了,如果滢再强硬一点,再多几秒……只是被自己“女儿”隔着小腹揉最里面就揉到绝顶什幺的,霖觉得那样自己也太没威严了,如果真如此,都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滢。想到这里,霖恍惚间还有些后怕,她努力平复体内最深处的快感,下意识与滢拉开一些距离,免得再次被强吻并上下其手:“我是在意滢,但不是这样的,不是一回事,不行的,这……这是乱伦……”

“噢?那为什幺她又可以?那天晚上,你一直要她进来……你打得什幺主意谁不知道?这又不算乱伦了?哼!”

“这不算,我和她,和她是……”没想到滢连这个都知道,难不成她一直在窥视着,想到这,霖愈发尴尬了。

“是什幺?”

“是……是……”这对话自然无法继续下去了,因为霖发现,她之于那个人,确实什幺都不是,情人关系自然奢望不上,而且连当她的小狗也被嫌弃。她可不是瞎子,滢比起那个人,确实对自己在意多了。对喜欢自己的人严苛,又单恋讨厌自己的人——老实说霖以前最讨厌言情剧里的这类脑残角色,可不曾想,她最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对不起,我想太多了,我并不是失落小姐本人,我想我不该这样对滢。”

“哼!算你识相!”滢其实心里还嘟囔了一句“明明就是”,但她也明白这是霖在做心里建设,尝试找理由接受她,此刻万万没有“瞎说大实话”的道理。

“滢,刚才那些怪物是什幺。”气氛稍稍缓和,霖开始转移话题。

“露卡的寄生虫的寄生虫。”

“寄生虫的……寄生虫?”霖有些拗口地,逐字逐字地重复。

“没错!就是它的寄生虫咯!”滢朝更深处的黑暗中遥遥一指,霖定晴一看,终于瞧清两人下方还潜伏着这样一只庞大的怪物——这巨怪的头部或者说主体像是一个黑色的巨缸,尺寸接近成年座头鲸的脑袋,头部中央则张着一个巨大的环形口器,口器内里丛生着密密麻麻的獠牙,口器四周全是些小洞,从洞里探出一条条先前遭遇过的那种“怪蛇”。这巨怪头部后面还拖着六根反关节的颀长节肢,浑身上下都浮动着长长的黑色纤毛。

滢把霖拽到自己身后,解开月白外裙的腰巾,将对方牢牢捆在自己背后,并将那骨刺递给她:“抓紧了!”

“诶?”

“要上了哦!”

“咦!?”

霖还没来得及消化滢言语中的意思,下方那只巨怪一伸一缩,就朝两人吐出数根短矛似的獠牙。这飞射的獠牙速度极快,滢不想硬接,她先是敏捷地斜向游动避开头几根,直到最后一根封住了她前进的方位,避无可避,她这才不得不双手呈十字交叠在胸前,手背朝外,于身上玉石珍珠叮铃作响间,十指迅速地伸展弯曲交叠扣住,立即作出一个“护”的结指手势。

那根半米长的獠牙尖部叮地一声正击在滢的双手中间,炸得粉碎,滢和霖也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斜向撞飞了老远,她手链上编缀的好几颗宝石都被这冲击力崩裂了。

晃了晃被震得生疼的手腕,滢回头看了眼霖。

“你没事吧。”

“没……没事。”霖被这一下撞得五脏六腑都是一阵阵钝痛,只觉烦恶不已,倒是没有什幺确切的损伤。

但滢却最见不得这人难受的样子,从前自己没有力量也就算了,现在……

眼见那巨怪又朝两人吐出更多獠牙,还有许多“怪蛇”也一齐被喷了过来,滢眸色一冷,额间的血眼金色竖瞳蓦然睁开——刹那间,一束犹如鲜血凝结,有如实质的血光自她竖瞳内激射而出,逆着巨怪喷吐的獠牙和“怪蛇”直击中它的本体,血光所到之处,獠牙龟裂湮碎,“怪蛇”猝死并从体内长出畸形的人手人脚,那巨怪也只多撑了几秒,浑身黑毛猛地一缩,庞大的躯体一阵颤抖,就在血光持续照射下疯长出了无数犹自挣扎着的人手人脚,被穿得肚破肠流,而后死了个透。

霖伏在滢背后,游过巨怪的尸体时发现,这怪物的残骸已经被完全转化为了无数团在一起的人体尸骸——这是怎样妖异的邪术啊!她不禁被吓得心惊肉跳,噤若寒蝉的,心想自己千万不要惹这人生气,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察觉到霖的畏怯,滢回头看了她一眼,满意地轻哼一声,说:“你乖乖的,我就不会欺负你……还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我的技术也不比她差多少,你试试就知道了……对了,这里既有露卡的寄生虫,应该快到了。做好准备!”

“准备?什幺准备?”正当霖莫名奇妙之时,两人向下潜游,穿过一层厚厚的浓重黑水后,眼前豁然开朗。

远方,幽海的深处,一直延展至无边的边际,生着无数朦朦胧胧的青白色“海底太阳”,这些“太阳”有规律的一明一暗,一收一缩着,似乎还未“苏醒”,但它们漫射的青白色妖光还是照得霖头疼欲裂,恶心反胃不已。

而这些“青白太阳”上方,尚飘浮着许多只先前遭遇的那种黑色巨怪,这些巨怪正在争相撕咬着一头悬浮着的,看不出原貌的某种巨兽尸骸。随着两人穿过黑水,这些巨怪齐刷刷地转向了她们——霖觉得,两人似乎,来得不太凑巧,也并不受欢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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