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儿肥了你,少来吓唬我。”
叶昭毫不客气地赏了少年一个脑瓜崩,方才还风情万种的姬厌顿时哀怨着捂住自己的额头,咬着唇,含嗔带怨地瞅着她。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你睡,我是王上,姑姑必须听我的才行!”
小可怜卖惨一套行不通,姬厌立刻改了方法,恶霸附身利用权势压人。
少女顿时就被气笑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忍住想要抽姬厌一顿的冲动,稳定心神,努力心平气和地对少年道:“听着,厌儿,你该学着长大了,若是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以后遇到危险和敌人也需要你自己去面对,我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的。”
十二岁的少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她不能再继续溺爱下去,她这一世的寿命仅剩不到半年,必须在这半年里,让姬厌尽快独立成长起来,否则一旦失去了她的辅佐和镇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和蛆虫必然会将这个年幼的君主啃噬的一干二净。
可少年却抓不住重点,听着叶昭语重心长的劝诫,他倏然面色微沉,语调带上了一丝不安和急迫:“小姑姑,你是不是已经厌烦了我,不想再继续留在王宫里了?”
叶昭顿时泄气,咬牙切齿地捏着姬厌软乎乎的腮帮肉就是一顿猛掐乱揉。
“你这混小子,难道想让姑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吗?我可正值青春年少,还有大把时光,才不想在这里耗成没人要的老太婆。”
姬厌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口齿不清地道:“摸、怕……咕咕若是、家卜出起,厌、二……娶泥……”
叶昭的回应则是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
“没大没小的,你才多大,毛都没长起还想娶我?姑姑可从来没打算嫁人的,就算嫁也是别人嫁给我,我才不会随随便便的嫁人呢。”
叶昭此言不可谓不大胆,堪称离经叛道,若是被外人知晓,怕是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即便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私下养几个面首男宠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但若是光明正大的娶夫,还是会受到一些文人士大夫的指责唾骂的。
“拿、窝……嫁泥。”
少年毫无一国之君的尊严与矜持,立马就改了口。
说完了还用那双小鹿般无辜纯净的眼眸眼巴巴的望着她。
“你想得美!”
叶昭不客气的嘲笑了一下,以为姬厌小孩子脾气说着玩的,也就没当回事,而且她很快就要光荣的嘎了,何必扰人桃花。
十三岁的孩子都还没开窍呢,根本不知道娶妻意味着什幺,姬厌向来粘她的紧,只是所谓的雏鸟情节罢了。
再过两日就是与魏军约定好的最后一战,叶昭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她需要与下属们仔细商量应敌对策与阵法排布,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虽然公子无忌答应了她,就算百越输了,也不会继续攻城,掠夺百越的财富资产,屠杀百越子民,可归顺魏国,也意味着百越就此失去了国家主权,从此做什幺事都得魏国点了头才能施行,处处受制于人,着实难以忍受。
因此这关乎百越未来的生存之战,她绝对不能输。
在那晚阴差阳错后,叶昭就没有再和公子无忌相见了,哪怕与魏军商议要事,她也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魏军主将营帐。
她想着以公子无忌的身份,自然不会在意和一个女子的春风一度,像他那样的地位,将来继承魏国之主的位置后,必然会有无数的人往他的后宫里塞美人,根本不会缺女人。
这样一想,叶昭顿时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反正她也没吃亏,毕竟以公子无忌的脸蛋和身材地位,就算是价格最贵的极品牛郎也比不上啊,除了技术差了点,作为初夜对象,简直无可挑剔。
她可是没花一分钱就白嫖了一国公子,怎幺想都赚了。
这个自娱自乐的想法直到她当晚被不明人士半夜突袭,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麻烦。
由于这几年从未断过的刺杀暗算,叶昭向来浅眠,骤然感觉到塌边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她瞬间睁开双眼,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锋利匕首就朝着来人狠刺了下去。
袭击者亦身手不凡,双方在空间窄小的塌上交战了数个来回也未分出胜负。
直到她无意间走了光,胸前的衣襟散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胸乳轮廓,来人呼吸一滞,动作霎时慢了半拍。
叶昭眼中寒光一闪,抓住机会一转手腕,匕首即将刺入来人胸口时,忽然听到对方开了口。
“等等,是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匕首的刃尖悬停在对方的胸前半指处。
“……公子无忌?”
叶昭迟疑地收回匕首,接着窗棂投入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的打量着袭击者的眉眼。
她一把扯下袭击者遮面的布巾,果然露出一张眉梢微蹙,俊美绝伦的少年脸庞。
“你来找我作甚?”
叶昭口吻冷淡,没有半分的亲昵温柔。
这幅拔【哔】无情的冷漠态度,让公子无忌的眉头拧的更深,内心甚至泛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愤懑来。
他实在不想回想起自己被吃干抹净后,独自一人在旷野草地里醒来,身旁却空无一人的茫然和恍惚。
若不是后背残留下的抓痕与皱巴巴的衣物,他甚至怀疑那与心上人共渡的美好旖旎一夜,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幻梦。
身为身份尊贵的魏国公子,又少年大成,威名远扬,不知曾受到过多少人的称赞与倾慕,向他表露爱意的王姬淑女更是数不胜数,如今他难得心悦一位女娘,却被对方‘宠幸’一夜后就置之不理,忘之脑后。
他公子无忌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般薄情寡义的女娘,他为何还要念念不忘。
公子无忌眼中的控诉与指责几乎快要满溢出来,叶昭难得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突然发现自己还骑在他的身上,顿时一慌,连忙想起身。
结果头皮忽然牵扯般的抽痛了一下,令她反而不进反退,重新跌了回去。
“唔!”
“呃!”
两道抽气声不约而同响起,叶昭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缠在了少年腰带上的金属挂饰上,毕竟睡觉时总不可能还束着发,叶昭又不是个老老实实的躺尸派睡姿拥护者,翻来覆去自然得披发睡觉才舒服。
古人的头发又大多都很长,有些甚至长的拖到了地上。
叶昭倒没蓄那幺长,只留到了腰臀那里,多余的都给剪了去。
“嘶……你别动,我来解开。”
生怕公子无忌乱动继续扯她头皮,叶昭连忙出声道。
她整个人几乎趴在他的身上,少年虽尚未及冠,身量却与成年男子无异,肩膀胸膛宽厚,四肢矫健修长,宛如一匹体型优美而充满杀伤力的豹类生物。
尽管两人并无其他念头,可奈何腰带下方便是男子的阳气汇聚之地,而叶昭又必须仔细的从少年的腰带装饰上解救自己被缠成一团的长发,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解了一会儿,叶昭突然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她诡异的视线缓缓下移,眉梢微挑。
察觉到叶昭戏谑的眸光,公子无忌额角青筋直跳,耳根泣红似血,没好气地斥道:“……汝勿要多言!”
嚯,急得连官腔都飚出来了。